如此清香来

图/文/秋水长天

    早晨到清华楼去上课，突然闻到了那熟悉的清香——那是桂香！

    很久没闻到这种香味了，今年校园中的香气好像暗淡了很多，要是往年，八月一过，不管行于路上，还是在办公室、教室里，都能让人感受到那来自自然的细微的生命律动，不绝而来，迷漫于人心间，绵绵不绝。于是，人也带上了几分细碎的兴奋，匍伏的一堆一堆的工作里……

    对于一个习惯了漂泊的人，是很少有时间去品味这种东西的，只有在路上或昏睡在车中时，偶而闻到路边的一点花草气息，也会让我拾目许久。那年八月，来到这个地方之后，不仅校园里有很多很多的桂花树，那年又还开得特盛，让我白天就在那花香里穿行，更重要的是我就住在校园一角的一处小楼里，那里桂树更多，香味更浓更永，连夜里也是枕香而眠，致使我对这种浓郁而又清雅的香气，有了很多的依赖。这几年来，它们不仅告诉了我岁月的轮转，又给予了我对生命的些许暗示，并深深地记在心中。它们，是我生命中的那一点气息吗？

    有很多已经东西是很美的东西，还需要一点咀嚼和品味，你才能走到它最深的深处，对花更是如此，所以有些东西却被人在囫囵中丢失了。

    近来很喜欢读史铁生先生的作品，《我的地坛》《秋天的怀念》《合欢树》我都不知道读几遍了，甚至有了一点痴迷。同事劝告我少去看点那些书，因为生命是不可去领悟太深的，会让人感觉到生命的了无生趣，淡然漠世。然而，当我读了之后，却越发了对生命的珍视，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生命在我的血脉之中暗涌不息，让我在百无聊赖之时，疲惫不已之际，又选择了对生命的探访——读些书，做些事，改些文章……

    曾经有段时间，我深深的心碎着，仿佛我已没有再在这个世上存在的必要，些日子里，还会在某个无眠的夜晚，一个人去到河边，走下河去，清了清脑子，才又回到居室之中美美地躺了下来。那些茫然的日子里，郁闷得让人窒息，只有亲人甜美的微笑、纯朴的话语不知道多少次安安静静地在我的脑中往复和选择，特别是母亲一天一个电话的安慰，让我仿佛看到了电话那头的母亲端着一张沟壑纵深的憔悴的脸，喘着紧张的气息，也如我一样彻夜难眠，于是我又在这条没有始终的路上一步步地走了下来。特别是那些与月华与桂香相伴的日子里，更让我的大脑显得清晰而宁静，在那些如来自天外的清香中，又明了了人世的美丽之所在，并喜欢上了这种如似仙境的享受。也许，它并不是要让人谨记的哲言，也不是必让人恪守的教诲，只是一点宁谧和清雅。

    人好像是必需要历经一些莫可名状的折腾之后，才明白生活的来去一样。在我走过了那段错落不定的思考之后，就对未来的取舍与价值又得到了新的领会。当然，这还得感谢那段被桂香包裹的时光。所以，不管走在何处，只要闻到那种我最最熟悉的气息，我便会久久地驻足，既闻之，亦悟之，让那些如水的香气慢慢地淌过我的心灵，洗却其中的每一点尘埃，让我的心灵清亮起来，明朗起来，然后轻轻松松地拾足远去……

    现在每天精神拌擞地面对着工作，面对着那一两双眼眸，然后又满怀神采地回到那有父母及儿子等候的家；看到了教室里那些可爱的笑脸，又看到了喜欢看书的父亲伏在窗边看书的情景，看到了喜欢音乐的母亲很晚了还在看央视三套的音乐节目，看到了儿子在小区的的路上与小伙伴们滑着滑板，就更感谢那些有桂香萦绕的日子了。

    现在想来，其实生活可以何其美好，也可以何其丑陋，而当找到了那些点解开心灵纠结的支点，又是另一番样子了。这些天，如此清香来，更倍感值得珍惜了，因为它们就是学生们的开心的笑声，是父母在我出门时纯朴的目光，是儿子有不会做的作业时打来的电话……我都深深地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