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我的母亲

图/文/秋水长天

 “爱子心无尽，归家喜及辰。寒衣针线密，家信墨痕新。见面怜清瘦，呼儿问苦辛。低徊愧人子，不敢叹风尘。”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早上起来，突然想起清代蒋士铨的这首《岁末到家》。虽然不是岁末，但一想到母亲，心中不禁浮起一种与母亲有关的情愫。

 小时候，母亲对我们几兄弟的要求是非常严格，“干活是累不死人的，要勤劳善良，不准说脏话，做一个诚实的人”这是她在生活中时常对我们说的几句话，现在想来，话里的意思很简单，但是要真正做到，还是有很大难度的。母亲虽然身体不是很好，但她却一生勤劳，友好地与乡邻们相处，父亲正直厚道而不太善于交往和言辞，所以，在乡里，人们对我们家都一直敬重有加。这主要来自于母亲的和善以及友爱，主要来自于母亲对她的几个儿子为人处事上的良好教育。

 母亲的话就像一道圣旨，我们几兄弟都会按照她的要求来完成。记得那时候，村里的人常对我们几兄弟说的一句话就是：你们几个真好，既像男子汉，又像女孩子。因为我们既可以上山打柴，下地犁田栽秧打谷子，又可以背着背篼去打猪菜，打猪菜这些活在我们那里是女孩子所做的事情，而我们一样能做得很好。其实，当时听到别人说我们像女孩子，心里还是很不快乐的，但当母亲叫我们去打猪菜时，又会默不作声地去做了。

 有两件事是让我终身难忘的。记得有一天早晨，我们照例像往常一样一起来就拿起柴刀上山打柴，然而在打柴的时候，我不小心次左手食指第二关节处砍断了，只剩一点薄薄的皮还将手指连接起来。当我用另一只手托着血淋淋的手指跑到家里时，母亲一看到我一对手全是血，话都说不出来了，眼睛僵直，然后大声哭着往寨上那个治骨伤的老中医家跑去，我到现在仍清晰地记得她跑下楼梯声音，那急促的“咚咚”的脚步声，踏在楼梯板上，简直就像是快要把楼梯踏断一样，一瞬就消失了声响。到了现在，母亲还常说，幸亏你的手指医好了，能运动如常，也没留什么伤痕，要不我这辈子将去哪里活啊！每当她说到这事，我的脑中又会浮现出她当时冲出门去的身影和快步踏响楼梯的声音。那也许就是一个母亲对子女的爱与情吧。

 还有一件事，那时我大约是读小学五年级。一个初夏的凌晨，还要睡梦中的我被母亲叫醒，叫我和哥哥赶快去公社的粮店买米来，家里一点米都没有了，因为她前几天忙于跟生产队里去栽秧抢工分，没记得起这个事。我们起来，母亲将家里原本想留来过端午的仅有的一点点糯米煮成粥，让哥哥我们吃，然后就上路了，当我们赶到十多里外的公社买米回来时，已是中午，还没挑米上楼去，就听到了弟弟力气微弱的哭声和母亲在哄他的声音：“你哥哥他们很快就来回来了，马上可以煮饭吃了，不哭不哭……”是啊，那时候，母亲常跟我们说，晚上就不用上山劳动了，所以就吃些粥，节约点米。所以，到了那个时候，弟弟早已饿得连哭的声音都没那么大了。我们一进家去，母亲连还在哭泣的弟弟都顾不上了，只看她手脚在厨房里上下飞转，还有不断地用衣角擦拭额头的汗水，当她把饭做好后，却瘫坐在了地上。她也饿到了极致。直到后来哥哥端起了饭慢慢地喂她，才慢慢地能站了起来。那时，我也拿过饭去喂早已饿软在了床上的弟弟……

 这些事，我与哥哥都从来没跟在外工作的父提起过，这件事，也一直深深地埋在了我和哥哥的心里。从那以后，我读书更认真了，因为那时只想，我们所能做的是将老师来家访时的表扬和期末发下来的奖状呈现于她的面前，当成了对母亲最大的安慰。

 转眼之间，我已步入中年，成了别人的父亲了，慢慢地就体会到了母亲当年的艰难。母亲现在虽然在了自己的身边，但我却没能让她享受到一点清闲，她说她也闲不下来，因为劳动习惯了。其实，我知道，她知道我的工作很忙，父亲、我和儿子的衣服饭食，都还得她去侍弄，所以，她怎么能得到休息呢？还好的是，现在她的身体要比以前好很多了，这也让我得到了很大的喜悦。我常想，哪时候，我才能真正让母亲歇歇呢？我真的不想让母亲那么劳累，双亲虽老也是宝啊！俗话说：半亩地有个场（院）好，九十岁有个老娘好。人间最大的遗憾是子欲养，而亲不在。所以现在，常在自己伏案疾书的深夜，静静地为母亲祈祷，但愿她能永远健康，能像现在这样，一直陪我们走下去，直至永远。

 这辈子是注定无法尽到自己的孝心了。“我拿什么来奉献给你，我的爹娘！”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感谢母亲，是你一直赐予我们力量与勇气，是你一次次在十字路口为我标明前进的方向——你是我停泊的港。母亲啊，就让你的这个不肖之子，在这特别的节日里，写下这篇短文，纪念你对我的养育之恩，纪念我们一起甘苦走过的日子吧，并祝福你健康长寿，永远幸福。

祝福天下所有的母亲，节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