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八卦河

    八卦河沿着崇山峻岭七绕八弯来到柳寨脚下，与从高坝流下的那归叶溪交汇，就在柳寨的村脚积成了湾大大的小湖了。河面已经有了三四丈宽，而且有了很多的深塘。说是湖，其实也不是，因为它还在一直往下流去，只是这个地方河床比较平缓，河面平稳，水的流速不快而已。河水清彻明净，水里的大小石头清晰可见，只有大雨过后，河里涨水时才稍有两三天的浑浊。河两边是青葱绿郁的杂树，它们无序地粘贴在陡立峻峭的灰白山崖上，立于河的远处，可以看见水里明显的倒影，在微风吹过河面时，随着河面水波的荡漾而摇动起来，在暗绿的河里，显得甚是可爱。

  其实八卦河是从哪里流到这里来的，那时的我们一点也不清楚，询问大人们，他们好像也不能解答，因为他们本来就不一定知道，他们都是一直生活在这一段河的地盘之上，从来没出过远门，也无法了解到外面的世界。所以那时我们好几个伙伴一直想在某一天溯河而上，去寻找这河的源头。有好多次大伙光着膀子，沿河而上，去了将近一天，还是没有到达，所看到的河面还是与我们寨脚下的河面差不多大小，只是河两岸的树木更高更大更多一些罢了，当然，也感到阴森恐怖得多，但大家没有谁愿说出这种感受来，怕别人笑话自己胆小。哪怕是到有的地方需游泳才能从近乎黑色的有大片原始森林覆盖的河里通过时，一跳进水里，明明是感觉到肚皮下有什么东西抚摸一般，也不敢做声，还是壮着胆子跟着大家游了过去，上岸后还要说些什么到这一带游泳很舒服之类的话来，以示自己的勇敢，然后又怂恿着大家继续往上而去，只有到日已偏西时，才有人提议返回。年少时节，是最要面子的年龄。一般在回来的路上，一个两个都会很饿，而且在天快黑的时候，心里也很害怕，特别是在那阴冷的河边上行走，总会听到一些发自山里的各种动特的怪叫声，有的人就会想尽各种理由，走到大家的中间去，以驱逐内心的恐惧，当然那时也最希望在河边能遇到一两个打鱼回来的大人，但很多时候都没有。然而有的人又再次提议下次又来，还说下次来得早一些，多作些准备等等。但多次去了之后，还是只能到那个叫做“长塘”的地方，于是后来就再去没有去过了。不过，我的内心一直想找到那个遥远的源头，它简直成了心里的一个梦想，因为那里心想，如果自己真能到达那个起源之处，然后回来向同伴们描述，那他们一定会敬佩不已的，最想码自己可以知道了连大人也没法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