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到普度的时候是星期四,星期一就要上课,所以星期五一见到老板他就给我选课。那张选课单都没有看懂,他就给我选了三门课,说刚来上三门就可以了。心里还颇有点不服气,心想在国内每学期上五六门也是经常的事情,这也太小看我了吧。后来发现三门课已经不轻松了,才又感激起老板的善解人意来。
我的三门课都是那种三学分的,一门他自己的讲的,另一门系里的专业基础课,还有一门应用概率。
他自己讲的那门课属于极度邪门,两年才开一次,每次都没有几个人。只要超过了5个人,他就高兴得不行。后来碰到一个药学院的老美,说那是研究生院最难的课,反正他是学得极为糊涂。那门课的内容我的确是一点也没有学过,好在要用大量的数学,比起那帮外国学生还算有一点优势,倒也能够勉强完成作业。只是到了考试之前,才发现一点底都没有,好像自己知道的东西都不够出一份试卷。当时办公室里的那个美国女孩见我在复习,就给了我她的笔记。她是两年前上的,笔记保存得很好,还有各次考试的试卷。发现笔记几乎相同,就祈祷试卷尽量相似。尽管不是非常理解,反正也把她的试卷上的题都记住了。后来的考试确实有大量相同的题目,不过也只考了七十几分(总共95分)。老板竟然说这个成绩非常好,还安慰大家不要太在意试卷上的分数。后来那个美国女孩说不管学得怎样,老板都不会给人C的,最差也是B,也就放下心来。后来好像所有人都得了A。一直到几年以后我写完毕业论文,再回过头去看当年的笔记和试卷,才能够明白那门课在说什么。学过这门课的人大概也只有我经常用到那些东西,所以在那之后的几年间,我的笔记差不多成了那门课的秘芨,好像是人手一份,甚至偶尔我还客串一下课外TA
。
那门应用概率我算是占了大便宜。在本科的时候上过一门概率与数理统计,讲的东西差不多,只是没有那么多作业。那个教授说话语速很快,我基本跟不上。不过他的笔记很清楚,所以我就基本上靠看笔记了。平时作业很多,也要算分。刚来的时候还是很在乎成绩的,因为每次作业总要错一些,就和一个叫ZS的同学一起讨论作业,之后就很少出错了。直到很久以后,才知道教授说过这门课有些作业很难,鼓励讨论,不过实在做不出来也没有关系,作业占不了多少分的。到普度上课的第一次险情出现在第一次考试。考试前的那次课ZS来晚了,就问我在那儿考试。我说没说,应该就在上课这个地方吧。上课的那个教室很大,而上课的人并不多。ZS说那可不一定,在下课的时候就问了一下,果然是在别的地方。当时吓出了我一身冷汗。要是他不问,我岂不是就错过了这次考试,那这门课基本上就挂了。从此以后,每次考试我都会反复确认考试时间和地点,都有点神经质了。考试的时候也很郁闷,有一道题是算抽扑克牌的概率,一堆诸如“同花顺”“三条A”之类的名词,反正我是不认识。比较含羞,也不好意思问,就想等着别人问。结果别的题都做完了,还是没有人问,只好一脸惭愧地告诉教授不知道这几个词什么意思。教授倒是没觉得什么,就在黑板上解释各是怎么回事。刚刚解释完,就有几个人交卷离去了,于是又紧张起来。后来总算是在时间到之前把题作完了。后来发回试卷,居然考了个很高的分数。那个教授也很乐,每次考完试,会发一个详细的成绩分布,所以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成绩在课上是什么位置。看到一堆四五十分的成绩,信心也就从此建立。不过第一次考完之后,就有四五个人退出了,于是得A的竞争又激烈起来。后来还有一个叫HB的女生加入了我和ZS的学习小组。她在大学里是学外语的,可能几乎没有学过数学,上这门课真是难为她了。她说第一次考完都绝望了,去找教授,问有没有希望得C。据说她们系可以有两门C,她已经决定把机会给这门课了。那个教授很奇怪地说:“中国学生的数学不是都挺好的嘛?你为什么觉得难?”据说那个教授的夫人是清华数学系毕业的,所以他认为所有中国学生的数学都很好。说得HB很郁闷,说中国学生的数学是都很好,但是自己是个例外。那教授后来安慰她说:想得A,确实要知道一些概率的东西;要得B,知道一点概率的东西就行了;得C呢,表现出你在努力学习概率就行了。从此,HB就开始努力学习概率。没有学过微积分,居然把置换积分的公式生背下来了,而且对于课上用到的几个例子用得还很熟练。结果第二次考试,她居然考了个全班第二的分数,让我们吃惊不已。不过我们三个人,占据了前四名的三个位置,也就不再为得C的事情操心了。最后一次考试,我们对于这门课都有了应付的经验,也就很轻松了。据ZS后来说,13个人最后给了4个A,而他幸运地成为了最低的那一个。而HB,如愿以偿地得了B。这门课是我在普度上的课中花的时间最多的一门,那时候还很在乎成绩,后来发现美国学生根本就不在乎,而且A的比例也要高得多,就再也没有如此认真地上过课了。
另一门系里的专业课,上了半学期多我也不知道那门课在中文里面翻译成什么。教授是个南美的人,口音比较怪。几年之后我对老板的印度口音都比较适应了之后,对于那个教授的英语还是听不太懂。不过那门课有不少内容倒是学过的,也不算难。只是第一次考试,出现了概率考试同样的事情。有一个题要写出某个东西的“pros
and cons”,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个词组是什么意思。不过有了概率考试的经验,已经不害羞了,马上问了教授。虽然跟那个教授说话有点费劲(我听他的英语费劲,他听我的也费劲),不过给他留下了极好的印象。那门课有一个project,多数人是做个试验,然后写份报告。那时候LJ还没有来,也不认识什么朋友,我每个周末都闲极无聊,就去实验室作那个project。后来做了很多数据,还加了一些数据的量化分析。从此他就认为我是个很好的学生,做了我的committee
member之后也给了许多方便。找工作的时候找他写推荐信,他完全不吝溢美之词。后来别人问我念PhD的经验,我总是说committee member的课不但必须得上,还一定得上好。在这个陌生的社会里,我们所能找到的关系实在太少,而committee
member,也就是很重要的了。上好他们的课,是和他们搞好关系的基础。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