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呼啸的“蚁穴”(二)

标签:
蚁族夜风狭窄通道洗浴同居女高音单人床拖鞋蚁穴文化 |
分类: 风雪故事-小说剧本 |
夜风呼啸的“蚁穴”
二
虽然也时常看到一些男孩子身影,但久了才知道,16家房客中真正的男房客仅有四五人。
其他以女房客“男朋友”身份隔三差五公开出现的人,不过都是忙于来这里寻求拖鞋里最原始的闲情。
只因这里除少数几个房间安放的是房东自制的“双人床”(其实充其量也就算作1.5人床,我的房间就是这种床)外,大多数房间安放的都是单人床(由此推算,与正常单人床相比,这种床也不过算作0.75人床),肯定都只供单身租住。想象不出在这样的床上两个人是如何睡觉的?
同居现象,时下已是公开秘密。
有时回来稍晚,各屋已熄灯;耳畔总会隐隐听到板墙内为了双双探寻黑暗中那成熟的隐密,男性气喘吁吁的埋头苦干声和女性为人类奉献着青春的娇嗔声、销魂的呻吟声。现代的新潮在挑战传统,原始的欲求正飘飘然登上了天梯……
平时,我下班后要先去买菜,回到“蚁穴”后再去厅里那“丁”字一横狭窄通道尽头的厨房去做饭,然后吃饭收拾,接下来就是去厨房对面的卫生间里洗澡。
此时,就怕遇上有人洗“鸳鸯浴”。
我不解,即使两人同浴,仅一个喷头也要一个一个地洗,浴室内空间容量毕竟有限,何必非要挤在一起?假若两人同浴是为了情调,就应相互体贴关照,又何必边洗边为了怎么洗才正确的非原则问题而发生争执?
我左等薄塑料拉门里边的人不出来,就回去先做自己事;右等里边的人还是没洗完,再回去吸烟并暂且卧床休息……只听浴室内水声哗哗水流淙淙,想象着里边二位仍在无休止地使劲擦拭自己娇躯嫩肤;不禁暗忖,既然交了昂贵的水费,房东确实表现不大方,他的水便不用白不用,也对!可洗澡不过是为了清洁自身污垢,如此这般却无疑伤害了自己的肌肤,水是人家的,身体可是自己的呀!于是,每往返一次,就仿佛看到那对鸳鸯又搓掉了一层皮……
处于这样的环境,我的思想在黑暗中迷失了。每晚到超市购买麻醉后,神经便开始在酒杯里游泳……微醺中只管例行自己每晚的癖好——写作。
这天,我到厨房炒好菜后,一只手端着锅,另一只手准备打开居室门,却发现门钥匙锁在屋里。想给房东打电话让他来开门,可手机也没随身带着。
于是,叩响了与自己斜对面同寓者的屋门,因为我看到她的门是开着的。
一个圆圆的脸庞、肤色白皙、戴着眼镜的青年女子探出身来,一袭粉红色印花睡衣,脸上的笑容也一若牡丹盛开,她就是那个女高音。
“对不起,小妹,能不能把手机借我使一下?”
她听了我这话,也并不回答,隔着眼镜片顽皮地眨了眨那双黑宝石似的大眼睛,就走回她的房间去,拿出手机来。
“谢谢你!小妹是哪里人?”我边给房东拨电话边问。
“河南,郑州。”她答。
“上班还是上学呀?”我再问。
“我毕业了,正准备考研。”她再答,随后又附加一句,“你炒的菜好香啊!”
“是吗?拿碗来,我拨一半给你吃。”我说,突然联想到女儿只身去日本学习时,是否也过着这样的生活?
“不用了……”她嘴上这样说着,眼睛却还在乜着我锅里的菜。
见状,我便再次谦让:“去拿碗吧,别客气!”
她真的拿出碗来,却一再劝阻:“够了够了,我尝尝就可以了。”
……
是夜。
夜风呼啸,风势无定,万籁有声。
我刚躺下,想睡觉本难以入静,又听到门外女高音的大声喧哗,她在和房东交涉。
“我的拖鞋怎么没了?”
“什么拖鞋?放在哪里?何时丢的?”
“就是我男朋友来我这里穿的那双拖鞋呀,平时就在我门口放着。咋这里总丢东西呢?真丧气!”
“是的,我也丢过东西!”旁边还有个女孩随声附和。
此时,我已断然无法入睡,只好下床推门出去。
“小妹,你的鞋丢了?”
“是呀!”
“那么你不要闹,这是好事呀!”
“丢了东西,咋还是好事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