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挑衅女交警的局长岂能“高举轻放”

萧锐

    伴着领导的“高度重视”，局长酒后驾车追撞挑衅女交警事件总算给了公众一个比较清晰的处理结果。最重要的是，我们终于知道了这个“前郭县某局分局局长贾某某”的确切身份是吉林省松原市前郭县国税局稽查分局局长贾宏光。据最新报道，贾局长这回似乎“栽了”：不仅因涉嫌寻衅滋事被处以治安拘留15天和1000元罚款，还被省国税局称为“害群之马”，受到“严肃处理”。（新文化报2月17日报道）

　　公职人员酒后驾车，居然追撞挑衅女交警，该不该处理，当然该。况且在社会上造成了如此恶劣的影响。但让笔者更感兴趣的是，在处理该事件过程中，有关部门的一系列措施。从中我们也似乎可以琢磨出这个“严肃处理”背后的真实意味。

　　首先是肇事者“前郭县某局分局局长贾某某”从模糊到清晰的过程，耐人寻味。按理说，一起性质堪称恶劣的违反交通规则的事件，既然肇事司机没有逃逸成功，那这肇事者的身份便不难查明。而“前郭县某局分局局长贾某某”这样能遮盖的信息都悉数遮盖起来的称呼，让笔者为唯一被“无辜”披露出来的“前郭县”这一行政区划名称叫不平。连犯错的肇事者的姓名都被模糊化，工作单位被模糊化，偏偏一个“前郭县”被暴露在公众面前。看来这行政区划名称是属于“有娘养，没娘给做主”的处境。无论是交警部门自愿还是有关单位请求，肇事者姓名与工作单位是都被遮盖起来了。直到偌大几条“严肃处理”意见被披露，庐山真面目才被揭开。而此时的肇事者单位已经俨然成为大义灭亲的模范单位了。

　　细看有关部门对肇事者的处理，笔者总有一种“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感觉。所谓“高高举起”，包括对肇事者“害群之马”的定性，以及撤职查办、主要领导亲往致歉、全省国税系统展开学习整顿等。但就是在这么雷厉风行的处理意见中，还是有不少涉嫌“轻轻放下”的迹象。首先是在被称为“害群之马”的同时，有一位同样是“国税系统老干部”的匿名人士向媒体披露“人工作不错，为人很好，是一位老干部”，笔者实在看不出这交通违法与平日工作表现如何、讲不讲义气以及是不是老干部有什么必然联系。而在“严肃处理”之余强调“是个老干部”，其实是在向公众明白无误地传递这样的信息：所谓严肃处理是没有办法真正严肃起来的，毕竟人家是1982年进入国税系统的老干部了。现在的撤职只可能是暂避风头的权宜之计，倘若不信，媒体大可以追踪那个“严肃追究相关责任”的后续情况，看到底还有什么相关责任会被承担。恐怕是撤职不降级，连薪水都不会有一丁点减少的。

　　见多了这种在外界看来严肃到极致的“撤职”处分，但按照中国的行政管理体制，职务与级别是严格被区分的两套评价体系。被撤职与继续享受局长的级别待遇并没有任何冲突。而谈到“继续”，本次事件还为公众贡献了一句雷语：“继续坚持工作时间不许饮酒的制度”，呵呵，这“继续坚持”算怎么一个意思？是过去坚持得很好，以后继续发扬吗？从此次事件的发生其实便足以看到这项制度日常的坚持情况如何，而从“继续坚持”的套话中我们也不难预测在风声过去之后，肇事者和他的同事们，会是怎样一种“继续坚持”的表现？

　　“害群之马”始出《庄子·徐无鬼》，黄帝轩辕氏向木马少年求教治理天下之道，木马少年开出了“去其害马者而已”的药方。反观国税系统对自己“害群之马”的处理，却变得“人性化”很多、“温情”了不少。这种温情的背后其实是面对公众“能说到多严重就说到多严重”的惯用套路，笔者小时候也没少写检查，知道这写检查的要领便是把错误要说破大天，但一谈到处罚，却总是“我以后一定改”的敷衍了事。

　　套用周星驰的一句台词来说：问责，不是这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