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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付此恨

(2022-04-10 20:4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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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林主人

散文

分付此恨

你不知我终朝烦恼之故,似这病酒里的阳春,似漏夜惊断的梦魂。


君梅,当我踱出城外,看见晴雪中的佛塔,方知我纷乱的心,是如何滚烫如沸。我是人间的哪一个,失却至亲,半生寂寞,除了日月朝暮安稳,再没有几件遂心的事。此时此地,若有人赠以灰袍,我情愿抛舍所有,只跟他换一宵莲台下的清梦。


从此,我不必依赖众生里的任何一个,不用看他们的脸色,不用为他们担惊受怕。


没有牵恋的人真好,不得不失,不生不灭,是这千里寒山上的劲草独活。

 

“吊影分为千里雁,辞根散作九秋蓬”,想那些望月垂泪的人,芸芸天涯苦多,遍数繁都的万千尘客,这一句失意,又岂止是我一个人的写照。君梅,你一定是受过上天恩赐的人吧,凭着眉目如画,温柔似水,只等着接受缘定的爱慕,你如同被人世浸润的美玉,活得明净又爱惜,孤意又烟火。善感如你,何必为我这样的人因怜生爱,你如何不知,时而冶艳似魅,时而冷傲似雪的俗物,虽然可以哄人高兴,但也能无端伤害。


如今,我不过是不爱较真罢了,更不过是个下不了决心的人。良知,善意,悔恨,像不停围攻的蚂蚁,一点点咬噬当初的心志。我原要怎么来的,原要奔什么地方去的,现在虽然没有淡忘,却也无复反抗的资格。我实是为自己挖下陷阱的傻子,一时掉下去还觉得好玩,等真的爬不上来才知道害怕。


我以为不知道因何烦恼,不知道如何安抚荒茫而躁动的心,自从你一句没有相守,只有守望的话,我便永远失去了一份相托。能怪谁呢,怪只怪爱恨的刀锋太快,只需幡然一念,便可以把往日的情份悄悄抹杀。是啊,我能是谁呢,一个冲你笑过的故人罢了,没有许诺,没有分量,你若愿意当个美梦就做上一会儿,若不愿意,就轻轻丢开去,自然也不会觉得坠手。倒要我怎么样呢,摆出一幅痛不欲生的样子给人去看,不,我至多偶尔装个样子,学人家唱上一句,“飘零久、而今何意,醉卧酒垆侧”。


是吧,无情就是这样,当你想让我知道的时候,你也能瞬间知道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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