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国有个太浮山,太浮山有个樱花谷,樱花谷里有条樱花溪。如此说来,就清清楚楚了。你不会误会樱花谷在日本,也不会误会我表达的主题是樱花。
坐车,西南方向出临澧县城十二公里,可以抵达太浮山。太浮山,地球人都知道,可太浮山下樱花谷却养在深闺人未识,不是一次偶然的机缘,我还真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去处。
2015年3月3日下午,我在黑沙溪水库边上一下车,就被眼前的浪漫景色吸引着了。“二月草菲菲,山樱花未稀。“在水库上游开阔的平地上,一簇簇白色、粉色、红色的樱花树,像谁漫不经心布下的圣诞树,给早春荒凉的原野,增添一团团“喜色”。原谅我滥用词藻,在我心里把美的东西都形容“喜色”,说成一团团并不过分,证明喜悦的成色高。从县城出发,就一直在车上打瞌睡,下车后被这突兀眼前的惊喜擦亮眼睛不足为怪。同伴们很快就散进这万花园中,或赏或品或玩或弄樱花去了。队伍有五十来人,是参加临澧县文联组织的“登安福新景、赏浮山樱花“主题活动成员,大多是作协、摄协、美协、书协、音协、戏曲舞协的会员。队伍一散就找不着去向,一散就没有入花海。我也不例外,沿着花开的方向,向樱花谷深处奔去。从我出发的位置朝北,到太浮山半山腰,有一万亩樱花,足够我游,足够我恋的了。
是偶然也是必然。在几天前,太浮镇党委书记杨洁就对我发出隆重邀请,要我来赏樱花,我满口应诺。之后,也有意无意给县文联的负责人建议过,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这样突然,队伍还如此之庞大、整齐。能抓住机缘就好,见识樱花谷真面貌的时刻终于期然来临了。
樱花谷里动、植物丰富,有华南兔、穿山甲等动物数十类,有乔木、灌木、藤本等数百种,有樟、楠、栎、松、杉、槐、榆等树木无数,有李子、桃花、映山红等花卉品种不少,简直是一生态博物馆。我就奇怪地思考,为何这山谷之中生态如此富饶?是不是冥冥之中有某根线牵着。
越到山谷的紧口部位,越能听到流水声。循着水声,我在灌木丛中终于发现一条小溪。在平坦之地未曾留意,因为当时的眼里只有樱花,这时,成片的樱花没有了,而是漫山遍野零散的樱花,你就有精力注意樱花之外的东西了。这是一条什么样的溪水?清澈、明亮而执着,从高处往下,一直发出一种清脆、柔和而美妙的声响。这种声音如同磁石,牢牢锁着我的耳神经和视神经。高山高水,太浮山能滋养这样的溪流太正常不过了。有了这样一条溪流,构造出这样一个生态博物馆就不奇怪了。原来这条溪就是樱花谷的一根线,它牵着樱花的成长。我后来问过杨书记,这条溪水叫什么名字?他说不出来,让我给它取个名字。樱花溪。我脱口而出。
我继续朝上走,平坦的土路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简易小道。横过小溪,就走到樱花谷的西边山坡。我后来听杨书记说,这条溪的东西两侧都有砍伐出来的简易小路,可以形成环线。现在我走的路线是在樱花溪西侧山路,我们行走的方向朝北,朝着高处攀行。在我即将横过小溪时,我遇到了张小平、夏钕雪,蝶花逐梦飞和女儿叶。他们四个人正在这里摆造拍照。我主动加入,于是我们成了向上攀沿的第二方阵。据我所知,大部分人留在了下面,前面还有作协的尹德立、吉久组成的第一方阵。另外还有一支队伍由杨书记带队,在樱花谷东面山道上,和我们遥相呼应。
不仔细辩认,你还真看不到路。不过,没关系,路是在溪边,你听着溪水,就能找着路。各种植被参差不齐地出现在你的视线,各种形状的岩石冷丁不防地出现在你的脚下或身边,而太阳如同玩童,时而隐藏山头,时而出现在树叶的缝隙中,人在其中,恍若梦游,浑然是它们中的一员。偶尔你能走到一个相对空旷的地方,放眼两面山坡,最能聚焦的还是樱花,凌寒独自开的樱花,在高处,在丛林,骚首弄姿、卓尔不凡。
越往上走,溪流的声音越婉转、悠扬,越让你欲拔不能想探幽。沿途红砂岩居多,有的和树木长在一起,形成很奇妙的组合。有很多古树,估计是原始次森林保留下来的品种。我和张小平走走拍拍,在一株古樱花树前留恋了很久。太浮山的樱花有八九种,多以野生为主,有其独特性,绝非从日本引进。据专家论证,太浮山樱花应该是湖南樱花的原产地。据考古专家称,临澧胡家屋场出土的新石器时代的樱桃,距今有7600多年了,而日本有樱花的历史不过一千多年。所以,太浮山的樱花是地地道道国货。以前我想到樱花就想到北海道,看来这种潜意识应该从根子里去掉。
我们边攀沿边发出呼喊,得到了尹德立的回应。与此同时,杨书记带领的东路大军和我们交汇,错过。他们下谷,我们继续上山。跳过一处带有渗水的缓坡,再上到一个高处平台,尹德立的镜头对准了我们。终于和尹德立的第一方阵汇合了。汇合的地方相对平缓,有两处奇特景观。有一根古藤类似弓张,造型像凯旋门,又宛若乡下耕田的梨沿(放在耕牛肩部用力处耕田的一种农具辅件)。我抓住它的两侧荡了荡,荡不成秋千。在“梨沿“的后面,有一根树完全长在石头上,把石头包裹,很奇妙,尹德立给它们命名“石抱树“。我爬上树拍了照,有点恋恋不舍。听脚下溪流,闻鸟语花香,看近山远景,观蓝天白云,在如此静谧场所发呆,是一种奢侈消遣。往前走了好远的吉久又折回来,一、二方阵胜利会师,一同朝向谷顶,朝向溪流的源头进发。
不到长城非好汉,不到南沙非好汉。此南沙非彼南沙,而是上部的南沙湖,也是我们所要抵达的溪流源头,樱花谷顶。在下面刚刚开始攀登的时候,我就暗暗鼓励自己,一定得抵达高处,决不可半途而废。尽管是第一次来,但不可以蜻蜓点水到此一游,可要领略个中精华。
南沙湖堤终于出现在我们的视线,在太浮山两座山峰的夹角部位,一个人工湖神奇出现在你的视线,你可以想像出久攀之后突然放松的快乐。这湖其实一点也不像湖,应该叫水库,或者叫它池塘也不过分。我们一路听到的流水声就是从这个池塘溢洪道上流出来的,水的来源是太浮山上的山水。此处位于太浮山的中间部位,往上,有太浮山革命烈士纪念碑,再往上,上到山顶,有浮山大庙。我们没有上去,而是在这里与湖光山色亲近,与蓝天白云亲近,与大自然亲近。七个人,七个快乐的孩子,在南沙湖堤上欢呼,留恋忘返。要不是联络员电话呼叫参加太浮镇组织的座谈会,我们不知道还要呆多长时间。
黑沙溪与南沙湖两座水库的距离,从头到脚不过三五里,我们足足盘桓了两个半小时,我是从脚到头听溪,听出满山遍野诗意。不,准确讲,是醉意。返程,因为时间关系,我们没有走樱花溪东侧小道,而是折向连通山顶大庙的大道。
后来在座谈会上,我满脑子还是樱花溪的流水声。我给杨书记建议,樱花谷以后不管怎么开发,都尽量不使用钢筋水泥,保留原生态。在樱花盛开的地方摘云朵、捞阳光,赏樱花、采樱桃,特别是听溪,是一种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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