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候真是少不更事，和妈妈吵了一架后就来弃学不读了。湘西的乡下，家里状况不好，还有一个弟弟在念书。爸爸和妈妈劝说我一阵子，无效，只得由我了。

    那年，我16岁。一个小女孩，弱不禁风，看起来象未熟的葡萄，很青涩。外出打工年龄偏小，种田活儿不太愿意做。邻村的佳佳相约，便来到了武汉当了一名保姆。保姆的工作很辛苦，有几户还没有做够一个月便做不下去了。通过辗转，来到了黄生家。在这里做了两年，我现在还奇怪，怎么能做那么长的时间？

    黄生家的保姆工作很轻松，也就是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而已，孩子已经读寄宿初中，只是周末回来，根本不用操心。黄生长得有点象我爸爸，比爸爸还英俊潇洒，在一家卫生研究所上班。阿姨李雪说话轻言细语，比明星还漂亮，在区政府当打字员。我觉得他们才是世界是最幸福的家庭。有时候，我一个人在家，随心所欲，俨然是三室两厅的房间主人。我管黄生夫妇叫叔叔、阿姨，他们把我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对待。我很快乐地做着一份并不辛苦的工作，日子便象流水一样地过去了。

    第二年，我惊奇地发现，我长成一个大姑娘了。长长的空闲时间里，我会对着镜子发呆，越看越发现自己成熟了，好看了，瓜子脸、柳叶眉、水蛇腰，上天把我的身体打造得标致，每一个部位都是那样生动传神。不会自恋，也想自恋。

    叔叔生活规律一些，准点上下班；阿姨不同，经常加班。偌大的房间里常常只剩下我和叔叔两个人。也奇怪，不知从哪天起，我突然发现自己很乐意和叔叔呆在一起，有时叔叔表扬我一句，我心里比蜜还甜。不知是不是有恋父情结，反正对长得有点象父亲的叔叔充满了好感，继至充满了依恋。偶尔叔叔出差，见不到他，我会很不安。青春骚动，在我正在发育成熟的身子里面，有一种流淌的渴望很激动，渴望被爱。也许是日久生情，对叔叔的感情与日俱增，甚至冒着被阿姨责骂的风险，也想偷猎一下叔叔的爱情。

    于是，我在叔叔面前便完全没了戒备。夜晚，我的房间从来不上锁。我躺在床上，幻想叔叔会在某一个时分来到我的床前，爬上我的床，分享我正在张扬的青春。在叔叔面前，我刻意把自己身体最得意的部位恰到好处展示在他面前。有时，我觉得自己的心理很龌龊，简直在成心勾引叔叔。而做这一切时，阿姨通常不在场。奇怪的是，叔叔完全无动于心，这让我很沮丧。

    那年夏天，阿姨出差三天。家里就剩下我和叔叔两个人。我觉得机会难得，一定要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和叔叔之间有实质性的突破。恰恰就是这两天，叔叔回来很晚，一到家，就回到房间睡觉，连说话的机会也不给我。第三天，叔叔回来稍稍早一点。我从房间出来，身上只穿一件睡衣。问叔叔吃饭没？叔叔说吃了。接着他就洗澡回了房间。我想了想，还是泡了一杯茶给叔叔送进去。房间有空调，灯光很柔和，他穿着短裤正躺在床上看书。我把茶放到他的旁边时，他抬头说了谢谢。我看到他健硕的胸大肌，充满了男人的力量，感到心灵深处的情弦被扣动了。觉得应该把自己心里真实的东西呈现给叔叔。

    “叔叔，我想和你说话。”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坐在了叔叔的床边。

    我不敢看叔叔的眼睛，低着头看自己白净的大腿。

    “丽子，有什么事？明天说不行吗？”

    听到叔叔的问话，我挺胸抬头，望着叔叔的眼睛说：“我是不是一个很坏的女孩？”

    “傻孩子，你很好啊。”叔叔慈祥地望着我。

    “叔叔，我想你。”说完这话，我扑到了叔叔的怀里。我感觉到自己的颤抖，也感觉到了叔叔的颤栗，还有我可人身子带给他本能的冲动。

    叔叔被我的行动弄得不知所措，他的一只手好一会才落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叔叔不是一个坏叔叔，叔叔也很喜欢你，但只是喜欢，这种喜欢不能越界。我不能害你，也不能害自己。否则，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我的心便渐渐冰凉起来，眼泪不自然流下来，打湿了叔叔的胸膛。我肯求叔叔，让我在他怀里躺一会儿，叔叔答应了。不一会，我竟然在他怀里睡着了，我醒来时，叔叔还在看书。

    我哭着离开了他的房间。三天后，我坚决地结束了在叔叔家的保姆生活，尽管叔叔和阿姨一再挽留。

    现在离我的保姆生涯已经过去了六年，我和现在丈夫，还有四岁女儿在吉首共同打理一个鲜花店，很幸福地生活着。

    我偶尔也会回忆起自己的保姆生活。想到那件尴尬事，我会很不自然地脸红、羞愧。正是这件尴尬事，让我受到了一次青春教育和心理洗礼。想起黄生叔叔便会很温暖，觉得这世界上还是有好人。

    我很感激黄生叔叔，他让我的青春长大，成熟，没有误入歧途。

    注：文中丽子口述，请勿对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