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宾馆前的灯火很通明，我和米兰吃过饭后在院子里边散步边等转子。旁边花池里的月季开得正艳，白色的花儿，红色的花儿，在风中点着头，仿佛在和我打招呼。我正准备弯下腰感应一下月季予以我的谄媚，转子就从门外风姿绰约地走了进来。

她穿一身黑装。黑色的外套，黑色的内衣，黑色的套裙，黑色的马靴，黑色的短袜，在灯光的反射下，皮肤衬托得异常白晳，身材突现得格外妩媚。远远地,她就跑着向我奔来，嘴里直喊：

“云姐，我来啦。”一把抱着我：“云姐，想死我了。”

我的双手也搂着她的双肩，有些动情地说：“云姐也想你啊。”

说实在的，和转子每交往多一次，和她之间的友情就更深一步，更多的时候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就象自家的妹妹一样。分别只有半年多，在这异乡相逢，真是另一番滋味在心头。我们耳鬓厮磨地说了一番亲热话，胡海的车就驶到了我们的身旁。他摇下车窗，热烈地说：“美女们，上车吧。”

“去哪？”我拉着转子和米兰上车后问。阿言回过头来告诉我：“去九曲最火的娱乐场所唱歌。云姐，今天好好疯一晚吧，让九曲也感应一下江南美女热情。”

“阿言哥，好久没见你了，米兰和我没少唠叨你啊。”转子这才和阿言打招呼。

“我也想你们，做梦都想。”阿言笑着看了看转子，又望了望一眼米兰。我看到米兰的眼睛一亮，蓦地黯淡下来，把头扭向了窗外。

“大家乐一乐也好，好久没了这种集会了。胡社长，今天不要请小姐了吧？”我问.

“切，谁敢？也不需要啊，九曲翻转过来，也找不到这样亮的佳丽啊。”胡海使劲地按着喇叭，仿佛向九曲人民发表宣言。

“云姐，等下还有俩个人要加入我们的集会呢。”阿言有些兴奋打断了胡海的话。

“谁啊？”

“你都认识。”阿言卖了个关子，我没有深问。

我们一行热热闹闹簇拥着走进了九曲白萝卜歌舞厅，选择了一个较大的包厢，互相谦让着落了座。好久没有进这种场所了，再次和转子，米兰踏入，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心底还是抑制不住兴奋。

“方虎有没有来九曲？”我趁着他们点茶点酒之际，悄悄问转子。

转子脸微微一红，小声说：“来了，我让他留在了古木乡，明天你可以看到他。”

“今晚不醉不归，美人们，热闹起来吧。”胡海给每个人面前都斟满了一杯酒，站起身来提议：“明天是转子露脸的日子，也是转子爱心光彩的时刻，首先我们为转子干一杯吧。”

我端起啤酒杯起身，转子发话了：“别别别，我最不喜欢这一套。喝酒就喝酒，千万别扯到我身上。对了，阿言哥，你不是说还有俩个人吗？”

“别管他们，这会儿还脱不开身，晋中市委的领导还在陪酒呢。来，咱们喝酒。”

阿言话一落音，胡海的酒杯就在每个人的杯子上一一碰了个够。音乐一响，包厢里就温暖起来。歌声伴着舞步，小吃和着啤酒，每个人都忘记了车马劳顿带来的疲劳。

我没有留意阿言和米兰，转子和胡海在跳舞，我一个人唱着歌。这时包厢的门被少爷打开了，李水和一个瘦瘦的男人走了进来，后面的男人似曾相识。我吃了一惊，社长怎么也来了？歌声嘎然而止，我拿着话筒的手象使了定根法，不知道放下，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望着他们。

“怎么啦？看到外星人了吗？”李水打破了沉寂，含笑对着大家说。

“您一定是李社长吧？我听咱市委金副书记说起过你。”胡海赶紧上前握着李水的手寒喧。

“是啊，我和你们金副书记是大学的同学。他邀请我非过来一趟。刚好蔡里到这边有事，我们都是同学，这不，我们就一同过来了。”李水回答，把蔡里让到了前面。

阿言这才走上前去给大家一一做了介绍。我这才认真看了看瘦个子的男人，真是蔡里。我迎上前去，阿言给我们做了介绍，蔡里看着我，仿佛在记忆里搜寻什么：“我们曾见过面？”

“是啊，以前到政府做过会议报道，我见过你很多次。蔡主任，只是你不曾留意我而已。”我打着哈哈，我们只是见过一次面，那次没有多少交谈，也没有介绍身份，蔡里显然已记不起我了。

“小云，想不到我会过来吧？”李水特意绕道过来坐在了我的身边。

“什么时候到的呢？”

“比你们晚动身4个小时，蔡里接到金副书记的邀请，就来到了报社，强行拉我过来，我想到你们也来了，再说，转子也算咱市的名人，就放下手中的活儿赶过来了。”

“主要是你来了，一日不见你，心里有点不踏实。”李水贫道。

“你是领导，别拿下属开玩笑。”我心头一热，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假作正经地嗔道。

“是。”李水象个孩子似地坐直了身子。他对着我十分认真地说：“领导是不是24小时都要严肃板着脸，对着自己喜欢的朋友也不能笑一下？”

“懒得理你。”我装着生气地扭过头去。

胡海端着酒杯来到了我们身边敬酒。面对李水的热情，我心里很忐忑，趁着他们的喝酒的间歇，掩饰不安的情绪来到了电脑旁边，拿着鼠标移动着却不知道点什么。转过头来再看转子和米兰，转子和蔡里，米兰和阿言又正在说着话。好不容易才平静的心湖，难道李水要撕毁心灵的约定，让其重起涟漪吗？我思绪万千，一时心乱如麻。

下首是一曲合唱，音乐很舒缓，米兰和阿言接过了话筒。

“小云，跳一曲吧？”李水眼里含满了热情来到我身旁。

我醒了似地起身，转子，胡海和蔡里他们在整着酒。

“小云，我知道你生气了。别生气，我不会忘记彼此的约定的.”李水搂着我的腰轻声在我耳边说：“其实有时想念一个人放在心里还温暖一些，真正捅破了这层纸，也许就变得不美好，不长久了。”

我看了一眼李水，感觉他的话很真诚，烔烔有神的眼睛里全是柔情。我的心一颤，莫名地感动起来。有了这种真诚，这份关爱，此生夫复何求？我把头放在他的肩上，胸口有柔情冲溢，我感觉他的胸怀博大而厚实。

“谢谢你对我的看重。”我喃喃在他耳边低语。他的手在我的掌心轻轻地划了一下，我们感应着彼此的信任，缓缓地在舞池里荡漾着。

“同志们，今天是山包日报和晋中日报两社的联欢，我刚才给咱社长打了电话，我们社的高层们都将过来，大家有的乐了。”一曲下来，胡海宣布：“我们换一个最大的包厢。”

“胡社长，你还叫人来？可不能再喝酒了啊，喝多了，恐误了明天的正事啰。””李水对着胡海说。

“不会，对等接待，让李社长也见识一下咱报社的美眉。”胡海把手一挥，豪迈地说：“无酒不欢，酒薄情真，今夜不眠，千杯万盏。”

我看李水的眼睛，已朦胧着三分醉意，他兴奋地回应：“行，美人相伴，千杯万盏，一醉方休，其乐融融。”（接续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