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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历史孔夫子为己为人 |
《论语宪问篇》记载:
子曰:“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
当然,“为己”是褒义,“为人”是贬义。但究竟应当如何理解,倒上值得思量一番的。
《论语》中用“为”字外不少,如“为仁”、“为政”等。究其义,“为”字相当于今天的“建设”、“建立”、“搞事业”等,这里的“为己”、“为人”的“为”字当有“树立”的意思。旧注多谓学者在于自己修身做人,而不是做样子给别人看。当然可以解释得通,但“为人”之“为”如果按《论语》通常使用义来体会,便有不妥;“为人”当是“帮助别人做人”的意思。
但做什么样的人呢?多谓是君子。从大目标来说,是无可非议的。但孔子这里劝学是针对初从师的弟子说的,当时有提高的目标的。末学认为,这里的“为己”,是首先要让自己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的意思。所谓有用的人,直接目标就是能够从事某些社会管理工作的人,因为孔子从事教学的直接目标就是“至于谷”。
《论语述而篇》记载:
子曰:“德之不修,学之不讲,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忧也。”
修“德”是求“仁”,讲“学”是求“智”,闻义能徙是求“勇”,有错能改是“好学”、“进取”的重要表现。一个人如果能够做到唯恐自己行为上有失德、学问上不长进、见义不为、有过尚未改,可算是位好学者了。也就是孔子所说的“学如不及,犹恐失之。”(《论语泰伯篇》)了。
孔子说这些话的目的,是要把弟子“引上路”。实际上,孔子收的弟子,有的学习素质是很差的,这就需要耐心引导。人家把孩子送来学习,就是因为未成材。当老师的只有一步一步地引导了。
《论语泰伯篇》记载
子曰:“狂而不直,侗而不愿,忄空忄空而不信,吾不知之矣。”
侗(tóng童),幼稚无知。愿,谨慎。忄空(kōng
“狂”,是人类的一种值得修正的原始性格。若“狂而不直”,也就连一点儿人类的纯真也没有了。改不掉原来的病态性格而且变得虚伪,这是习不择善而却恣意为不善的倾向。
“侗”,即童稚无知,是有待于修正的、尚未接受知识教育的形象。这还不要紧,但若是“侗而不愿”,即不知自己无知、当时时谨慎,反而是瞎闯荡,必不能主动求学,结果是难有希望了。
“忄空”,旧注曾谓“悫”义。“忄空忄空”,是无道德修养的那种不知如何与别人交往是好的人的样子,有空楞呆滞的意味。“忄空忄空”者尚可教养,然若已养成“不信”即言行表里不一的定势,也就难有可从学的素质了。
孔子所说的“吾不知之矣”,最值得深思。这里的“不知”,不是不知变好变坏而是不知变坏能到何种地步的意思。]
孔子经常批评“无所用心”的弟子。《论语阳货篇》记载:
子曰:“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不有博弈乎,为之犹贤乎已。”
《论语卫灵公篇》记载:
子曰:“不曰‘如之何,如之何’者,吾末如之何也已矣。”
还有一种不学无术者,不走正道却好耍小聪明。《卫灵公》记载:
子曰:“群居终日,言不及义,好行小慧,难矣哉!”
“难”就难在他们不仅不能就有道而“正”,还“好行小慧”如搬弄是非之类,连劝他们走正道都没法子进行了。
从这些记载中可以看出,孔子的弟子班的思想状况和现在的中学初中班差不多,有好学生,也有很轻浮的学生。要将教学工作开展下去,必先搞学风建设。如何搞学风建设呢?
与“轻(浮)”相对应的好学风便是“重”。那便是端正、庄重的学风。
《学而》记载:
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毋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
这里的“重”就是庄重的学习态度。一切从“为己”出发,为了接受良好的薰陶,就要只从学于那些“忠信”的人,而不与那些品学低劣的人结友,还要不怕改正错误。也可以说这是“为己”的三要点。
关于“毋友不如己者”的注释,多有歧义。苏轼注曰:“世之陋者,乐以不己若者为友,则自足而日损,故以此戒之。是谓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意。如必胜己而后友,则胜己者亦不吾友矣。”(《论语或问》卷一注)对于一个尚未树立起稳固的道德品格的从学弟子来说,是应该择友的,不与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交朋友对自己修身是有益的。然“贤者”是已具有相当道德修养的人,则不必有如此挑剔,如子张之所谓“嘉善而矜不能”(《子张》)。孔子对从学弟子进行早期教诲,故有此言。
一位学生,能把握以上三个要点而从学,可以说是“为己”的“学者”了。那些把眼睛向外、专对别人求全的人,实则是“为人”的“学者”,愚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