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唐母关好房门，拉上窗帘，轻手轻脚打开柜子，从中拿出一个布包，一层层打开，从里面拿起一枚钻戒。唐母眼前浮现出当年的时候，年轻的唐母刚把孩子包好，门突然被推开了，年轻的孔老汉慌慌张张闯了进来，唐母紧张地看着他：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孔老汉慌张的说：我出事了，以后不能关照你和孩子了。

唐母着急：你到这儿来不是要连累我吗？

孔老汉：我来看一眼孩子，马上就走。

唐母推着孔老汉：快走，你想害死我啊。

孔老汉从衣兜里拿出一枚钻戒放到唐母手里：这个给孩子，留个念想。

孔老汉说着转身就往外走，这时院里传来脚步声，唐母从窗户看见有人走进院子。唐母推开后窗：哎？你从这里走，快。

孔老汉抬脚上了窗台，在跳下去的一瞬间，村里的人们闯进屋子：老唐家的，看见孔照新了吗？

唐母抱着孩子，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家里怎么会有外人呢？

村民甲：有人看见孔照新跑进你的院里来了。

唐母：胡说什么？我和孩子一直在屋里，没看见有什么人进院子。

村民来到后窗向外望着，窗外一片绿野，看不见有什么异常。村民甲：孔照新是隐藏在革命队伍里的坏分子，他砍掉了牛尾巴。

唐母正沉思在回忆中，突然客厅传来一声响，唐母紧张地把布包包好，顺手把布包塞进柜子里，慌忙中那枚钻戒从布包里滑落下来，掉进床头的缝隙中。

唐母盖好柜子，打开房门。看见子松独自坐在客厅抽烟。

唐母上前坐下：你怎么还不睡？

子松：你睡你的，别管我。

唐母：这么晚了你不睡觉搁这儿坐着，有什么心思和妈说说。

子松不耐烦地站起来：我都说了我没事儿，没事儿，我能有什么心事？

子松说着见唐母没有回房的意思，就上前推着唐母：你就回屋睡觉得了呗。

唐母：我睡了一觉了，起来上趟厕所。

子松这才放开手。唐母从卫生间出来，见子松已经回房去了，她向墙上时钟望了一眼，时钟指向夜里二点，唐母悄悄推开唐春的房间，看见唐春坐在桌前看书，唐母：春啊，都两点了，早点睡吧。

唐春点头：嗯，我知道了。

唐母看唐春答应着却没动，唐母：别看了，快睡吧，明天早起还的上学。

唐春：嗯，我就睡。

唐母关上房门，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回到自己房间里。唐母拿起床头一张男人的照片看着。

回想起年轻的唐母正在屋里做饭，村妇甲跑进院：他嫂子，快去看看吧，你家兄弟放牛把牛尾巴砍掉了，被关在小队牛棚里，孔主任说要送去坐牢呢。

唐母大吃一惊，转身向院外跑去，唐母跑到生产队门前被人拦下，唐母大叫着：我要见孔主任，让我见见孔主任。

孔主任从屋里出来，唐母伸手叫着：孔主任，孔主任。

孔主任走到跟前，人们放开唐母，唐母扑嗵一声跪下：孔主任，求求你不要把孩子他爸送去坐牢，求你放过他。

孔主任看了看大家，挥手让人们散去……孔主任看着唐母：你丈夫本来就是被管制的走资派，现在又砍了牛尾巴，这事儿有多严重你是知道的，上面正要抓典型呢，这要报上去不坐一辈子牢才怪呢，你就回家给他收拾衣服吧。

唐母跪前几步抓住孔主任裤腿：孔主任，孔主任你就行行好，别送他去坐牢。

孔主任弯腰托起唐母的脸：要我不送他去坐牢？那你今晚来我这儿……

唐母放开手了。孔主任板起脸来，回屋拿起电话：喂。

唐母冲进屋里按下电话，孔主任回头看着唐母：你想造反？

唐母哀求着：只要你放过老唐，我都听你的。

孔主任：这可是你说的。

唐母愣愣地看着孔主任。

夜色中，唐母走近那个亮着灯光的窗户，她站在窗前犹豫着，门开了，孔主任站在门口：来了怎么不进来？

唐母站着没动。孔主任不高兴：不想进屋就回去吧。

孔主任说着，转身进屋要关门，唐母急忙上前把住了门：孔主任。

孔主任乐了，他抓住唐母的手，二人走进屋，屋里的灯灭了。

唐母用衣襟擦着照片：老头子，我知道你临走的时候还在怪我，怪我把子民留了下来，你是从心里不想看见他，我又何尝不想扔了子民，扔了那段往事……可是，毕竟他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啊，我几次狠心把他扔在山野里，可最终还是把他抱了回来，是我对不起你，现在子民的爹回来认他，如果让他们父子相认了，当年那段耻辱的往事就被重新翻出来，这不仅让我没脸面对孩子们，也让你的亡魂蒙受屈辱，你说，我可怎么办啊？

唐母用衣襟擦着流淌到脸上的眼泪……

小琳躺在床上，听着子民在客厅打电话，放下电话，子民进屋。小琳问：谁的电话？

子民：一个客户要订货。

小琳：哎，我们公司正在转制，企业被卖了，很可能，我要下岗了。

子民：下岗怕啥？咱家有厂子，到时候你就去帮我管理厂子。

小琳：行，下岗了，我就和你一起把厂子发展起来。

子民：嗯，你看人家企业都是男的当老板，老婆管钱。

小琳：要不怎么说“老公是搂钱的耙，老婆是管钱的匣”呢。

看子民上床躺下，小琳：老公啊，我上咱家厂子上班，你给我开多少工资啊？

子民：还开什么工资啊？厂子里挣的钱都交给你。

小琳：那可不行，厂子的钱是厂子的，咱俩的工资不能和厂里钱混在一起，公私得分明，你出差要打借条借差旅费，回来要填写报销单。

子民：自家厂子还这么多规矩啊？

小琳：那当然，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建厂的时候，一切账目我都是按正规企业来建的，我是想啊，虽然现在厂子人员配备不齐，可咱不能总是小打小闹啊，厂子要有远景规划，你说将来有一天我们的厂子发展起来了，行成了规模，你还象现在这样怎么行？

子民：行，听你的。

办公室里，子民正和钱老板在签合同，双方签好了字，各自留了一份。钱老板把合同放进包里：唐总，这事就这么定了，下午我让会计把订金打到你帐户上，到时候我可要按时提货啊。

唐子民：没问题。

钱老板站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子民站起来握手相送：好，有什么事儿，咱们电话沟通。

 

徐科长在讲话，大家伙围坐在旁边听着。徐科长：公司转制势在必行，现在就这么个形势，大家呢都要做好心理准备，不管谁来当老板，我们都要很好的服务，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小琳的传呼震动起来，小琳悄悄看了一下，是子民的电话号，小琳抬头看了看徐科长。坐在旁边的肖明轩用手点了点小琳，示意门外有人找，小琳扭头看去，子民站在门外向她招手，小琳站起来悄悄向门口走去。

小琳：你怎么来了？

子民拿出一张纸递给小琳：厂里要进一批材料，你把钱汇到这个帐户。

小琳看着纸单：这么多钱？

子民：手里钱不够？

小琳：嗯，还能差两万块吧。

子民：那不要紧，你先上银行等我，我去找二哥拿点。

小琳：那好吧，一会儿开完会，我去银行找你。

子民：行，那我走了。

唐子剑和小倩对坐饮茶。小倩看着子剑：咱厂放假这么久了，人家都快没钱吃饭了。

唐子剑：噢，你是没钱吃饭才急着找我啊？

小倩：哪儿啊，人家也是想你了嘛。

子剑：你是想知道咱厂什么时候能恢复生产吧？

小倩：难怪你能当厂长，就是比别人聪明。

子剑：那当然，我还知道你不是关心厂子什么时候恢复生产，而是关心这个会计工作你能否继续做下去。

小倩：我知道啊，有你在这儿当厂长，我这个会计就不会丢了饭碗。

子剑：厂子虽然放假，但是厂领导享受的待遇你可都有份啊。

小倩试探着：没有待遇你也不会缺钱花啊，你不是一直在偷偷卖厂里设备吗？

子剑警觉地：你听谁说的？

小倩得意：工人们背后瞎议论呗，子剑，这事儿可是犯法的。

这时，唐子剑的传呼响了起来，唐子剑看了看又放下了。

小倩小心地问：谁啊？

唐子剑：不关你的事儿。

小倩：那人家不问就是了。

唐子剑：噢，我听说你和俺家老三走的挺近。

小倩：是唐子民吗？

子剑点头。小倩：见过几次，他和玉华酒楼老板娘玉华关系不错。

子剑：你帮我留意点俺家老三，他这段时间都和谁接触，和谁关系密切，你都要告诉我。

小倩：你想干什么？

唐子剑：俺家老三是个没脑子的人，他现在也学着别人做起买卖来了，我怕他接触一些不该接触的人，到时候被人家卖了都不知道。

唐子剑说着，站起来：好了，我先走了，茶钱我已经付了。

小倩也站起来：我跟你一块儿走。

唐子剑按着小倩：你给我坐下。

小倩：你都走了，我还坐在这儿干什么？

子剑：我小姨子家在这趟街住，我老婆常到我小姨子家玩，咱俩一起走出去，叫我老婆看见还能有个好啊？

小倩嘟着嘴只好重新坐下，唐子剑走到门口不忘回头指着小倩：记住刚才和你说的话。

唐子剑骑自行车过来，站在银行门口的子民迎上前：二哥。

唐子剑下车拿出一个纸包递给子民：这是两万元，也是我全部家底了，你看够不够，要是不够我再帮你借点。

子民：够了，够了，二哥，谢谢你啊。

唐子剑：自家哥们谢什么？

子民：到时候我会连本带息一起还你。

唐子剑：行了，快去吧。

唐子剑目送着子民走进银行，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不一会儿，小琳汇完了钱和子民一起从银行出来。子民：你回去吧，我到厂里给他们打个电话，看收到汇款没有。

小琳：哎，下班早点回来，你今天过生日，我给你做点好吃的。

子民：不用了，现在家里钱挺紧的。

小琳：再紧生日总是要过的啊，还记得咱俩处对象的时候吗？

子民：怎么不记得，你买了蛋糕咱俩没地方吃，晚上跑到河边一边数着天上的星星一边吃蛋糕。

小琳：现在不用去河边数星星了，咱们有自己的窝，回家过生日，听到没？

子民：知道了。

唐子民骑着自行车正走着，传呼响了起来，唐子民来到路边电话亭。子民：我打个电话啊。

唐子民拿起电话拨打着才知道，是玉华找他，说要介绍个重要的客户给子民。当子民急匆匆走上楼，推开房门，一阵笑声从屋里传出：哈哈哈。

子民愣在门口，看着屋里坐着几个女人：你们这是？

玉华忙站起来，上前拉着子民的胳膊：什么这，那的，打麻将三缺一，就想到你了。

子民推脱着：我厂里还有事儿呢。

玉华：哎呀，什么事儿都叫你一当老板的到场还不得累死啊？你叫工人干就行了，快坐下吧。

小倩：就是嘛，来都来了，就别扫玉华姐的兴了。

杜越然一语双关的说：人家玉华别人都看不上，就偏偏喜欢上了你，你还拿把什么？

子民坐下：那好吧，陪你们玩一会儿。

小倩：我就说嘛，玉华姐想拉谁下水，那人准跑不了。

杜越然：玉华可是千年老妖，法力无边，就算是孙猴子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啊。

玉华伸手拍着杜越然的脑袋：说什么呢？

杜越然：好，不说，不说还不行。

玉华歪着脑袋看子民的眼睛：她们说的你信吗？

子民点头：信。

玉华兴奋地对子民说：你猜刚才怎么回事儿？我们想玩麻将，一看三缺一，就寻思说找一个人来，越然要找她那个同学，我嫌他磨磨叽叽的象个老娘们……我说找你，她们说你有买卖不能来玩，我就跟她们打了个赌，你要是来玩，越然今晚请咱吃饭，你要是不来，我得请她们吃饭。

玉华说着转头问越然：怎么样？今晚不用我掏钱了吧？

子民：你倒是早说啊，你要是早这么说我早来了。

众人大笑。杜越然：唐老三，你和玉华合起伙来算计我？真缺德，行了，行了，今晚我请就是了。

唐母提着菜从大街上走来，孔老汉从墙角站了出来：雪贞。

唐母：你怎么像阴魂不散似的，老跟着我干什么？

孔老汉：我知道你有三个儿子，从出生日期看，子民是我儿子对不对？

唐母：不是。

孔老汉：雪贞，你不能这么自私，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知道我在监狱里是怎么活过来的吗？

唐母：你那是自作自受。

孔老汉：是，当初是我不好，我把牛尾巴砍了，又嫁祸给老唐，可我已经受到惩罚了。

唐母：那是你的事儿，和我没关系。

孔老汉叹息着：我已经是土埋半截的人了，只想活着的时候能见见我的儿子。

唐母：我已经告诉过你，你的儿子被我扔在老虎沟里冻死了。

孔老汉：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不管怎么说，当初我并没送老唐去坐牢。

唐母：你住嘴，当初的事儿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陷害老唐，我也不能掉进你的圈套，我，我恨不能生吃了你。

孔老汉：好好好，咱不说当初了，雪贞，我现在别无所求，只想见见我的儿子。

唐母：那你就到地狱去见他好了。

唐母说着，推开孔老汉走了。孔老汉看着唐母的背影：雪贞，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淑凤在收拾家，擦地板，门铃响了，淑凤开门：彩娥来了？

彩娥推开唐母的房门：哟，咱老婆婆没搁家啊？

淑凤：上市场买菜去了。

彩娥嘲讽着：咱老婆婆对你真好，什么事儿都亲自去做，就怕累着你这个大媳妇。

淑凤：你可拉倒吧，她那是信不着我可是的。

彩娥：你是大媳妇，又跟老婆婆一起过了这么多年，她连你都信不着，那俺们就更不用提了。

淑凤：在老婆婆眼里，咱这当媳妇的都是外人。

彩娥：你说咱老婆婆这么大岁数了，对儿媳妇还这么刻薄，她将来要是爬不动的那天她想指望谁侍候她啊？

淑凤：当然是儿媳妇了，你没看咱老婆婆上次有病住院的时候，她的尿布都得咱媳妇洗吗，都不许闺女沾手，说什么，我有儿媳妇，我的尿布就得叫我儿媳妇给洗。

彩娥：是啊，等她有病了，需要人给她擦屎端尿的时候就想起有儿媳妇了。

彩娥忽然想起什么：哎？对了，以前我看小琳手指上戴过一枚钻戒，是不是咱老婆婆把祖传的戒指给了老三媳妇？

淑凤：是吗？那可是咱老公公家祖传的宝贝。

彩娥：谁说不是呢？哎？你听说过老三媳妇买钻戒了吗？

淑凤：嗨，人家要是买钻戒还能告诉我？

彩娥：要不，咱俩翻翻，看老婆婆的钻戒还在不在？要是在呢，小琳的钻戒就是她自己买的，要是老婆婆的钻戒没了，那小琳带的钻戒就是咱老婆婆的。

二人说着向唐母房间走去……唐母的房间里，箱子已经打开了，彩娥向外翻动着东西，淑凤站在旁边看着：怎么样？找着了吗？

彩娥从柜里拿出一个布包来：你看，咱老婆婆平时就用这个布包包着。

彩娥说着，把布包放到床上，急三火四的打开布包，布包里露出一对耳环和一枚金戒指。

彩娥：只剩下这个金戒指了，那个钻石的没了。

淑凤上前寻找着：怎么会呢？

彩娥：那个钻戒可是咱老公公家祖传的。

淑凤：会不会给了咱小姑子？

彩娥：不好说。哎？你和咱老婆婆一起住着，要说给也应该给你才是。

彩娥说着，把布包又重新包了起来，放回到柜里，关好柜门。淑凤：咱老婆婆的钻戒给谁也不能给我就是了，我在这个家里算什么？连老妈子都不如。

二人走出唐母房间。彩娥：我不管，那天我警告唐子剑，我要住楼，要是他再买不上楼我就跟他离婚。

淑凤笑而不答。彩娥情绪激动：真的，我可不惯他，当初要不是他妈背地里给我点这，给我点那，把我哄晕乎了，就唐子剑那瘸腿狼及的样儿，我能嫁给他？

淑凤：咱家这哥仨就属子剑最有心计，你看在单位人家都当厂长了，那可是咱家最大的官了。

彩娥：你不知道就是了，昨天晚上他还和我嚎嚎，我可不惯他包，被我一顿臭骂，他妈的，要是没本事养老婆当初就别娶老婆，跟他妈过一辈子算了。

话音没落，房门被推开，唐母提着菜走了进来，淑凤一愣傻了眼，彩娥换上一副笑容迎上前接过唐母手里的菜：妈，买菜去了啊？现在外面感冒的可多了，你没多穿件衣裳。

淑凤嘴角不自然的抽动着，脸上出现一丝尴尬的笑容。唐母：彩娥什么时候来的？

彩娥：我来有一会儿了，妈，我昨天看见有个外套挺适合你的，我寻思来给你量量尺寸。

唐母：不用，我有衣服。

彩娥：别啊，我把尺都带来了，来，我给你量量。

彩娥说着，从包里掏出皮尺，不容分说就给唐母量起身材。

彩娥给唐母量完尺寸，坐在唐母身边关心地问着：妈，你刚才回来脸色不大好，是不是累着了？

唐母掩饰着：唉，岁数大了，没用了。

彩娥：妈，看你现在多硬实啊，俺家我妈没你大，可我看她身体现在都不如你。

唐母：我没你妈有福啊，你看我这么大岁数了，还得自个儿去市场买菜。

彩娥：我知道妈挺不容易的，以后啊，我和子剑会多孝顺你老人家的。

有人敲门，彩娥起身：我去开门。

彩娥打开房门：小琳来了？

小琳走进来：二嫂，正好你也在。

小琳走进来：妈，今天子民过生日，我寻思做点菜请你和哥嫂们一起去吃饭吧。

唐母：子民今天生日吗？

小琳一愣：妈，你不知道？

唐母摇头：我记不住他们都什么时候的生日。

小琳：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去买菜，晚上你们都过去啊。

小琳说着转身要走。唐母叫住了小琳：小琳。

小琳站住了：妈。

唐母来到小琳身边小声说：你也蛮不懂事了，你二哥和两个嫂子都下岗了，现在找不着事儿做，你知道他们心里有多烦？你现在给子民过生日，那不是刺激你二哥二嫂吗？

小琳愣愣的看着唐母说不出话来。

彩娥兴高采烈回到家里，子剑正在做饭。看彩娥进屋，子剑不悦：上哪儿去了？一天到晚造的紧忙活，还的我回来做饭。

彩娥放下包：我今天可看了一出好戏。

子剑不理彩娥，彩娥上前：你不想知道什么好戏吗？

子剑一边往桌上收拾饭菜，一边说：一个老娘们成天在外东游西诳，除了东家长，西家短的，还能有什么好事儿？是不是你这两天舌头长长了？

彩娥一愣：舌头怎么能长长？

子剑：变成长舌妇了呗。

彩娥：去你的。我告诉你啊，老三媳妇今天想讨好你妈，说子民今天过生日，请你妈和咱们去她家吃饭，结果被你妈好个训，她当时的脸啊，是红一阵白一阵的，看了真让人解气。

子剑：你这人什么心态啊？老三媳妇被我妈训了把你高兴成这样？

彩娥：咱们都下岗了，唯有她好像比谁高贵似的，我以为是你妈高看她呢，现在看来啊，她这辈子也不会讨得你妈喜欢。

子剑：看你现在这样我想起一句话来。

彩娥：什么话？

子剑：有人说乞丐从不会嫉妒百万富翁，乞丐嫉妒的是比他过的好点的乞丐。现在我相信这句话了。

彩娥恼怒：你把我比喻成乞丐？

子剑不说话，彩娥歪头看着子剑：我就不信了，看着原来过的不如你的人，现在却过的比你好你不嫉妒？你虎谁啊，就你那点心事我看不出来？我要看不出来就不是你老婆。

子剑用筷子敲着碗：行了，行了，快吃饭吧，吃饭也赌不住你的嘴，哎，你上咱妈家干嘛去了？

彩娥：本来我去的时候看你妈不在家，我就想起你们家那个宝贝。

子剑：什么宝贝？

彩娥：你爸祖传的钻戒啊。

子剑别担心的看着媳妇：你不会是去把我妈的宝贝偷出来了吧？

彩娥：你妈是谁？那按个尾巴就是猴。

子剑抢白着：你妈才是猴呢。

彩娥一愣，随即笑了：我是说啊，你妈比猴都精，我能偷来？不知她把钻戒送给你妹，还是老三媳妇，反正我没找着。

子剑怀疑地看着彩娥：送我妹差不多，不会把钻戒送给老三媳妇，我妈一向不待见老三两口子。

话刚说完，子剑忽然想起来：你翻我妈箱子了？

彩娥：不翻怎么会知道老太太的钻戒没了。

子剑：被我妈发现了？

彩娥：那倒没有，知道钻戒没了我心里不高兴，就随口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结果你妈就回来了。

子剑：我妈听着了？

彩娥：应该不会吧？他家门挺严实的，她就算是长狗耳朵也听不着。

子剑松了口气：你别给我惹麻烦啊。

彩娥：我就是怕惹麻烦，这才随口说要给你妈买衣服。

子剑：今天是周末，唐欢这时候该回来了吧？

彩娥：儿子你就不用担心了，他到哪儿都不会吃亏的，那小子象我，鬼精鬼精的。

放学的时候，唐春骑着自行车在马路上行驶着……唐欢从后面赶上来和唐春并排走着，一只手搭在唐春肩上：唐春，放学了？

唐春扭头见是唐欢，想起自己被唐欢放了鸽子才被同学打，心里恨恨的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默默地骑着自行车往前走。

唐欢死皮赖脸搭着唐春：你今天晚上怎没上晚辅导？

唐春还是不说话。唐欢扭头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又有人欺负你了？

唐春简单地嗯了一声。

唐欢：上回我和我哥们早就等在林子里，就准备等那两小子去了给他们一顿胖揍，结果等到四点多了你们也没去，唐春，是不是那两小子吓的不敢去了？

唐春不说话。

唐欢：以后再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我，唐欢哥保准给你出气。

唐春答应着想早点脱身。

唐欢却拉着他不放：唐春啊，那几个哥们约我吃烧烤，走，跟哥一块儿去。

唐春：我不。

唐欢：哎，人家那么帮你？你不出钱，当面表示一下谢意总应该的吧？走吧，今天是周末，回家那么早也没事干。

唐欢拉着不情愿的唐春向烧烤店走去。

烧烤店里，唐欢、唐春等几个孩子在吃烤肉。同学甲一边往嘴里塞着肉串，一边说：唐春，再有人敢欺负你，就跟你唐欢哥说，只要你唐欢哥一句话，咱俩保证打他个满地找牙。

同学甲说着还举着胳膊比划那么几下。同学乙：是啊唐春，有什么事就喊你唐欢哥，我们都是你唐欢哥最好的哥们。

唐春听到同学们在吹牛，他只管点头，端着酒杯喝闷酒。

唐欢：唐春，你看怎么样？我告诉你，在学校你唐欢哥喊一声就好使。

同学甲拿起杯子喝干，站起来：唐欢，咱撤吧？

唐欢：吃好了吗？

同学乙：吃的好饱啊。

唐欢站起来：那行，你们先撤，我结了帐就走。

唐春爬在桌上抬不起头来。两个同学走了，唐欢推着唐春：唐春，唐春。

唐春抬起头来看着桌边空出来的位子：嗯，他们都走了？那咱也回家。

唐春说着想站起来，却站立不稳又扒到桌子上去了。唐欢：回什么家回家？我兜里钱不够了，把你的钱拿出来。

唐春没有反应，唐欢上前推着唐春：你听着没有？

唐春喝的站立不稳，唐欢只好自己动手翻着唐春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