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母拿着一本杂志看，门铃响起，唐母起身去开门，子剑出现在门口：妈。

唐母高兴地：俺二儿子来了。

唐子剑进屋：大嫂没在家？

唐母：说是去给唐春买鞋，这家伙一出门就没影了，准又是去打麻将了。

看唐子剑不说话，唐母：我就没见过这种人，脸皮真够厚的，你大哥这么打她，就是不长记性。

子剑岔开话题：妈，你打电话说电饭锅不好使，我看看怎么了？

唐子剑说着，径自向厨房走去，唐母跟在后面。

唐子剑一边检查电源插头一边说话：妈，早上又去买菜了？

唐母：不买菜吃啥？

唐子剑：要不……你就让大嫂去买菜吧，天天早起去早市，你累不累啊。

唐母：她？我可信不着她，生活费要是交到她手上，你说她打麻将还不得把钱都输光了。

唐子剑不答。唐母：你搁这儿慢慢修，我出去给你买点好吃的，晚上你就搁这儿吃饭吧。

唐子剑：不用，妈……我还是回家吃吧。

唐母：嗨，叫你搁这吃就搁这吃……你家里能有什么好吃的？

唐子剑：彩娥还搁家呢。

唐母指着唐子剑：我就知道你小子的心思，打个电话，让她也过来吃饭。噢，还有唐欢，一起过来。

唐母提着菜走出菜市场，孔老汉推着个三轮车迎面走来，看见唐母，孔老汉扔下三轮车拦住唐母：你，你是雪贞吧？

唐母看着孔老汉愣了一下：你是？

孔老汉试探着：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孔照新啊，你好好想想。

唐母立时紧张起来：是你？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唐母说着，不自觉的四处张望着。孔老汉兴奋起来：嗨，还真是你啊？你可让我好找啊。

唐母阴着脸：你找我干什么？

孔老汉急切的：咱儿子现在哪儿？我想见见他。

唐母：早死了。

孔老汉一愣：死了？怎么死的？

唐母看着孔老汉：被我扔在荒郊野外冻死的。

孔老汉指着唐母：你……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唐母转身离去。孔老汉：哎，你别走。

唐母不理他，孔老汉撵上前：你别走。

唐母站住：你还想干什么？

孔老汉哀求着：雪贞，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就是这个儿子让我活着有点希望，你就让我见见他吧，我求你了。

孔老汉说着，双手抱拳给唐母作揖。唐母：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他早死了。

孔老汉拽着唐母：不会的……雪贞，都说虎毒不食子，你不会扔了他，你告诉我，他在哪儿？叫什么名字行吗？

唐母甩开孔老汉：你想找他吗？好，我告诉你，你去老虎沟找他吧，我把他扔在沟里喂野兽了。

唐母说着，快步离去。

孔老汉想了想，把三轮车推到道边放好，远远的跟着唐母……唐母走了一段路，回头看见孔老汉远远的跟在后面，唐母想了想，转身走进旁边一条胡同。

麻将馆里，何淑凤和麻友洗牌，何淑凤：我去趟厕所啊。

淑凤把放在桌上的钱收到桌布上的布兜里，起身离去。

淑凤刚推开房门，看见唐母慌张的走进胡同，淑凤吓的急忙缩回身子，她猫着腰只把眼睛以上的部位露出来，透过房门玻璃向胡同望去。

只见唐母刚拐过墙角，孔老汉从后面慌张赶来，刚拐过墙角看见唐母阴着脸站在面前，孔老汉尴尬站住了。

唐母：你跟着我干什么？

孔老汉：这道上又没写着只许你走，不许我走啊？

唐母：这么多年了，你这副无赖像还没改。

孔老汉蹲到墙根：哈……不是说生就的骨头，长就的肉吗，我看啊，这辈子改不了了。

唐母：真是狗到天边也改不了吃屎，政府就不该把你这种人放出来，应该关你一辈子。

孔老汉：要不是外面有个儿子让我挂念，我愿意在里面呆一辈子。

唐母：你别胡思乱想了，你的儿子早就死在荒郊野外了。

孔老汉站起来看着唐母：那你怕我什么？本来我已经相信你说的话了，可是你刚才走的时候那种慌乱劲儿，说明我的儿子还活着，是不是？

唐母：没，没有的事儿。

孔老汉笑着：那好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孔老汉转身走去，唐母刚刚松口气，突然发现孔老汉又转了回来，唐母紧张地看着孔老汉：你，你又想干什么？

孔老汉：我只想告诉你，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找回儿子的，我也一定能找到我的儿子。

孔老汉说完，转身离去。唐母瘫软的坐在地上。

麻将桌上，三人码好牌等着淑凤，甲女：这淑凤去厕所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乙女：不会顺着尿道跑了吧？

丙女翻看着桌布的兜子：不会，她的钱还在这儿呢。

甲女：那才几个钱？大票儿早被她揣起来了。

乙女：你不知道淑凤这人视钱如命，让她掏出一毛钱，比在老虎嘴里拔棵牙都难。

这时，淑凤猫着腰回来了，她紧张地看着大家：我不能玩了。

丙女：你怎么了？

淑凤一边紧张地收拾桌布兜里的钱一边说：我老婆婆找来了，我得猫起来，要不被她看见我就完了。

甲女：看见能怎么样？她还能吃了你啊？

乙女：就是啊，她敢对你怎么样？她老了还指望你侍候她呢。

丙女：我去看看你老婆婆什么样儿，怎么就把你吓成了这样？

丙女说着，起身就往外走，淑凤想喊住她：哎，你别去，你别。

丙女已经走了出去……这时，唐母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她四周看了看，见没人看见她，这才拍打着衣服上的尘土，刚想转身走去。

丙女已经来到身边：大娘，你找谁啊？

唐母转身看着丙女，脸上的表情又端了起来：我不找谁，走错道了。

丙女：这走错了道还可以返回去，有的事儿要是做错了，可就不能从头再来了。

唐母：你什么意思？你是谁？

丙女：我和你一样，就是一个过路的。

唐母怀疑地上下打量着丙女：你刚才是不是听着什么了？

丙女：你说呢？

唐母气恨恨的看着丙女一眼：你听着我也不怕。

看唐母离去……丙女莫名其妙地看着远去的唐母：难道她有什么怕我听的？这老太太，都这么大岁数了，能有什么怕我听的？

屋里，何淑凤收拾好了正要离开，丙女从外面走了进来：行了，你老婆婆走了。

淑凤一愣：走了？她没看见我吧？

丙女：当然不会看见你了，你都没敢出屋，她就算长着透视眼也看不着你啊。

淑凤坐到椅子上，长长松了一口气，用手拍着自己的胸：哎呀我的妈呀，这会儿可吓死我了。

甲女：行了，你老婆婆都走了，咱再摸几圈吧？

乙女：来来来，再玩几圈。

淑凤看了下表：不能玩了，我得赶紧回家。

甲女：时间还早呢，你急什么？

乙女笑着：让她走吧，省得回去晚了老公又好揍她了。

何淑凤：下回吧，下回再约我啊。

淑凤说完匆匆离去。

唐母慌张地走回家，唐子剑迎上前接过唐母手里的菜：妈，你怎么了？

唐母看了看子剑，努力镇定下来：噢，没什么。

唐母说着，拿起桌上的水杯，喝着里面的凉白开。唐子剑：是不是买菜的时候你跟人家计较了？

唐母：哪儿啊……算了，算了，别说了。

唐子剑：好好好，妈，咱不说了，咱也不生气了啊？

唐母：电饭锅你修好了吗？

唐子剑：妈，这电饭锅电源插头坏了，买个新的换上就行了。

唐母掏钱给唐子剑：妈也不知道买什么样的，纳，你给妈跑趟腿，去买个新的回来。

唐子剑接过钱：那行，妈，我去了啊。

唐母站到窗前，隔窗看着马路上来往的人们。唐母正向外望着，唐子松推门走进来：妈，你看什么呢？

唐母转回身来：我呀，看你媳妇什么时候回来。

唐子松：她上哪儿去了？

唐母：你自个儿的媳妇能上哪儿你还不知道？

唐子松：她又去打麻将了？

唐母：除了那点事她还能干什么？在早吧，人都说，这打到的媳妇揉到的面，你说你这媳妇也没少挨打，怎么就是管不好呢？

唐子松：她要再不改我就跟她离婚算了。

唐母：你可拉倒吧，上回她和她同事吵架，你就鼓动她去找同事的婆婆告状，说她同事有外遇，本来呢，寻思她同事也能来咱家揭发你媳妇有外遇，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跟她离婚了，结果怎么样？

唐子松：她同事不是来了吗？她同事走了以后我想离婚来，还是你拦着不让嘛。

唐母指着唐子松：你就是个傻子，她同事来了是怎么说的？就说淑凤在外面背着你打麻将，也没说她有外遇。

唐子松：她那同事就是一傻瓜。

唐母：哼，想想也是的，就淑凤那样儿，长的像个猪似的，想跑破鞋都找不着个主，谁稀得跟她？

唐子松：法律上也没规定没有外遇就不准离婚。

唐母：这样离婚太便宜她了，家产一人一半，我听说啊，要有证人说她外面有外遇，就可以让她净身出户。

唐子松：咱住的这房子写着我爸的名字，她根本就别想。

唐母：子剑现在住的那套房虽然也写着你爸的名字，可那房子是你们结婚以后盖的，她会不会赖着那套房子？你就认了吧，谁让你当初找了这么个不着调的媳妇呢？

唐子松：那当初你不是也同意了吗？

唐母：那不是考虑你当时都三十好几了还没结婚，要不我哪能同意？再说了，那时候也没人玩麻将啊。

何淑凤打开屋门探进脑袋，看唐子松站在客厅，淑凤笑了：你回来了？

唐子松阴着脸问：你上哪儿去了？

何淑凤笑着：我去给唐春买鞋了。

唐母：那你买的鞋呢？拿给子松看看。

何淑凤一愣：噢，我，我走老了地方了，看了几双差不多的，我没敢买，没领唐春去试，我怕买回来唐春穿着不合适。

唐子松扬手打淑凤个嘴巴：你他妈的就撒谎吧你，你根本就没去给唐春买鞋，你又去玩麻将了是不是？

淑凤捂着脸：谁玩麻将了？不信你问妈，我是去给唐春买鞋了。

唐母冷笑着：哼……你上哪儿我又没搁你身后跟着。

唐母转身回屋把房门关上。子松继续打着淑凤：你他妈的还不承认，我叫你不承认，我叫你不承认。

何淑凤躲闪着，用胳膊拦着……正在这时门开了，唐春走了进来，他心情复杂的瞪着眼睛看着父母的表情。

唐子松训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回屋去？

唐春不说话，默默地回屋关上屋门。借机逃离唐子松手掌的何淑凤想去唐春屋：春啊，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唐子松拦在门前，对着淑凤踢了一脚：妈的，孩子都回来了没看见啊？还不快做饭去？

淑凤：电饭锅坏了，我拿什么做饭？

唐母从房间里出来：别拿电饭锅说事儿，子剑给买新的电源线换上了。

何淑凤捂着被打的脸默默走进厨房。何淑凤一边摘菜，一边理着被唐子松扯乱了的头发。

唐母走过来看着淑凤：你也是的，为玩麻将被子松打你多少回？怎么一点记性都不长？

何淑凤：妈，你说我下岗在家没事干，偶尔朋友找我打个小麻将，也就是五毛的，又不玩大的。

唐母抢过话头厉声道：玩一毛也是赌博，咱老唐家没这个规矩。

何淑凤看着唐母，咽回了想要说出口的话。唐母看出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怎么的？你还不服气是怎么的？

何淑凤终于说出来了：那……那你闺女还玩呢？

唐母一下子就火了：我闺女玩？我闺女玩我姑父不是乐意么，你玩我儿不是不愿意吗？你跟我闺女比？我闺女嫁的好，人家有玩的资本，你行吗？

唐子松闯进来：妈，怎么的啊？

唐子松指着何淑凤，又要上前去揍她：你玩麻将我打你不对吗？啊，打你两下你就敢拿我妈撒气？

何淑凤：我什么时候拿你妈撒气了？

唐子松：你他妈的还敢顶嘴啊，我看你就是揍轻了。

淑凤急眼了，她气恼地扔下手里的菜：你妈的。

听淑凤骂他，子松愣了一下，忽地扑上前打淑凤，唐母好容易把子松拉开，唐子松就伸脚去踢淑凤：长本事了，你还敢骂我？我叫你骂，我叫你骂。

淑凤扑上前来：你踢，今天就让你踢好了。

唐母拦在中间，冲着淑凤：你行了，别给脸不要啊，他骂你两句怎么了？

子松张牙舞爪的指着淑凤：你他妈想怎么的？不想过就离婚。

淑凤也不示弱：你休想，一天到晚把离婚挂在嘴上，要离婚可以，你先把我的青春赔偿费给我。

子松：我看你是不想往好场过了。

唐母推着唐子松：算了，算了，你回屋去，回屋。

唐母推着唐子松离开厨房，发现唐春站在屋门口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唐母把唐子松推进客厅，唐母看着唐春：春啊，没事儿，你回屋写作业去吧。

唐春看着子松，子松凶着：看什么看？你奶说话你没听见吗？回屋去。

唐春默默地看了子松一眼，转身进了屋子。

唐母在唐子松后背上轻轻拍了一下：孩子在家呢，你少说几句吧。

唐子松指着厨房：你看看她，都敢和我顶嘴了。

唐母：还不是你平时给惯的？这会儿吵吵顶个屁用？

子松：不行，我今天非得让她知道马王爷三只眼不可。

唐母拦着子松：你可行了吧。

子松：我今天要是不好好整治整治她，明天她都能骑到我头上了。

唐子松还想说什么，抬头看见唐春站在房间门口瞪着他，子松不说话了。何淑凤一边哭一边继续摘菜，唐母阴着脸走了进来，唐母回头看看身后没人，便指着何淑凤发狠道：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骂我，别说我（彻）你。

何淑凤：你儿子骂我你怎么不管？

唐母：我儿骂你，你妈不是没听见吗？你骂我，我不是听着了吗？再说了，你也该骂，你要是不玩麻将我儿能骂你吗？

何淑凤：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那还没完没了了？

唐母：你还得理了？能不能过？不能过就离婚去。

看何淑凤不吭声了，唐母指着淑凤：你以为我儿子不敢和你离婚，他是看在唐春面子才不和你离婚的，你别心里没数，还好意思要青春赔偿费？你耽误我儿子的青春谁赔偿？

唐春低着头向教室楼走来，迎面遇上同学甲和同学乙堵在面前，唐春向左他们左堵，唐春向右，他们右堵……唐春站住了，无助的抬头看着二位同学。

同学甲指着唐春：小子，还想去上课呢？就你那猪脑子，学了也是白学，一考试就是咱班倒数第一，大家伙的成绩都让你一人拖下去了，你说你不嫌丢人我们都跟着你丢人。

同学乙：噢，对了，听说你考高中就愣没考上，是你妈拿钱来上学的，是不是你家里很有钱啊？

唐春不吭声。同学甲：你家那么有钱，干脆直接上清华得了，何必来上高中呢，白耽误时间？

上课铃声响起，同学甲指着唐春：你不许进教室啊，你要是敢走进教室一步，别说下了晚辅导我让你出不去学校的大门。

同学乙：还不快滚？

唐春恨恨地看着二位同学走进教室，他们走进教室门的那一刻还咬牙切齿的回头指着唐春以示警告。

工厂里，工人们都在干活儿……一台做好的设备摆放在屋子中间，蓝色的油漆格外显眼，子民在仔细检查着。

工人甲走进车间：唐厂长，电话。

唐子民：哎，好。

唐子民转身向办公室走去。唐子民刚离开车间，唐子剑就走了进来。工人甲上前：二哥来了？

唐子剑：嗯。

工人甲：唐厂长在办公室。

子剑来到蓝色设备跟前，随口应道：我知道，怎么样？活还不少吧？

工人甲：这一气儿活还真不少，晚上都得加班。

子剑：活多好啊……活儿多好啊。

工人甲：咱这是计件工资，活儿多点咱挣的也多。

子剑：那行，你忙去吧，我就随便看看。

工人甲干活去了……唐子剑用手摸着设备，眼里露出复杂的目光。

唐子民拿着电话一边和对方通话，一边在记录着：嗯，好，好……这样吧，我先设计，等我把图纸画出来咱们碰个头，你要是满意了，咱再签合同，你看怎么样？

这时，唐子剑走进办公室。唐子民向子剑点头打招呼。

唐子民继续通话：嗯，好，就这么说定了。

唐子民放下电话：二哥，你怎么来了？

唐子剑：定货的还不少吧？

唐子民：还行，坐吧二哥。

唐子剑在椅子上坐下，他摸着桌子，再摸摸椅子和电话：你这买卖就算干起来了。

唐子民：咱手里没本钱，先小打小闹挣个柴米油盐钱啊，将来有能力的时候再把企业扩大，没准儿将来咱也来个跨国公司什么的。

唐子剑笑了。唐子民：二哥，等我这块儿效益好了，你就过来帮我吧。

子剑：到时候再说，到时候再说。

 

小琳坐在电脑前打印资料。肖明轩推门进来，小琳头也没抬：你先坐会哈，你要的资料还没完。

肖明轩随手拿起桌上的杂志翻看着：这书是你看的？

小琳：在我屋里放着，不是我看的，难道是你看的？

肖明轩：了解国家大事？

小琳：要下岗了，看看别人下岗后如何生存，咱也好从中找点经验……省得下岗后多走弯路不是？

肖明轩：你学习完了吗？你要是学习完了咱也学习学习。

小琳：那你就先拿去看吧，最近需要整理的资料多，我还没来得及看呢。

彩娥推门探头进来：小琳，忙着呢？

小琳扭头：二嫂来了？你先坐一会儿啊，我手头上有点活儿。

肖明轩拿着杂志示意着：那我回去了，我的资料要是整理完了，给我打电话，我过来取。

小琳：知道了。

肖明轩转身离去……彩娥目送肖明轩离去的背影，回头观察着小琳的表情：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小琳头也没抬：打扰什么？他是来拿资料的，我还没整理完，他就搁这等一会儿，没事。

彩娥：其实我也没啥事儿，路过你单位，就寻思来看看你，上回在咱老婆婆家，咱妯娌俩也没聊上几句。

小琳：是啊。

彩娥：小琳啊，咱妈当初为了给大哥买楼，卖了道边那个门市房，你知道那房现在值多少钱？

小琳：我哪知道？

彩娥：值一千万呢。

小琳心不在焉的说：值那么多钱啊？

彩娥：那可不，那处房子靠道边，当初就是门市房，咱老婆婆那个败家老太太，为了给她大儿子买楼，就把咱两家的钱都给赔进去了。

小琳不解地看着彩娥：咱两家的钱？

彩娥：当然，那房子是咱老公公留下的，本来是应该咱哥仨分的，这下可好，老太太给卖了，卖得的钱只给老大买楼，哼，好象咱们两家的男人是没爹的私生子似的。

小琳一边在电脑上操作一边说：看你说的。

彩娥：我说的不对吗？要是现在卖，你说咱一家能摊多少钱？能买多少套楼？你还用得着这么拼死拼活给人打工吗？这个败家老太太。

小琳：卖都卖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彩娥：当然有了，儿子都是她养的，她能给大哥买楼，怎么就不能给另外两个儿子买楼？她要承认这两个儿子是野种的话，那咱就什么话也不说了，等她将来走不动的那天，咱们谁都不用管她。

小琳吃惊地抬头看着彩娥。

小琳工作忙，没时间和彩娥拉家常，彩娥一肚子话没地方发泄，吃过晚饭就满腹心事的躺在床上望着天棚发愣。子剑走进来，把电视声音调小，彩娥歪头看着子剑：你今天跟你妈说了？

子剑：说什么？

彩娥急了：哎，你怎么回事吗？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告诉你妈，咱也想住楼。

子剑：你以为我妈开银行啊，想提多少钱就有多少钱？

彩娥：这前有车后有辙，你妈能给老大买楼，就得给老二买。

子剑：想的美吧你。

彩娥起身叫真：真不给买？

子剑盖好被子：你都知道那个门市房已经卖了，你现在叫她拿什么买？

彩娥回身盖好被子：那我要是给你戴绿帽子，你可别怪我啊。

子剑：越说越不象话了你，你要敢给我戴绿帽子我就修了你。

彩娥又起身：那你修啊，有本事你现在就修了我。

子剑伸手关灯：快睡吧，别闹了。

彩娥忽然想起什么，她打开床头灯：哎，我今天发现个秘密。

子剑：你又发现什么秘密了？是发现藏宝洞了？还是运抄车掉抄票了？

彩娥：你想不想知道吧？

子剑：爱说不说。

彩娥：子民现在可戴着绿帽子呢。

子剑：你胡说什么。

彩娥：是真的。

子剑翻身不理她，彩娥伏在子剑肩头：我今天上小琳办公室去了，你猜怎么着？她和一个男的在办公室里。

子剑：那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也许那人是她同事呢？

彩娥：是同事就更不正常了，看见我去了那男的挺不自然的，转身就走了。

子剑：人家那是看你去了，寻思不影响你和小琳聊天，躲了呗。

彩娥：要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躲什么？我又不能吃了他。

子剑：妇人之见，好了，睡吧。

子剑伸手关灯，躺在床上却翻来复去睡不着，他索性起床来到鱼缸前，鱼缸里两条银龙鱼在游动着，子剑拿起旁边一个瓶子，从中捞起几条小鱼扔进鱼缸里，鱼缸里两条大鱼立马冲上前，一口将一条小鱼吞进嘴里，子剑看着看着，眼前浮现出在子民车间看到的那些设备。耳边响起唐子民的画外音：咱手里没本钱，先小打小闹挣个柴米油盐钱，将来有能力的时候再把企业扩大，也许那时候咱也来个跨国公司什么的。

彩娥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你不睡觉搁这站着干什么？

唐子剑吓的一哆嗦，瓶子掉到地上摔碎了，几条小鱼在地上翻腾着。唐子剑急忙蹲下，从柜下拽出一个瓶子，把地上的小鱼往瓶子里抓，边埋怨着：你怎么走道没声音啊，不知道的还以为鬼来了呢。

彩娥：哎，人家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说，是不是又和你那个小娘们勾搭上了？

唐子剑：你又搁那胡思乱想什么？这大半夜的我勾搭谁啊我？

彩娥：哼，我量你现在有那贼心也没那贼本事了。

子剑小声嘟哝着：这真是虎落平阳被狗欺。

彩娥已经向卧室走去，听到子剑的话她又站住，彩娥转回身来：唐子剑，你刚才说什么？

子剑忙掩饰：哦，我说明天去买狗和鸡，回来我办个养殖场。

看唐子民一身酒气回来了，小琳端盆水来到厅里：来，洗脚吧。

子民：我自己来。

子民在洗脚，小琳坐在旁边：你二嫂今天上我单位去了。

子民警觉地：她去干什么？

小琳：噢，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你妈给你大哥买楼的事儿？

子民：买楼关她什么事？

小琳：你也别这么说，你二嫂提出哥三个同等待遇也没什么不对。

子民：你不会也想参和这事儿吧？

小琳：怎么会呢，跟你结婚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

子民擦好脚，站起来拿着水盆出去倒了，回来说：你也别说，当初就怨大哥，挺好个门市房说卖就卖了。要不咱家现在这么多人下岗，你说那门市房干点什么不好？

小琳：你二嫂也是这么说的。

子民：不管她说什么你都别参和啊，大嫂和二嫂当年不就因为在一起瞎叨叨，最后大哥还把二嫂给打了吗？

小琳：我知道，你放心吧，不管你二嫂跟我说什么，我都不会参和进去的。

子民：嗯，这才像是我的老婆。

小琳叹息着：其实，谁不想住大房子，生活过的好一点？

子民拉过小琳的手：你要相信你老公的能力，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小琳点头：嗯，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