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集（上）

3—1  陈言家            夜  内
陈言在看书，朱小北坐在沙发上嗑瓜子看电视。
陈  言：听汪丽琴说，果青给你拍照片。
朱小北：啊，怎么了。
陈  言：没怎么，不过，拿你的照片做封面好吗？
朱小北：怎么？
陈  言：第一，你是我老婆。出版社的人会议论，以为我得什么好处了。第二，马尔福编辑的那本书有点像《查太莱夫人和她的情人》，带点儿色情，做那种书的封面好吗？
朱小北：那别人的老婆就可做？
陈  言：我不是那意思。
朱小北：总得有东西去做封面啊。
陈  言：我是说这事跟你没关系，跟咱们没关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惹麻烦。
朱小北：你就是那意思，你呀！自私，狭隘，老地主。
陈  言：你说什么？
朱小北：老地主。
陈  言：胡扯什么呀！
朱小北：我下午到你们办公室，只有果青一个人干活，你们这些人啊，地主。
陈  言：别往我身上扯，我下午去印刷厂看清样去了，我可没闲着。
朱小北：咳！反正你们单位够清闲的。
陈  言：可挣不着钱啊。
朱小北：活该。
陈  言：行了，行了，不和你叫劲儿！我跟你说，果青努力干活是给杨主编看，是想让社里出他的影集，那是有目的的。
朱小北：这个目的不好吗？
陈  言：好，好，我没说不好，我只是说每个人做事都有他自己的目的，都有私心，谁也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
朱小北：人家说什么了？真没劲儿！
这时，有人敲门。
陈  言：谁？
（OS）门外传来马尔福的声音：陈言，你关办公室的灯了吗？
陈  言：关了。
（OS）马尔福声音：那怎么亮着呢？
朱小北：你还不去看看。
陈  言：好，好，老马，等我一下。
3—2  出版社 编辑部     夜  内
果青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是朱小北的照片。背景是金黄的树叶。
陈言、马尔福推门进来。
果青转过身：咳，二位。
陈言、马尔福走过来。
马尔福边走边说：嘿，真积极，加班哪？小伙子。
说着二人已走到果青身后。
马尔福：这不是朱小北吗？
果  青：啊，给你做的封面。
陈  言：果青，别，你用别人吧，小北都跟我说了，谢谢你的好意。
马尔福：不错，拍的不错，有诗意。
朱小北进屋走过来，但三个男人没发现。
果  青：这不挺好嘛，为什么不能用？
陈  言：我把理由跟朱小北说了，你也要尊重本人的意见。
朱小北：但我本人要是同意呢？
三人回头看见朱小北。
陈  言：小北，你来干吗，这儿工作呢。
朱小北：我来了又怎么着了，这照片上是我。
马尔福坏笑地：好事古难全啊！
果  青：那我变变形，看不出来是朱小北，行吗？（他边说边操纵鼠标）
陈  言；马老师，这是你的事，你看着办。
朱小北：怎么把我变成这样了，都走样了。真难看。
马尔福：那怎么办啊？陈言不同意呗！
陈  言：马老师，别拿我说事儿，我没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只要小北和您同意，我没意见，我还没那么封建。我走了，我回家。（说完走了）
马尔福：果青，这样，你多搞几个方案，下礼拜上班的时候让我看看。
果  青：行。
马尔福转身走到门口：干完活儿别忘了关灯。
果  青：哎。
朱小北：有我看着呢。
3—3  陈言家 走廊       夜  内
陈言在走廊上的家门口站着，马尔福走过来。
3—4  出版社 编辑部     夜  内
果  青：你瞧这些人累不累呀。
朱小北：你不累？
果  青：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马老师，没说你家陈言。
朱小北：没事，都一样，他们出版社的人都这劲儿。
3—5  陈言家 走廊       夜  内
马尔福：朱小北怎么不回来？
陈  言：马老师，你能不能不关心别人的事？
马尔福：好，好（说着他推开自己家门进屋）不关心，不关心。
陈言看着马尔福进家门后返身向办公室走去。
3—6  马尔福家          夜  内
马尔福贴着门听到陈言的脚步声远去，摇着头自言自语地：虚伪啊，年轻人。这么年青就虚伪。
3—7  出版社 编辑部     夜  内
果青在操作电脑，朱小北兴趣盎然地看着屏幕上的变化，很有趣的变化。
果  青：明天礼拜天，师大艺术系有我的摄影展。
朱小北：你的？
果  青：你不信。
朱小北：我不信。
果  青：眼见为实。
陈言这时走进屋：什么眼见为实？
朱小北：哎哟，吓我一跳。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果  青；我跟你们那口子说明天有我的摄影展，她不信。
陈  言：果青，我回来只想说，我也希望小北上封面，但小北是我老婆，我是出版社的人，这样人家会说闲话，希望你能理解。刚才马老师在，我不想说，那人！没法说。
果  青：对，对，对，我把朱小北的照片变得谁也认不出来，行吗？
陈  言：小北，咱们回家吧？
朱小北：你还没回答人家的话呢！
陈  言：好，好，我错了，我不尊重人。果青，对不起啊，我和小北先回家好吗？
朱小北：你还没回答人家的话呢。
果  青：别，别。
陈  言：没意见，没意见，只要别人认不出就行，好吗？我们先走了。
果  青：我能理解，能理解，我也没意见。
朱小北：真累，无聊（说完走了）
陈  言：你忙啊，果青，对不起（说完追上朱小北）别忘了关灯。
果青笑笑。
3—8  陈言家 走廊       夜  内
马尔福推开门，陈言和朱小北在自己家门口。
马尔福：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朱小北：什么意思？
马尔福：关心嘛，关心嘛。
陈  言：老马，我们回去了。（推门进屋）
3—9  出版社 编辑部     夜  内
果青在电脑前认真地设计。
3—10  陈言家           夜  内
陈言在刷牙，朱小北躺在床上。
朱小北：陈言，你说果青能在师大艺术系办影展吗？
陈言吐了一口水：你傻啊小北，能办影展的人在出版社瞎混？那是要花很多钱的。
朱小北；那可不一定，听说他十几年前就办过。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不也在出版社混吗！
陈  言：我跟他不一样，我是正式职工，享受国家福利待遇。他是临时的，要混到我现在这样，他还得几年。
朱小北：哟，国家干部，不简单。
陈  言：小北，你装什么傻呢？
朱小北：傻就傻呗！反正有个正式职工的、聪明丈夫替我想问题就行。
陈言一乐，差点噎住。
朱小北看着陈言的样子大笑起来。
陈  言：你呀，什么时候听过我的？
朱小北：（学陈言语气）你呀，什么时候听过我的？我听你听的都快把自己听没了。
陈  言：小北，你这就是没良心了，我什么事不听你的了？
朱小北：听什么呀！多了！上次我们同学聚会搞化妆舞会，你去了吗？害得我也没去成。
陈  言：那有什么意思？
朱小北：什么什么意思？像你这样活着，什么爱好都没有，就有意思？多没劲呀！
陈  言：我怎么没爱好，我爱读书。
朱小北：嗬，瞧你多有学问，看书叫爱好吗？那叫学习！
陈  言：小北，你变了。
朱小北：我变丑了，是吗？
陈  言：不是丑了，而是变得我不认识你了。
朱小北：好好好，咱们不吵了，明天咱们一块儿去看摄影展，然后再逛逛街，好好玩一天，好吗？
陈  言：小北，你是真傻！你听果青瞎吹呢。我不去，我还得赶一篇稿子。
朱小北：随你大便。
陈  言：我这不是利用节假日挣钱吗？不挣钱怎么给社里交钱买房子。
朱小北：那好，我自己去。
陈  言：咳，你就信他吧，不上当才怪！
朱小北：我乐意。
陈  言；好，好，好，乐意，乐意，乐意被人骗，天下这种人不多，我老婆算一个。（说着他看了下墙上的钟，钟指到11点）睡觉吧，小北。
朱小北：反正明天我得出去转转，你自个儿在家里写稿子吧，我可不能整天窝在这小破屋里。
陈言走过来搂住朱小北；行行，我一个人在家，你出去转去，我没意见，好吗？
朱小北：睡觉！
陈言乐着开始脱裤子。
朱小北：瞧你急的，粗俗。
陈  言；谁不粗俗，谁不急？谁说谁就是伪君子！谁说我跟他急。
朱小北：真不要脸！
陈言嘿嘿地笑着：不急干什么。（说着钻进朱小北的被窝，拉灭电灯）
3—11  出版社 大楼      夜  外
只有一间房子（编辑部）亮着灯。
3—12  北师大 附近公共汽车站       日  外
朱小北从公共汽车站下来，向北师大走去。
3—13  北师大 校园路上      日  外
北师大校园路上，朱小北向一大学生打听：同学，请问艺术系往哪儿走？
大学生指路。
朱小北：艺术系是在办摄影展呢吗？
大学生：是啊！
朱小北谢过，走去。
3—14  北师大 艺术系外      日  外
朱小北走来。
一个小青年手里拿着几张摄影展的门票，不停地向路人兜售：谁要票，谁要票？
朱小北在他面前站住。
小青年：要票吗？
朱小北：什么票？
小青年：（把票递到她手里）××××大奖，这可是全世界最顶级的摄影奖，都是获奖作品，棒极了，看了保你不后悔，不看保你后悔。
朱小北：多少钱一张？
小青年：二十。
朱小北：有没有一个叫果青的，中国人的作品？
小青年：叫什么？
朱小北：姓果，叫果青。
小伙子：没听说过。
朱小北：没有吗？
小青年：不知道。（灵机一动）也许有，有。
朱小北怀疑地看看对方，把票还给了小青年，走开。
3—15  北师大 艺术系附近树林    日  外
树林里挂了很多照片作品，有很多同学在议论着什么。
朱小北背着包走过小树林，随意地向树林里张望。
忽然她看到了什么，目光被吸引。
一个女人疯狂的嘴脸，那是一张照片，画面极具冲击力，还有男人，男人和女人在打架，这些照片挂在一块块木板上，朱小北突然愣住，她看见了自己。
朱小北走路的身影，朱小北在窗前晾衣服，朱小北回眸一笑……
朱小北呆呆地看着照片上的自己。
果青躲在一张照片后面偷拍朱小北吃惊的神态…… 
两个背着行囊的外国青年男女留学生，站在夫妻吵架的照片前微笑。
刘明走上前。
刘  明：你们好，喜欢吗？
洋男青：（发音不准确的中文）有意思。
洋女青：（英语）很有意思。
刘  明：谢谢。
两个青年往下看照片。
洋男青：（英语）都是你的作品？
刘  明：（学外国人讲中国话）：是，是我的朋友的作品。
他们走过朱小北的照片。
洋男青：（英语）多美丽的姑娘！
刘  明：（英语）对，我同意，非常美丽，你看，她的脸好像发出一种光……
朱小北看照片。
果青还在偷拍。
洋男青问刘明：（微微玩笑地用汉语）你的女朋友？
刘  明：是的，我的女朋友，漂亮吗？
洋男青：很漂亮。
刘  明：喜欢吗？喜欢就买一张。
洋男青耸耸肩膀：你卖你的女朋友？她不生气吗？
刘  明：她不生气，她不知道。
洋男青耸耸肩膀：多少钱一张？
洋女青这时看见了在大照片中的朱小北。
洋女青：（英语）嗨，迈克！
洋男青走过来看见朱小北：啊，她就在那里，你还说她不知道？
刘  明：哪儿？谁？　　
3—16  北师大 艺术系附近树林外  日  外
这时，一辆面包车开来，停在路边。
从车上走下几个身穿制服的人，是管理人员。
朱小北一扭头看到了他们，不由紧张地注视着。
刘明撒腿就跑。
3—17  北师大 艺术系附近树林    日  外
管理人员冲进树林：这是谁搞的？
有人发现了朱小北，将朱小北围住。
管理人员：你是哪儿的？
朱小北不知所措的：我……？
管理人员：你甭想赖，你看这不是你吗？你是什么人？
管理人员：问你哪！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果青冲了过来：你们放开她！这跟她没关系。
老外也帮着朱小北：对，是的，和这个姑娘没关系。
管理人员：你是哪儿的？
果青伸手指指挂在树上的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果青摄影展
管理人员：你叫果青？
果青点头。
管理人员：哪个单位的？
果青摇头。
管理人员：（感觉出果青一直一声不吭，疑惑地）你小子不会说话吗？
果青又点头又摇头。
管理人员上下打量着果青又看洋男女：你们是一伙儿的？
洋男青：什么是一伙的？
朱小北站在他们中间忍不住笑了。
果青也笑了。
管理人员：不许笑！严肃点儿！
朱小北、果青收住笑容。
管理人员：告诉你，这么干是违法的，影响了市容，要罚款。
果青还是又点头又摇头，样子可笑。围观的人笑了。
管理人员：（招呼着另外两个人）来，把他的东西收起来。
管理人员伸手摘下一张“朱小北”，果青一把抓住“朱小北”。
朱小北的脸色显得很紧张。
管理人员：想干什么，你放开！
果青不放手。
管理人员：你放不放？好，我数123。你要敢不放，1、2、3……
果青就是不放手。
管理人员一抬膝盖，双手猛地往下一撅，“喀嚓”一声，“朱小北”被撅成两半。
果青的脸“唰”地白了，他一把揪住管理人员的领子，另外两个人揪住他。果青忽
然发出一种十分可怕而怪异的叫声，把管理人员吓了一跳。
朱小北也吓了一跳。
管理人员：（镇定下来）走，把他带走！
朱小北忽然冲了过来。
朱小北：你们干吗！人家不会说话就欺负人家。
洋男女也跟过来帮腔冲管理人员大喊：你们太不好了！怎么可以这样！
一管理人员对朱小北：算了，算了。你啊，让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他说着对另一管理人员：让他们走吧，别把事儿弄大了。你，（对果青）把东西收起来，走人。收！快收！
管理人员瞪着果青，朱小北连忙上前替他摘照片。
果青看看朱小北，不再出声，和朱小北一起摘照片。
老外也帮着摘照片。
管理人员转身离去，上了汽车。
汽车开动。
果青把那张城墙的照片塞到外国女青年手里。
果　青：送给你了，拿走吧……
洋女青：不不，我要买。
果　青：我不卖。喜欢就拿走。
洋男青：怎么，你犯法了吗？
果　青：这不是办展览的地方。
果青说着把两个外国青年人推进人群，转过看见刘明从人群中出来。
果  青：你小子，关键是时候……还不如老外呢。
刘  明：我上厕所去了。
果青问朱小北：你信吗？
朱小北：我信。
果青走到她面前：对不起！本来只想和你开个玩笑，没想到会出事儿。
朱小北：事儿都出了，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啊？
果  青：我请客，晚上一起吃饭吧？算我赔不是。
刘  明：还是我请吧。算我给你们赔不是。
果青对朱小北：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发小儿……
刘明上前：刘明！
朱小北笑：你好！
果  青：这是……朱小北。
刘明对朱小北：你好！
刘明趴到果青儿耳边：你女朋友？
果  青：你胡说什么呀。我们同事。
朱小北：我先走了！
果  青：哎，朱小北，别呀。
朱小北：我还有事呢，先走了。以后别瞎骗人啊！
刘  明：那很难说，骗人都是有目的的，该骗还得骗，是不是，果青？
朱小北对果青：骗我，你想得到什么？
果  青：我没骗你，我怎么骗你了？
朱小北：你拿我挣钱！你太老道了，我走了啊。（说完走了）
刘  明：谁呀？挺有姿色的。我看八成人家是爱上你了。好女孩，好女孩！我看你是不是又要出麻烦了？
果  青：人都让你气跑了，你还胡说！这是我们同事的老婆。
刘  明：那就更麻烦了，要不你把她介绍给我，我帮你解围？关键的时候兄弟总是两肋叉刀！
果  青：你丫滚蛋，少他妈胡说八道！
刘  明：好好，跟你说着玩呗你也当真，看来你不是老了就是……嘿嘿，看看这些照片……让我想起当年的嫂子，那张大照片上的那双眼睛——”
果  青：少废话，帮我收拾东西，回家！
刘  明：收拾什么？
果  青：照片呗！
刘明帮着果青收拾照片：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自私，好姑娘都自己留着，真是太自私了……
3—18  陈言家        黄昏  外
陈言在写东西，朱小北拎着一个服装袋推门进来。
陈  言：回来啦。
朱小北：瞧，我给你买了件衬衣。
陈  言：咳，不用，小北，我还有衬衣，省着点，咱们得先买房子。
朱小北：买件衬衣能省多少钱。
陈  言：好，好，又是我错了，我错了。
朱小北：真讨厌，关心你也不买好。
陈言站起身：我错了，我错了，我认错好吗？
朱小北：这还差不多（说着从袋里拿出一件蓝衬衣）你最喜欢的颜色。穿上试试。
陈  言：写完这段。
朱小北：不行，现在就试。不合适我去换。
陈  言：好，好（说着拿过朱小北递过来的衬衣）怎么样，看见果青的展览了吗？
朱小北：看见了，差点儿笑死我。
陈  言：是吗？他能办展览，说给我听听。
朱小北；不告诉你，谁让你不去呢。
陈  言；小北：跟我说说。
朱小北认真看着穿上新衬衣的陈言：还行，不大，正好。
陈  言：果青的展览是怎么回事儿？
朱小北：我买的时候，以为大了。
陈  言：求求你，小北，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朱小北：陈言，你得多运动，你最近有点儿发胖。
陈  言：好，好，运动，运动，小北，果青的展览是怎么回事？
朱小北：我说了，不告诉你。
陈  言：哎呀，小北，急死我了。
朱小北：急啊，急就睡觉。（说完，乐了）
陈  言：咳，二码事儿嘛。
朱小北：一回事儿，快，快写你的稿子，写完告诉你。
陈言边脱衬衣边说：好好，一定告诉我啊。
朱小北：那就要看你表现了。
陈  言：没问题，今晚上表现一流，保证一流。
朱小北，你？！哼，我说的不是那事儿，是说你要改你自己的毛病。
陈  言：什么毛病？
朱小北：活着别太累！
陈  言：好，好，我累我累，我活着累。
朱小北笑起来，笑得纯真，可爱。
陈  言：小北，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必须担当起家庭的担子，责任不一样，你应该懂这个道理。
朱小北：我怎么不懂，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我说的是你，是另外一回事儿。
陈  言：明白，明白，一回事，我都明白。
朱小北：明白为什么不改。
陈  言：好，好，改，改。
朱小北：就冲你这不虚心的态度，你就改不了。
陈  言：咳，你怎么这么看我，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可是你说的。
朱小北噗地一笑，她把陈言递给她的衬衣扔到陈言脸上：讨厌！好，你是才子。重在表现。
陈  言：表现表现。
朱小北：我累了，逛了一天街，我躺会儿，你做饭啊。
陈  言：行，行，不过你得告诉我果青的事儿。
朱小北：说，说，都告诉你，好吗？
陈言笑着走向书桌。
朱小北：你改不了，陈言，你就是那种人。
陈  言：我是哪种人？
朱小北；就是那种有时候特没劲的人。
陈  言：怎么没劲儿？
朱小北：撒谎呗、装假呗、活着就累的那种人呗！
陈  言：善意的欺骗也是好意嘛！
朱小北；我不喜欢。
陈  言：那你把果青的事儿告诉我，现在就说。
朱小北乐起来：好，我不装假。我告诉你，（陈言歪起头，朱小北拿起梳子，一边梳头一边说）那个果青真逗，差点让市容办的人给抓了。
陈  言：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
朱小北：这个人哪……
陈言若有思地听着。
3—19  酒吧            夜  内
果青，刘明在喝酒。二人都喝得有点儿多。
刘  明：果青，说实话，你现在真是一个人过？
果  青：一个人过。
刘  明：嫂子和孩子还是在深圳？
果青点点头：……
刘  明：你就没再想回去？
果  青：没有。有些事发生了就再没有回头路了。
刘  明：她是不是有人了？
果  青：不知道。
刘  明：是吗？咳，当初都是你，有一个老婆就行了，知足了，你偏不。现在成了老光棍舒坦了。就没想再成个家？
果  青：哥哥，谁要我呀？二十几岁的你敢要吗？没过几天就得问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要孩子？我有孩子了，我再要我干嘛呀？还不光这些，她们自己还是不懂事的小孩哪，你得陪她们长大，太累了。你说三十朝上的女人吧，道是善解人意了，自己也有孩子了，可大多数这样的女人都是一身伤，你还指望她帮你排忧解难？她还指望你呢。所以，我想明白了，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刘  明：不对吧，那妞儿是你什么人？
果  青：哥，真没骗你，那是出版社的家属，和我没关系，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敢和她接触。拍照挣钱过日子。
刘  明：那就好，那就好。
果  青：什么意思？
刘  明：我他妈的最恨第三者，嘿，你不是第三者吧？
果  青：怎么可能呢，哥！
刘  明：我都这年纪了，我老婆就是不明白。
果青看着刘明。
刘  明：兄弟，说这话不怕你笑话，我天天忙着挣钱，为谁呀？我容易吗？我为这个家。我为我儿子，为她。她是我儿子她妈。
果  青：不容易，真不容易！
刘  明：我操他妈的，刘大庆！你他妈的还是我堂弟，搞我老婆，你是人嘛？！你不就是看上我那点钱，什么东西！最可恨的是我老婆，还向着他，真傻，真他妈傻，那女人啊真叫傻！我把他开了，让他滚出我的店，防患于未然，不能等事情发生了。没有后悔药。
果  青：你说谁呢？
刘  明：我堂弟，刘大庆。
果  青：厉害，厉害，还是哥厉害。不可乱信人，尤其是离你近的人，怎么说的来着，宰熟！
刘  明：说的好！兄弟，亲戚，什么他妈亲戚！世道变了！
果  青：变了，什么都没变。
刘  明：你说什么：
果  青：我说我能理解。这年头儿，什么事儿都可能发生，但又什么都没变。
刘  明：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