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尝马齿苋

自从厦门铁路文化公园建成开放后，我几乎每天早晨必去快走锻炼。晨练的人日渐增多，沿路叫卖的小贩也慢慢多起来。突然有一天，铁路公园万寿路口处冒出了一个挑担卖菜的小伙子。此后，他风雨无阻，每天早晨六点半前必在老地方出现。他卖的茄子、辣椒、黄瓜、芥菜、空心菜、地瓜叶等，看上去都很新鲜，水灵灵的诱人。据他自己说，这些菜是他和家人在东坪山租地种的。晨练的主妇们识货，呼啦一下围拢来买他的菜。我开头几天只是凑上去瞧个热闹，后来也忍不住顺手买把空心菜或几根黄瓜带回家。

这天早晨，我从小伙子的菜摊上发现了一种不知名的菜：水红色的梗，椭圆的叶，细白的根须。小伙子告诉我，这是马齿苋，清凉降火。我恍然。“马齿苋”这名字我并不陌生，前不久在明代人鲍山编的《野菜博录》一书中还欣赏过它的图谱呢。当然，手绘的图谱和实物有一定距离，怪不得我不认识它。

据《野菜博录》介绍，马齿苋又名五行草，以其叶青、梗赤、花黄、根白、子黑，故名五行草。味甘，性寒滑。食用方法：采苗叶先以水焯过，晒干煠熟，油盐调食。姚可成《救荒野谱》对马齿苋也有记载：“有红白二种。入夏采，沸汤瀹过，曝干冬用，旋食亦可。楚俗，元旦食之。”并引民谣说：“马齿苋，马齿苋，风俗相传食元旦。何事年来采更频，终朝赖尔供餐饭。”《本草纲目》则强调了它的药用价值：“马齿苋所主诸病，皆只取其散血消肿之功。多年恶疮，百方不瘥，或痛焮不已者，并捣乱马齿傅上，不过三两遍。”原来，马齿苋不仅可食，还是一味散血消肿的良药。我当即决定买一把去尝尝鲜。

照着书上的说法，洗净，去根，过水，油盐调食。端上桌，菜色可人，起初却无人动筷子。毕竟是初次品尝，不知其味，不敢冒然下箸。我说，还是让我来做“第一个吃马齿苋的人”吧。我小心翼翼地夹起两根送进嘴里，细细咀嚼，有点酸，有点滑，感觉很特别。家人见我吃得有滋有味，终于也抵不住好奇心的诱惑，尝起鲜来，最后给出的评价是：味道还不错。

其实，味道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尝试过。若不亲口尝一尝，便永远不会知道马齿苋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