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姑娘”是一条神奇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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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姑娘”是一条神奇的狗
厦门作家高和出版过多部长篇小说,且部部畅销。但本土文学圈里的一些人却似乎对他不太认同,理由是他的作品属于畅销书,不是“纯文学”。把纯文学与畅销对立起来,这种观点显然失之偏颇。贾平凹、莫言、余华的作品也很畅销,能因此把他们的作品排除在“纯文学”之外吗?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一出版就出现在家庭主妇的菜篮子里,而《百年孤独》早已成为世界公认的文学经典。当然,高和的作品还不能和《百年孤独》相提并论,但某些圈内人对他作品的成见却是有害于厦门文学发展的。
如同泓莹的长篇小说《鼓浪烟云》、吴尔芬的长篇小说《九号房》没有得到本土文学界应有的足够重视一样,高和的最新长篇小说力作《花姑娘》的文学价值显然也有待公正的评论家进一步去发掘。我在读完这部作品后,内心升腾起一种自豪感:厦门作家高和为中国文学动物画廊增添了“花姑娘”这个独具风采的新形象!
上海一位叫肖涛的学者对高和的《花姑娘》评价甚高。他认为,高和的写作焦虑源于包含动物叙事和文革记忆在内的叙事传统、大城市文革记忆叙事所造成的对乡村尤其是西部偏远地带的遮蔽,以及《怀念狼》、《狼图腾》、《藏獒》、《中国虎》等带有生态伦理意向的文本。在这诸种焦虑中,高和将眼光闪回、放低、放大到了特定时代中的幽僻角落,并在缠绕丛生的诸多记忆样品中,找到了一个属于自己记忆和经验呈现的位置。
我很赞同肖涛对《花姑娘》的解读。在这个别出心裁的文本中,高和津津有味地讲述了一个男人和一条叫“花姑娘”的农家母狗之间的传奇故事。我首先惊奇于作者对西北农村风土人情的准确描述,对煤矿工人生活状态的整体把握,他的视野是如此开阔,运笔是如此自如,以至于我有一种想去翻看作者履历表的幼稚冲动。事实上,高和的文学想像力之丰富,更体现在他对母狗“花姑娘”的行为、心理情状的细腻呈现。因为作者讲述的是人与狗的故事,这就决定了人与狗的对比不可避免。作者笔下的这条狗智慧、忠诚、奉献、感恩,与此相比,活动于文革背景下的人就显得很不堪:功利、自私、贪婪、残忍、背叛。在这种不经意的对比中,作者完成了对人性丑恶面的深刻有力的批判。
高和不愧是讲故事的高手,让我险些中了他的话语圈套。某些先锋作家倾向于元叙事,即一个关于叙事的叙事,试图通过叙述视角的不断转换将读者引入歧途。但高和始终坚持故事的讲述,用引人入胜的情节推动小说的发展,因此让粗心的读者很容易产生出通俗读物的印象。但是,随着阅读的深入,我蓦然发现,高和在文本背后隐匿了大量极具思想深度的信息。除了人与狗的外在对比和冲突,高和还对人性与兽性、中国特有的文革语录思维与民间神秘思维、政治意识与物性意识等进行了不着痕迹的诘问。只是因为这一切都是用故事情节来完成的,所以习惯看热闹的读者很难体会作者的用心。在我看来,这正是外表随和、内心狂傲的高和规避风险的言说策略,读者千万不要上当。
读来多趣,思之高深——这就是高和的《花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