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寺：那一座座神圣的墓塔

——《河南行》之九

少林寺在海内外有今天的知名度，1982年上映的电影《少林寺》功不可没。但少林寺并非浪得虚名，在历史上，它就号称“天下第一名刹”。据说，这一荣衔还是蒙唐太宗李世民所赐，另有一说是由宋太宗赵光义所封。

在进入少林寺景区的石坊两侧，我看到这样的题刻：“禅宗祖庭”、“武林胜地”。禅宗是菩提达摩在少林寺创立的，故有“禅宗祖庭”之说；少林拳威震武林，“十三棍僧”勇救李世民，为建立李唐王朝立下汗马功劳，不愧为“武林胜地”。如今，武术学校遍布少林寺周围，前来学艺者络绎不绝。但当地朋友说，这些武术学校的学生没有一个是本地人。

赵朴初曾为少林寺题诗曰：“大勇立雪人，断臂得心安。天下称第一，是禅不是拳。”说的是禅宗二祖慧可为求初祖达摩传法，立雪断左臂以明心迹。赵朴老借此告诫僧人：武要练，但修法更要紧。然而俗人游少林，第一件事还是挤进表演大厅看美女主持的武术表演。表演一小时一场，还设计了观众参与环节，有奖品。我环视表演大厅，座无虚席。

少林寺与其它佛教寺院一样，天王殿、大雄宝殿、藏经阁一应俱全。此外还有立雪亭、毗卢殿、紧那罗殿等独特的建筑。立雪亭又名达摩亭，是慧可立雪断左臂向达摩求法的地方，佛龛上方有乾隆御书“雪印心珠”横匾。慧可原名神光，本是少林寺开山鼻祖跋陀的弟子，修的是“自度成佛”的小乘佛教，后顿悟达摩所传“普度众生”大乘佛教，定修禅宗。但达摩对他存有戒心，不愿将他定为传法弟子。神光立雪断臂，终于感动了达摩，不仅收其为徒，还赐法名慧可。至今禅宗派僧人单手合十就是为了纪念神光断臂求法。毗卢殿的“毗卢”二字为梵语“毗卢遮那佛”的略称，系释迦牟尼的自性佛、法身佛，佛龛上方匾额“法印高提”也为乾隆御笔，殿内墙上有堪称国宝的“五百罗汉朝毗卢”壁画，地上有过去武僧练武遗址脚桩坑。紧那罗殿内供奉的是少林寺守护神紧那罗护法、妙法、持法青铜贴金造像。这些建筑掩映在参天古树中，甚是庄严。

少林寺最让我感觉震撼的是塔林。佛教的塔有舍利塔、藏经塔、坟墓塔、纪念塔等多种。占地1.4万平方米的少林寺塔林的塔都是墓塔，一人一塔，最多七级。原有塔五百多座，现存两百六十多座，其中唐塔一座，宋塔两座，金塔七座，元塔四十三座，明塔一百三十九座，清塔十座。功德大则塔大，反之则小。塔的形状多为四角、八角形，也有六角、十角、十二角的，建塔材料以砖为多，石材、木材也有。穿行其间，感受到的不是死亡的恐惧，而是生命的神圣和灵魂的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