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是场黑色幽默(4)
(2009-12-15 09:1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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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
(先答读者疑问啊。
Q:书何时出?在哪里购买?
A:刚下印厂,下月初才出呢,各大书店及当当网有售好像是。我再去问问编辑,涉及到实际问题我一直比较晕。
Q:哪儿来这么多粉丝啊真够奇怪的。
A:是啊我也觉得奇怪。难道是因为我的人格魅力?哈哈。宁愿相信这是因为自己一直比较幸运。据说5月出生的人总是相信自己比别人幸运,因此总傻乐。不知这个回复是否透彻,不透彻的话请甘当粉丝的朋友代答啊。
Q:你还好么?
A:除掉胖了10多斤一吃肉就喘不上气来之外,一切都好。瘦的时候郁闷,不郁闷的时候又开始发胖—— 人生就是这么不完美。至于不能吃肉,这真是个结结实实的痛苦,但就当强制皈依了。
其实很喜欢目前这种小国寡民的状态,跟沙龙似的,还能聊个天儿。真到人多嘴杂的时候估计就没这气氛了。)
门再次打开,LV与微笑男一前一后的走出来,还没忘了跟我们点头微笑致意,之后从容离开,就像离开任何一座无关痛痒的办公室一样。没人能从他们脸上看出任何变故,除了他们自己。
一个朋友曾对我说:他年轻的时候,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人人晚上都要上床做那事儿,可一到白天就全都看不出来了呢?他曾经努力在每个人脸上搜索到夜晚激情留下的一点点痕迹,奇怪的是什么也找不到。
人没有水母一样的透明结构,在某些时候,是件多幸运的事儿啊!只要你不说不叫,不哭不闹,谁都会相信你一切正常,好得不能再好,谁知道你是刚卖了两升血,刚摘了一个肾,还是刚切下半扇肺叶呢。
我攥紧肩上的背包带,站起身来,猪也一样。终于轮到我们推开那扇门了,我竟然有点儿兴奋,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这个婚姻生活的太平间底是怎么让人不寒而栗的。
没想到里面平静得很,一样的格子间,一样的灰色调,一样面色平淡的工作人员,一点儿酝酿情绪的条件都不给,真让人失望。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指着她面前的两把折叠椅让我们坐,并告诉我们要先进行调解。
“能调解我们就不来啦。”猪说。
“可这是我们的工作程序。”
“姓名?”
“结婚证上有。”
“可这是我们的工作程序。”
“年龄?”
“出生年月日?”
……
结婚是个程序,离婚也是个程序。程序是个好东西,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它只管从用无数有血有肉的事实中总结出不容质疑的规律,然后像斧子一样,斩断你无论多么九曲回肠、矛盾反复、欲说还休、枝繁叶茂的感情,留下冰冷的、赤裸的结果。
“你们是自愿离婚吗?”
“是。哎,是吧?”我用下巴点着猪。
“是。”
“你的精神正常并且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吗?”
“当然”,我说。
“对方”,办事员指一下旁边的猪,“精神正常并且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吗?”
我上下打量了一遍猪,之后摇头:“这个我可说不准”。
猪笑。
一旁隔断里,传出另一段问讯。
“你们是自愿协议离婚吗?”
“绝对自愿,她主动提出并且强烈要求!”
海军制服慷慨高亢的声音响起,我和猪相视而笑。
“你的精神正常并且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吗?”
“绝对的!”
“对方精神正常并且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吗?”
“那我哪儿知道啊,你得问她自己呀!”
我和猪再次弯腰窃笑,办事员不笑,一点儿也不认同我们的幽默感,估计什么阵势都见过,早没激情了。
按部就班的出示证件,填各色单子,再看一遍早就写好了的离婚协议。确认,签字,一边签一边互相嘲笑对方字写得难看。最后,交出保存了六年的大红结婚证,再看一眼上面的结婚证件照。照片上的我面如满月贤良淑德,猪眉开眼笑心满意足,算不上金童玉女好歹也能算得上安善良民,丝毫看不出要离婚的征兆。
“撕了吧”,我说。
猪又看了照片一眼,屋子里响起纸张破裂的声音。两份能充分证明一对男女拥有合法同居权而并非不法交易的庄严证件,瞬间被我们亲手撕成碎纸片扔进垃圾桶。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两个小本,分别贴着各自照片,暗红的封面上印着三个大字:离婚证。
突然想起两个多月前做过的“离婚梦”,看来没有经历的想像的确脱离实际——原来离婚不需要做选择题,只要做填空题就行了,比做梦都简单。
离婚协议一式三份,双方各留一份,离婚办事处存档一份。起立,道谢,对视,有点儿奇怪:眼前这个在一起睡了将近七年的家伙从此之后就是陌路啦?原来男女之间的感情就像黑板上的粉笔字,说声“不要”就可以几下子擦个干净;一下子擦不干净不要紧,时间总会把它抹得不留痕迹,也许,飘落在记忆里的粉笔灰偶尔会跑出来呛得人咳嗽喷嚏,不过没关系吧?反正咳嗽几下又不致命。
海军制服他们已经离开了,一大姐正对另一对儿谆谆教导:“孩子的抚养权都没问题了?”
女声:归我。
大姐:抚养费?
男声:我出。
大姐:你们考虑好了,将来的医疗、学费什么的,可是不少呢。
男声:考虑好了。
……
啊,幸亏我们先知先觉,没有孩子,在父母面前作罪人状抽打自己嘴巴即可,用不着在孩子眨巴着的纯真无辜的小眼神里再哆嗦一回,不亦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