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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丙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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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文回放------南方之水

(2007-12-20 22:2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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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原创

分类: 情感
     最近看描写部队生活的电视剧,不由勾出对往事的回忆.有一部电视剧里有一句话,曾是兵们常说的:当兵后悔一阵子,不当兵后悔一辈子.的确,兵的生活,已成为我生命中最精彩的部分.因此重发一些当兵时的旧文算是自慰.这些小文有些收入了我的散文集<<欲望尘埃>>,但也有一些没有收入,如发在<<星火>>文学月刊上的<<月下玉兰>>,首发于<<厦门文艺>>的<<彩贝>>,以及曾获全国散文征文"军营一日"征文二等奖的散文<<路>>等.陆续在博上发一下,一方面作为资料保存,另一方面也作为小小的军旅生活的回忆和纪念.
                     旧文回放------南方之水  江西龙虎山 
         
    在人们的印象里,南方是不缺水的,中国的江河湖泊大多在南方,每年的雨也大多降在南方,山青水秀几乎是南方的代名词。有人由此说南方的姑娘之所以性格含蓄长相姣秀,皆是水多的缘故,因此南方的姑娘多是水做的。这说法虽是浪漫的夸张,但南方水多却无人怀疑。
    不过,什么事情都有例外,我在南方就经历过缺水的日子,虽然这缺水充满浪漫。
    那是我在江西鹰潭参加通讯业务培训的时候,驻在闻名遐迩的风景名胜龙虎山。这里不仅有因道教名观上清宫而驰名,而且竹茂松翠,峰险石奇,绵延巍峨,如诗如画。溪水从山中穿涧而出,先涓涓而后滔滔汇成白塔河,直奔信江和鄱阳湖而去。按说,这地方不仅不缺水,而且水构成了龙虎山风景区的一个重要部分。
    然而事情就这么怪,我们驻地附近就打不出一口常年不露底的井。大军区几次拨款打深水井,费了九牛二虎的之力,才解决了团部机关和一线连队吃水问题。而我们这个专门培训学员的训练连,由于单独驻在一个山腰上,吃用水仍只能靠原有的一口浅井。这口井很不够意思,雨季不怎么需要水时,井里的水取之不竭,酷暑急需水时,却常常露底。偏偏那一年格外热,水就成了全连热点中的热点;又偏偏我们连有几个女兵,缺水就缺得浪漫缺出故事了。
    女兵中,一位上海阿拉叫林芳,长相秀丽身材苗条,,喜欢文学,常在黑板报上发表诗作,男兵们便背地里喊她林黛玉。林芳听到这么叫她,倒没反对,还微微一笑,连长听到了却把这么叫林芳的小山东一顿好克:“什么林黛玉?军营里只要花木兰。当林黛玉这样的大小姐有什么光荣?”这批评明明把林芳也捎带上了,害得林芳躲进宿舍好一阵抹眼泪。还有一位江西老表,叫吴娜,稍胖,有一双水灵灵会说话的大眼睛,爱说爱笑,男兵们便背地里喊她吴大眼;这名字被她听到,顿时杏目圆睁,质问为什么说她没有眼睛?大家听了后忍不住笑了,从此去掉吴字单喊她大眼睛,她听了后只是半嗔半恼地说句“讨厌”,便嘻嘻笑了。
    有一次连里组织我们去山里拣柴,林芳和吴娜吵着也要去,不料去后却失踪了,害得全连傍晚时分才找到她俩。原来她俩发现一条碧玉般的小溪,竟如获至宝,在小溪里又捉小鱼又打笑嘻闹,后来舒舒服服洗起了头发,洗完后不想迷了路。连长知道后气得直跺脚,说她们见水就不要命。两位女兵不笑也不恼,任连长发脾气。发完后大眼妹说:“报告连长,我们身上汗乎乎的,请求洗一洗。”弄得连长哭笑不得,只好挥手让她们自便。事后,林芳竟还写了一首叫《小溪》的诗,交给我这黑板报编辑。记得其中一段是:
    你是那么纯洁,
    让人不忍触摸;
    我真想融入你的浪花,
    分享你永远的欢乐!
    连长看后评价为8个字:“毫无意义,毫无兵味。”又补充:“南方女孩子,离开了水就活不成。”
    几个女兵生活上没脱尽女孩子的娇气,业务上可不让须眉,而且还常让男兵们汗颜。来参加学习的大都是各部队通讯业务的尖子,至少有一定的理论和业务基础。但相比之下,几个女兵更出类拔萃,不仅连里业务考试她们名列前茅,全团的练兵比武她们也常捧回奖杯,让连长合不拢嘴,忍不住常表扬她们是军中的花木兰。不想这比喻遭到林芳和吴娜等女兵的一致反对:我们又不女扮男妆,怎么是花木兰?连长这是想侵犯我们的权利。问她们什么权利?倒也不隐瞒:爱美的权利。
    第一次发现水井不够意思是一次劳动后,男兵们一如既往地蜂涌上井台,哗啦啦地冲头冲脚。而几个女兵一如既往地先回浸室拿脸盆、毛巾、香皂、洗头膏之类用品,然后仪态万方地走到离水井十多米的树林下站住,比比划划地说笑。她们的眼光瞟向井台时不乏嘲笑:男兵们哪里是洗头洗脚?和水亲嘴差不多,怪不得是臭男人。这时忽然有个男兵喊:“呀,井里没有水了。”顿时很多脑袋同时往井里探看,井果然露了底。男兵倒不在乎,齐说:“算了算了,不洗了。”边说边笑,有人还敲几下空脸盆。女兵们则立即急得脸色大变,发生了天大的事一样,说着“什么什么?没水了?”林芳和吴娜亲自跑到井沿上探头往井里看。最后垂头丧气地说:“真的没水了。这不是不让人活了么!”林芳说:“咱们快去找连长。让连长想办法解决。”大眼吴娜说:“找连长有什么用?咱还是自己想想法。”
    几个女兵经过讨论后,一致形成决议:让炊事班留点饭,去团部洗完澡后回来再吃。乖乖,到团部抄近路要翻座山,走远路差不多快十里路,结果可想而知,几人洗完回来不仅耽误了吃饭,而且还耽误了开班务会。连长知道后大为恼火,连说“无组织无纪律”,将排长一阵好克。连长是山东大汉,火归火,心却极善,批完后当众宣布:以后白天用水女兵优先,晚上十点后水井由女兵专用。这决定明显不公:水井一到用水高峰就露底,晚上十点后才开始慢慢有水啊。女兵们自然兴高采烈,连呼连长英明。男兵们虽有异议,却也无可奈何。
    从此晚十点以后,水井由几个女兵独占,她们可以舒舒服服滋滋润润地品味水的韵味了。
    用水政策颁布的第六个晚上,我实在耐不住闷热,便和副班长小山东商量着去井上冲凉。这主意竟和小山东不谋而合。看看表,已近十一点,猜想女兵们早已洗完,便只穿裤头,提水桶去井上。果然井台寂静无人,我和小山东喜不自禁,忙各打一桶水,将头浸进桶里,顿时凉意脊梁流遍全身,凉爽极了。泡完头,正要提桶往身上浇,忽然听到吧嗒吧嗒拖鞋响,抬头一看,不禁暗暗叫苦:月光下有两个女兵正往井边走来。我和小山东慌了手脚,忙提着水桶钻进了井边的树林里,喘息未定,两个女兵已到了井台,正是林芳和吴娜。
    读者诸君定以为这回我俩可以饱眼福了,不是吗?两个漂亮女孩在眼前不远处嘻嘻哈哈洗澡,黑发拍碎水中月,浅笑惊醒夜朦胧,再配上周围树漏碎银,暗香浮动,此情此景分明是仙女下凡,你躲在树林里偷看不是浪漫至极?
    可惜,这浪漫我和小山东无福消受,因为我俩钻进树林后立即叫苦不迭,光着身子被树枝又扎又剌不说,更可怕地是成了蚊子们的美味佳肴。蚊子们仿佛闻到了我俩肉的香味,赴宴般纷至沓来。不多时,在蚊子们得意的吸血声中,我和小山东背上、腿上、胳膊上,进而全身上下接二连三奇痒起来,越痒越挠,越挠越痒,只恨手长得太少,哪里还顾得上看什么仙女下凡图?
    一边呲牙咧嘴,一边暗暗祷告:姑奶奶们,你们快洗快走吧。
    终于,大眼妹嘻嘻笑着拍了一下林芳说:“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
    林芳却说:“慌啥?我的头发还没有湿透哩。”
    听到这话我和小山东恨得直咬牙:暗咒她什么林妹妹,分明是河东吼。
    大眼妹又说:“算了,别洗出病了。干脆咱们把水提回去洗。”
    林黛玉似乎有点勉强地笑着说:“好吧,只好这么将就了。”
    随着一阵吧嗒声,两个女兵终于走远。我和小山东如遇大赦,三步并作两步狼狈地逃回宿舍。在灯下一看,妈呀,满身疙瘩,看着头皮发麻。屋漏偏逢连阴雨,偏又没有了清凉油。正急得团团转时,有人敲门,开门后不见人,却见有个纸包在门把手上。打开一看,差点蹦起来喊万岁:原来纸包里是两盒水仙牌风油精。再看纸上还有一行字:“谁让你们当侵略者?自作自受。”
    此时已顾不了那么多,一人一盒忙往身上涂抹风油精,抹完后好受了些,才嘀咕:是谁送的风油精?是大眼妹,还是林黛玉?这么多男兵宿舍,她们怎么认准了我们的房间?似乎很清楚又似乎很奇怪,便把这些疑惑带进了梦里。
    第二天点名时,连长并未提起此事,看来两个女兵够意思。不过,她俩在我们面前也好象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我和小山东简直怀疑:那天晚上我们是不是真的做了个梦?
    半年的学习生活很快结束,结业典礼后,连里大会餐,朝夕相处的战友难舍难分,尤其是几个女兵,竟然眼圈红了又红。林芳和吴娜平时滴酒不沾,这天竟也端着香槟酒,挨桌子和大家碰杯。碰到我们桌时,大眼妹忽闪着大眼睛说:“那天晚上,真怕你们遇见蛇哩,要不呀——”
    我明白她的意思,忙说:“也惩罚的够了,终生难忘哩。不过要不是你的风油精,我俩才受罪哩。”
    大眼妹笑说:“你们真笨,看不出纸上的字是咱阿拉林写的?风油精也是她的哩,要谢就谢她啊。”
    林芳打断她说:“得啦,还不是你的鬼点子。”
    我们都笑了,笑得非常开心,笑完后连干了三大杯。那天,我们不少人喝醉了,包括林芳和吴娜。
    的确,这是挺让人依恋的缺水的日子。虽然大家早已天南海北了,但却永远忘不了那一种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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