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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美丽的桃林

(2006-10-22 22:57:44)
分类: 足迹
   文/范丙臣

   我所居住的小区有不小面积的绿地,建筑风格虽然千篇一律地重复着单调,然而绿地和鲜花却点缀出生机,使人在钢筋水泥筑起的“窝”里眺望窗外时,忽然记起大自然的宁静和美丽。


但我想不到离这个小区不远,竟还有另一个让我喜出望外的去处。

我是无意中发现这个地方的。一天我抄近路上班,这个近路要从小区旁的居民区里过,我从没有走过这条路。我在曲曲折折的小胡同里钻着,正担心走错了路耽误上班,忽然眼睛一亮,面前竟出现了大片的桃林。这时正逢三月,桃花正热烈灿烂地开着,红的似霞,白的似雪,一团一团参差交叠着,浪漫着。一瞬间我有点怀疑我的眼睛,莫非还真有世外桃源?

我情不自禁地钻进桃林,贪婪地吞呼着桃花的芬芳,不知不觉中踱向桃林深处。我从没有这么近这么仔细地端详桃花,原来桃花这么多姿多彩:颜色质地自然粉嫩得让人不忍触摸,就是性情,也似乎各不相同。满开的,无拘无束嘻嘻闹闹;半开的,娇羞掩面怯怯生生;未开的,悄悄骨碌着好奇的眼睛,好象暗暗攒足劲,不开则已,要开就开出惊人的美丽。桃林很静,静得可以听到蜜蜂得意的浅唱;桃林很闹,闹得似乎一棵树便是一台精妙的音乐会。置身于桃林的音乐中,灵魂便也被音乐浸透了。单个桃花,一枝的桃花,全树的桃花,满园的桃花,全为游者美丽着,存在着,不由你不醉。突然觉出桃林飘起了,原来是不知不觉中随桃林踱到了河堤上。这时有老者在河堤上为桃树松土锄草,有少女拿着书从桃林中穿过,有不知名的鸟鸣啾着在桃林中飞来飞去,我不由想起陶渊明的《桃花源记》。 
 
终于钻出了桃林,却发现这桃林绕了一大圈,另一端竟就在紧挨小区的河堤上。河堤往北是千亩游园,当时刚刚修建,仅有雏形。而小区当时没有路和河堤连接,无怪乎到桃林的人不多了。从此,我上下班必步行且绕道走河堤上的桃林,也慢慢发现,桃林的四季各有不同的魅力和韵味。春天的桃林花枝招展,活泼艳丽是她的主调;夏天的桃林绿裙淡抹,素朴文静又不失高雅之气;秋天的桃林,用丰硕和果实向人解读什么是成熟和母爱;冬天的桃林没有绿却绿意盎然,似乎在慢慢咀嚼一个生命的故事。后来我发现有人和我一样迷恋于桃林,不管是老是少,我们在桃林相见时,总会相视一笑,于是彼此明白:我们的心和生命同样被桃林浸润了。就这么在桃林中漫步,桃林中慢慢踩出了幽静的小路。

然而忽然有一天,桃林不见了。原来城市要膨胀,这片桃林正好在规划的道路上,因此道路取代了桃林。确切地说,桃林仍保留了河堤上的一小部分,但由于比过去远远小了,再加上到河堤上的路也打通了,到桃林的人渐渐多起来,因此桃林已没有了往日的宁静。尽管如此,桃林的四季仍然象歌:春天欢快,夏天昂扬,秋天悠长,冬天深沉。这歌顽强地消蚀着来自周围的喧嚣,吸引人们在桃林韵律的跳动中沐浴自己,从肉体到灵魂。

横穿桃林的大道尚未修好,因此桃林变小后我很少再去。但我仍喜欢远远地望桃林,碰到熟人,问我望什么呀,我笑而不答。我心里明白:我在守望我曾拥有的那片桃林,那片一尘不染的自然美和自己能和自己对话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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