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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东亮手绘插画)
……
吉榕不肯原谅的不是朱思潭爱上了别的姑娘,让她咬得牙根恨恨的是,朱思潭怎么把她当傻瓜,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就她还蒙在鼓里。并且,当朱思潭不得不面对她的审问时,竟然可以谎话连篇地说:那是假的。如果真的可以说成假的,那她和朱思潭朝朝暮暮一起过来的十五年是什么?难道都是骗人的吗?!
可是,朱思谭要是不编谎话,大无畏地公开了,承认了,吉榕的心就不会碎吗?
吉榕太认真了,就像一个只顾埋头干活的老农,出汗流血花心思照顾了十五年的果园,一眨眼的功夫,飞了,长在了别人家的院子里。
伤了心的吉榕没有跟占有她果园的主人讨理,抢夺。她坐在自家田地里,哭也哭了,闹也闹了,罢了,她沉默地做了一个决定,她要从头来过,她只要一粒种子,只种一颗果树,好好的养,下半辈子,她只跟这株果树相依为命。
朱思潭在和吉榕离婚后,才辗转知道这个女人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并且,孩子已经四个月了。吉榕对朱思谭说,孩子生理上是你的,但心理上跟你没有关系,我会独自把他养大。吉榕近乎偏执的自尊和独立让朱思潭又气又恨又悔,心里堵得像块冰。
几个月后,吉榕死去活来,疼了三十六个小时,挨了刀子,终于产下一个男婴,吉榕给他取名——吉祥。
可是,在生下孩子之后,吉榕才知道,那个痛不算什么,它只是十万八千里的前一里。
不下奶怎么办?!揉啊!疼晕过去也得将堵塞的经络揉开了!
奶水不够,孩子整夜整夜啼哭,怎么办?!
转个身的功夫,孩子从床上摔下来鼻孔鲜血直流,怎么办?!
捧着重返人间一不怕苦二不怕累拼命工作努力赚钱好好养活儿子的一颗赤诚之心回到单位,你已经成了可有可无的人,除了忍辱负重,咬断牙齿也把眼泪憋回去还得挂着笑脸对领导说谢谢谢谢,除此之外,你还能怎么办?!
……
“如果不是一股子疯劲儿在支持着她,谁能忍受呢!”
“所以,生孩子的女人都是有些疯的,不疯不行哪!”
“你原来是硬的,那么,从此你能软下来;你原来是软的,你就能硬起来。”
吉榕没有想到,让她彻底脱胎换骨的不是婚姻,而是生养孩子。在这个过程中,又掺乎着朱思潭的婚外情,离婚,与老友程小东戏剧性的前进与后退。命运将一波一波高潮迭起的好戏纷纷攘攘推到身边时,吉榕才觉得,以前平淡安稳的生活是多么多么有福气啊!
麦洁,二十初头,上大学时就被程小东的风流伤得不浅的姐姐式人物,早于吉榕十年明白了许多道理。所以,移民美国攻读心理学的麦洁,找了一个心地单纯,研究天体物理的美国男人,生了两个儿子,不紧不慢,从从容容地过着简单的生活。
而程小东呢?一直自诩风流而不下流,被曾经差点谈婚论嫁的女博士症断为睾丸激素太过旺盛,不适结婚的才子,始终对谈情说爱充满热情的花心大萝卜,在周围人的生活纷纷安定下来,同时也发生着许多变故的中年以后,尤其在父亲突然死亡之后,不时觉得一种难以逃脱的宿命感在追着他,逼近他。至于这个宿命要把他带向何处,他有点心虚。
那么——
程小东后来命归何处?
为什么吉榕的手里一直留着程小东的房钥匙?
和吉榕离了婚,同乌啦啦同居的朱思潭,快乐吗?
吉榕和小吉祥,过得好吗?
我无需再说了。
黄佟佟在她的小说《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动物》里,比我说得好,比我说得更能打动你。如果你和我一样,婚龄不很长也不算短,相信你会和我一样看到鼻子发酸,胸腔发紧。末了,也许你会像《双面胶》的作者六六一样,看了黄佟佟的这本小说,长叹一声——
搞什么婚外恋啊!真淫之后是空虚啊!!!!!
《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动物》
黄佟佟著
新星出版社2006年12月出版。当当网有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