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诗歌奖洪烛诗集《我的西域》授奖评语
洪烛是一位有文学抱负的青年作家,少年即有文名。20多年来笔耕不辍,新作迭出,且始终保持在一定的质量水准线上,在读者、尤其是年轻读者群中产生了广泛的影响。《我的西域》是其近年游历、探访中国西部之后的一部力作,它的厚重、独特,主要基于诗人在以下三个方面的表现:一,对信仰、理想的重塑。这于平民化立场的过度提倡引发的价值混乱、道德失范之现世精神状况无疑是一种反驳的努力,浸透着对自然和历史的尊重;二,集中体现了诗人细致绵密的创作思维特点。敏感、敏锐,穿透力强,和西部的苍茫辽阔恰成对应。所以《我的西域》的成功,既是人力为之,又有某种“天意”;三,诗人对叙事元素与抒情元素的平衡掌控适当。故事不粘滞,颂赞得体——准确勾勒出了现代人的访古朝圣之姿、之态、之幽情。

赏析洪烛诗歌中的美女
江边
美女是诗歌长吟不衰的主题。从《诗经》里在水边徘徊的伊人,到《荷马史诗》里的海伦,
美女的形象不仅成为诗人最细腻的情思所系,而且还升华成了一种精神和理想的寄托,这是诗歌的传统。
当代著名诗人洪烛更是描写美女的高手。在他创作的现代诗歌中既有历史上绝代佳人,也有神话中的仙女和现实中的美女。感受一下洪烛诗中的美女意象,我们能体味到这位多情诗人独特视角。
一、对生活中的美女,他用理想化的手法来抒发诗人对美的追求。
《阿依达》,是洪烛写给克尔克孜族女孩的赞歌,他在诗中写道:“从来就没有最美的女人 /最美的女人在月亮上 /月亮上的女人用她的影子
/和我谈一场精神恋爱 /阿依达,你离我很近,又很远 /请望着我,笑一下! ”
你看,他把阿依达写成了月亮之神,可望而不可及的美,这是诗歌的第一层次,用仰视去看这个少数民族的女孩。接着他又把镜头拉回,用蒙太奇的手法嫁接到另一种美的层次:“阿依达,我不敢说你是最美的女人
/却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比你更美? /在这个无人称王的时代,你照样 /如期诞生了,成为孤单的王后 /所有人(包括我)都只能远距离地
/爱着你,生怕迈近一步 /就会失去…… /失去这千载难逢的 /最美的女人,最美的影子 ”
有多美,你去想吧。写到这里,还不尽兴,因为画的只是身段、舞姿等粗线条,还没细部的特写,最美不过一张脸,于是诗人描摹阿依达的脸:“这张脸,用花朵来比喻太俗!
/即使玫瑰、水仙、丁香之类的总和 /也比不上阿依达的一张脸 /看到阿依达的微笑,我想 /这个世界哪怕没有花朵 /也不显得荒凉
/与阿依达相比,鲜花的美是那么的傻―――
/连眼睛都不会眨……”,花容失色,美若天仙,阿依达空灵而美丽的形象跃然纸上。每一个诗人都操着自己的语言,从事着一项不可能合力完成的劳动,但读到洪烛的诗,你不得不为他的笔下功夫折服。
二、对历史上的美女,他用古典情怀和历史环境来还原美的意像。
李香君,秦淮八艳之首,秦淮八艳是当时最具影响力的美女组合。李香君血溅桃花扇的故事妇孺皆知。洪烛来了,看看洪烛是怎样描写这位血染风采的美女的:“这把祖传的扇子/注定是属于秦淮河的,秦淮河畔的桃花/开得比别处要鲜艳一些/你溅在扇面上的血迹/是额外的一朵。”“风是没有骨头的,你摇动的扇子/使风有了骨头”“
水是没有骨头的,你留下的影子/使水有了骨头/你的扇子是风的骨头/你的影子是水的骨头,至于你的名字/是那一段历史的骨头”“别人的花朵轻飘飘/你的花朵沉甸甸”。这首诗里,洪烛抓了几个描写美女的常用元素:扇子——无论美女还是妓女都用得上的道具;桃花——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风——风姿绰约;水——沉鱼落雁;有了这些元素,他巧妙地将抽象的骨气和扇骨自然联系起来,全诗也在这轴心意象上展开,写得含蓄隽永耐人寻味。
再如写秋瑾,诗人也把着力点放在历史事件的还原上,写得同样出釆:“在白娘子被打倒的地方,你站了起来/明知道也会像她一样被打倒/你做好了准备:大不了让一座石头坟墓/作自己的雷峰塔”“你手中的刀,从她那里借过来的吗?/不,你只是向她借了点力量”“她为神话而生,你为现实而死/你死在白娘子留下的战场/愁杀了你的秋风秋雨”“她终于把雷峰塔扳倒了/你想扳倒的是江山/许多人想都不敢想,你偏偏就这么干了/你是让男人惭愧的女人:女人心软/骨头却不软”,好一个铁骨铮铮的侠女形象。
三、对神话中的仙女,他用人间烟火和男人情怀让仙女着地生根。
谁也没见过仙女,仙女只是美丽的传说。洪烛的诗中的仙女不是虚无飘渺的,而是食人间烟火的邻家姑娘。他写敦煌的飞天:“我要娶飞天为妻,她是最早的空姐。/我使劲够呀够,为了够得着那飘扬的石榴裙。/作为聘礼,我送上一管巴黎出产的口红,它足以延长一位美女的青春期”
“她的微笑比蒙娜丽莎还要古老/她没意识到有人在画她,否则不会笑得那么自然”
“她天生就不属于任何人,包括她自己。/再没有哪位人间的裁缝,能为她订做一套换洗的衣裳”
“飞天,想嫁人吗?只要你想,我就保证你可以在人间安全降落……”你看,他把飞天拉下了地面,让读者看得见、摸得着。
再如,他写白娘子也全是人格化的素描:“你的嘴唇冰凉。/你的吻,并不使我感到冷/你的眼神羞怯。/你的躲闪,反而让我无比兴奋/你的梦有点失真,可我还是愿意做你的梦中人”“
你说我是人我就是人/你说我是妖我就是妖/管别人怎么说呢,做好自己最重要/比女人更女人,比仙女更有女人的味道”。
洪烛的诗歌都是平民化的语言,但这并不妨碍诗歌的美感和意像。我们体味他的诗歌特点,能从中学到不少东西。
http://www.yzs.com/Files/nj/xj083.jpg【西海都市报 > 三八妇女节前夕,傅天琳、洪烛、林雪、刘向东等6位诗人在青海电视台参加了一场以女性为主题的诗歌朗诵节目,本期《昆仑》刊登部分诗人专访以及他们献给女性的诗歌。女性是母亲,是姐妹,是情人……是月亮,是鲜花,是蓓蕾……女性集合了人世间最优美的颂词。繁忙的工作之余,诗人们以《诗歌中的女性》为主题,接受了本报记者的专访。】 本报记者李皓
阿依达:高居在月亮上的皇后
李皓
对于诗人洪烛来说,2005年是个重要的年份。这年10月,他和诗人北塔、周占林、张况等人游历新疆。此后,他以惊人的才情写下了一篇由400首短诗组成的组诗《西域》,《阿依达》是其中的一首。这是一首写给年轻女性的赞歌。洪烛在诗中写道:“无人称王的时代/你照样如期诞生了/成为孤独的王后。”洪烛说,阿依达是一位女孩的名字。在南疆某地,游历的诗人们邂逅了克尔克孜族女孩阿依达,阿依达以歌舞款待了风尘仆仆的诗人,诗人们则以同名诗相赠,《阿依达》由此诞生。在克尔克孜族的语意中,阿依达是月亮之上。洪烛说,这个名字本身就是一首诗,何况拥有这个名字的女孩又极美。这份美令诗人震撼,诗歌则真实地记录下了诗人刹那间的感受。
洪烛说,对于诗歌而言,阿依达的形象已经被理想化了,她成为了一种符号,表达了诗人对美的追求。女性是诗歌长吟不衰的主题。从《诗经》里在水边徘徊的伊人到《荷马史诗》里的海伦,女性的形象不仅成为诗人最细腻的情思所系,而且还升华成了一种精神和理想的寄托,这是诗歌的传统。那么对于洪烛的诗歌来说,女性意味着什么?洪烛沉默片刻后回答,在他心中男性和女性的关系,依旧是英雄和美女的关系,这不是因为女性需要拯救,而是因为女性需要呵护。洪烛说:“
我不相信,一个连女性都不愿赞美的人,对其他事物的赞美还是由衷的。”
有关女性的赞美,曾经成就了洪烛文学的梦想。十几岁时,洪烛生活在中国南方一个潮湿的小城。情窦初开的年龄里,洪烛读到了普希金的《致凯恩》,他惊讶于普希金对女性爱慕诗意的表白,小小的心房中顿时诗情荡漾。于是一发而不可收,诗人踏着铿锵的蹄音,黑马般闯进文坛,成为著名的校园诗人。诗人感谢在那样一个多情的年龄里,能读到那样一首优美的有关女性的诗歌,如果不是,天知道他日后的诗歌会呈现出怎样的面貌。
高中时代,洪烛曾在一个女同学的笔记本上写下一首短诗―――《献给同学的心花》,这个算不上高明的标题中却蕴涵着少男少女潮湿得能拧下水的情思。这是诗人发表的第一首以女性为主题的诗歌。那是一个诗歌高居在神坛的曼妙年代,诗人因为这首诗收到了两千多封读者来信,这让诗人从此坚定了毕生与文字为生的信念。
《阿依达》是一首和爱情有关的诗,但这样的爱情并不确指,正如诗人在诗歌中写道:我只想和你的影子谈恋爱。这是一种柏拉图式的情感表白,空灵而美丽。洪烛说,我们生活的时代,是一个英雄主义、古典主义、浪漫主义缺席的年代,而这并不意味着美的丧失。洪烛甚至以为,越是这样,诗人就越是应该发掘和歌颂美,这是诗歌对世俗的超越,对人性的启迪。《阿依达》就是对美的召唤。在诗歌中,洪烛理所当然地成为了自己的英雄。
诗人甚至认为,诗歌的精神比诗歌文体本身更重要。在文化日趋多元化的今天,诗歌的精神已然渗透在了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在精神上,我们都可以成为一名诗人,或者说都可能以诗歌的状态生活。”洪烛说,赞美女性将是他写不尽的主题。
原载2009年3月12日《西海都市报》
【2005年中国诗歌万里行采风,我与新疆克州歌舞团美女们合影。这带给我好运气。我写的诗集《我的西域》(中国青年出版社,2008年12月第一版)获中国诗歌学会徐志摩诗歌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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