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批评的批评】之四 对陈振濂书法的评说

标签:
陈振濂书法评说 |
[书法批评的批评]之四
曹利华
我手头有一份“名家邀请展”的作品,我粗略浏览了一下,除了个别以名人资格混进去的而外,大部分还都是经常露面的名家,这倒让我有机会领略当今书坛的整体水平。但是恕我直言,在我仔细欣赏之后,我的失望多于欣喜。这就让我在心里憋了许多话想说,可能是不自量力,但总比沉默要好,是对是错,是好是差,就算抛土引金吧。
说句实在话,当今书坛真正的书法批评家少之又少,说好话的,说假话的,拍马屁的,阿谀奉承的,出卖良知的,等等等等,满眼都是。最近还听说什麽“红包评论”,就是出钱请人写评论,出钱顾你的人,当然不会顾你来写缺点,除非是一个傻子;受顾写评论的人,更是心中有数,写缺点会砸饭碗,断了后路,这个他们比谁都懂。
书法是一门最不能装腔作势的艺术,因为它所需要的元素最简单:纸、墨、砚、笔,人一落笔,几斤、几两、几钱,显现无疑。你千万不要听信什么“你不是一个书法家,你不懂书法”这句某些人用来遮羞的话。中国书法史以及丰富的传统书论会给我们无穷的智慧,再学习点中外美学理论,多看点古今的经典作品,多提笔练练毛笔字(不一定非要向“书法家”的圈子里挤),几年下来,识别书法的美丑并不难。
陈振濂的书展刚在杭州落幕,书展之盛况也是空前的,与张海第二站的上海展不相上下,前者与会者1000余人,后者1200余人。
在当代书坛,陈振濂不可小视,其贡献不可低估,就其所掀起的阵阵波澜,对当今书法的发展也极为有利。但是他的书法作品与他的理论贡献相去甚远,理想与实践还有相当的距离。他对办此次展览,说过这样一席话:“一定要做成一个可赏可读、有形式有语义内容、讲笔墨也讲文辞含义、讲功力也讲才情韵趣的‘有意思’的展览。”这个理想很高远,不要说全都实现,就是实现其中的一项,没有一、二十年的功夫,也只是说说过瘾的话而已。现在我们来看看他的两幅作品:一幅是书元代诗人叶顒的诗作《偶随》,发表在 2009年5月20日《书法导报•中国人民大学第二届书法高妍班名家邀请展》上;另一幅是自作诗《池上春归》,发表在2009年5月13日的《书法报》上。
作为一般书作,还看得过去,整体上给人以一种洒脱之感,后者比前者更富于变化。但是对于名家来说,这样的水平却远远不够。洒脱必须以精致为基础,不精致,必然形似神失。这两幅作品都不能细看,只要顺诗一读,除了少数几个草书如“翠”、“花”、“断”、“外”等字有一定的笔墨功夫外,其他耐看的字就很少。笔墨的柔弱是致命的缺陷,“偶”、“晖”“池”、“梦”等字虽然是处于书眼的位置,却肥钝无骨,臃肿乏力,既少清刚之气,又少纯雅之度;“斜”、“天”、“风”、“杖”、“挑”、“何”、“路”、“绪”等点画浮薄空怯,意不持重,谓之“轻佻”;其他不是点画不到位,就是比例失调,如“头”、“得”、“落”、“绪”、“无”等;章法上普遍缺乏引带关系,特别是《偶随》完全是一个个孤零零毫无顾盼的字,《池上春归》墨色虽然有所变化,但字与字之间仍然缺乏照应。书法史上有“透纸”“离纸”一说,透纸,力透纸背,重在运腕;离纸,神跃纸上,重在意境。二者虽离实合。刘熙载《艺概•书概》云:“书要力实而气空,然求空必于其实,未有不透纸而能离纸者也。”
再看看他的擘窠大字天行健条幅和隶书尽吾中堂:
大字天行健条幅:“天”为楷书,但不正,不真;“行”为篆书,但不匀称;“健”为隶书,但无蚕头燕尾。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创造”。但是这种简单地、机械地拼合与有机地、和谐地融合完全是两回事。不协调能美吗?能引发美感吗?至于隶书尽吾中堂,除了将个别字的起笔故意拉长而外,其水平也仅为习作而已。
陈振濂真正的上乘之作是简牍,将章草的笔意融入隶书,自然、别致、醒目,正文大小字的搭配,题、跋的精心设计,落款的精巧,堪称经典之作,毫不过言。一个人在书法的某个领域起到引领的作用,实属不易,况且陈振濂还不止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