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议：限价政策害死人

据刚刚公布的国家质检总局全国婴幼儿奶粉三氯氰胺含量专项检查阶段性结果显示，有22家婴幼儿奶粉生产企业的69批次产品检出了含量不同的三聚氰胺。至此，由三鹿牌毒奶粉导致婴幼儿死亡的个案已扩散到全行业，波及企业数量之多，涉及地域之广，令人震惊。震惊之余，也为因举国之力成功举办北京奥运会而获得的国际荣誉毁于一旦，痛感惋惜。

依法严惩毒奶粉事件中的当事人并追究其相应的民事赔偿责任自然不在话下，但问题远远没有这么简单。比如说，三鹿牌婴幼儿奶粉是国家免检产品，对购买决策影响极大，于是，颁布这一证书的政府部门是否也应当承担相应的行政责任呢？再比如说，此前在输美玩具有害物质含量超标事件发生后，政府曾组织力量对国内产品质量做过一番据说是相当彻底的检查。现在看来，那未必不是走过场，至少就奶粉及相关奶制品而言是如此。此外，什么叫专项检查？莫非不是发生三鹿毒奶粉导致婴幼儿死亡事件，常规质量检查就不包括有害或有毒物质项目吗？

我绝没有为当事人企业开脱责任的意思，但我不得不说的是，近年来实行的涉及范围很广的产品限价政策，与毒奶粉事件亦不无关联。

在很大程度上，三鹿牌婴幼儿奶粉之所以畅销，与其低廉的产品定价关系密切。据公开报道，婴幼儿奶粉当中的有毒物质三聚氰胺，是不法原奶供应商为提高满足婴幼儿奶粉质量所必须的原奶蛋白质含量而人为添加到饲料当中的。然而，据业内人士介绍，正常情况下，满足婴幼儿奶粉质量要求的原奶，从奶牛品种到饲料以及饲养环境，都需要高投入，自然也会有高成本，高售价。

这使我联想到今年硫磺、硫酸、硝酸价格大幅上涨之后，由于政府对化肥产品实现严格的限价政策，磷复肥企业出现大面积停产，一些地方的不法生产单位趁机出售价格低廉但质量无法保障的磷复肥产品。

就生产者而言，产品的价格是由产品及原料的质量标准以及与该等质量标准相一致的生产成本决定的。如果不分青红皂白一味限制价格，受利益驱使，很难避免出现忽视产品质量的情况。毒奶粉危害的是食品安全，假化肥危害的是粮食安全。这不能不让人怀疑，如果继续忽视限价政策可能导致的产品质量问题，今后究竟还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呢？

值得注意的是，清理并纠正限价政策，加快推进价格改革，也应当被看作是对当前宏观调控政策加以调整的重要内容之一。可以肯定地讲，如果继续实行限价政策，忽视价格错位所带来的各种颇为复杂的问题，扩大投资以至扩大整个内需的效果都不会理想。众所周知，GDP所统计的是各种经济活动创造的财富增加值，而限价恰恰就是限制增加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