烹肉煮酒话江南
文/天末
邀三五好友,临江南酒楼,烹一钵狗肉,煮两壶老酒,推杯换盏,放声狂歌!拨剑扬眉,大骂天下不平事;素手红颜,笑品千古华丽章;人生几何?不如醉卧江南,一任窗外风紧雨骤而不觉!
—— 某日,天末大醉,涂鸦于江南
1、没有一百万别想娶我
故事从哪里开始呢?从某日午后吧?!那天,有点小秋风,有点小太阳,我从江南书店出来,闲的发慌,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也不知道该干嘛,总之就是混身没劲连懒筋都不想抽一下的状况。天晓得我脑子里面在想些什么,只是麻木的背了跨包,舍了破驴,一个人从抱石大道步行到抱石公园,在公园里小转了半圈,却发觉公园里尽是一些情侣在林荫茂盛的角落搂搂抱抱亲亲我我,这让我很受刺激,咽了一口口水,用尽全身的力量,狠狠的往那些我所认为是奸夫淫妇的狗男女们所在的方向吐去。丫的,少爷孤零一人,这帮人却毫不顾及他人的感受而在光天化日之下行淫秽之俗,成何体统!岂有此理!
口水没吐多远,丝毫没惊动野战军的潜伏部队,倒把公园的管理员阿姨给招引过来,站在路径一侧,挽着袖子大声冲我叫唤:“哎哎哎,我说小伙子你怎么能这样?积点公德好不?现在都创建和谐社会了,怎么一点素质都没有?”心里到底是理亏,不敢蛮缠,灰溜溜的快步走开,出了公园广场,往团结路而去。人虽然离开了抱石公园,但刚刚所积压的郁郁之气还在胸中留滞,路边几个讨钱的乞丐伸手问我要钱,我都毫不动情,一毛钱也没给,我就纳闷了,都他娘的和谐社会了,咋滴少爷就和这个社会格格不入呢?咋滴少爷就不和谐了呢?都是秋天惹的祸,让我孤单一人走在这个城市的街道上,却感觉如此的寒冷如此的空虚如此的纠结!
真正的孤独不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而是你走在人潮涌动的人群中迷失了自己!这个稀奇古怪的我自认为颇俱哲理的想法一直延续到我从团结路信步到沿江路,三叠园没有抱石公园里的野鸳鸯激战的情景,但一对老夫妻相互搀扶着在河边散步的画面又像是一把无形的针灼在我的灵魂之中,到处都是和谐到处都是美好到处都是温情,这个美丽的城市这条温柔的小河这些友好的人们,怎么离我这么近而又距我那么远?
站在浮桥上的我,像极了伫立在汩罗江畔的屈原,满肚子的离骚满脑子的愤忿,一个激灵冲上百会穴,我就想从桥上跳入袁水,一洗周身挥之不去的铅华!想想,还是没跳,等下落鸡汤上岸没人洗衣服没人煮姜汤更没人在高烧四十几度的时候守在病房里陪着我,要是丫头在就好了,那我也啃啃抱抱亲亲我我妒忌死一地的蚂蚁去!谁说少爷就孤独终老了?咱不是还有丫头么?于是,不尽的想不尽的想不尽的想着丫头,丫头在干嘛呢?骚扰一下下!
“哈罗,丫头,我亲自在想你,你也亲自狠狠的想着我么?”
“土匪,我才顾不着想你呢,我忙都忙死了,昨天晚上都怪你,让我两点钟才睡,结果今天老出错,快打个飞机过来帮我加班!”
“黄世仁啊黄世仁,我这么清白的一个杨白劳,遭遇六月飞雪、腊月惊雷啊!”
“呵呵,你个土匪,又闲的发慌是吧?听你说话就知道你无所事事当街调戏我这个良家少女!”
“噫,你还是良家少女啊?和我这个奸商勾搭这么久,早像熏腊肉一样熏成地主婆了!”
“不和你得瑟了,我这边忙都忙死了,你别故意捣蛋。”
“天地良心,我只是轻轻地表达一下我的小破心湖的荡漾程度而矣!”
“你啊,我就知道你没事干,赶紧的,找事儿干去,你要闲着就要出问题了。”
“我现在就很忙啊,忙着想你,真的,要不想你,我就跳袁水去了。”
“呸呸呸!乌鸦嘴,赶紧的呸三下,我知道你在想我,我也在想你,但我得赚人民币啊,你又不养我!”
“养啊,谁说不养?我都说了你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土匪随土匪呗!咱就去乡下种几垄小地,以后你也别整天惦记着偷人家庄稼地里的萝卜了,直接想种啥种啥,种我也可以。”
“咯咯……你呀,你这个土匪,你就不是这种人,赶紧的停止你的无所事事,赶紧的想法儿赚钱去,我可告诉你,没有一百万别想娶我!”
我汗:“少五万成不成?”
“没门,少五毛都别想娶我!”
我巨汗:“那我去娶一个十万的好了,好大的压力!”
“你敢,你要敢碰别的女人,我剪了你!”
我瀑布汗:“黄世仁啊黄世仁,女权解放害死人啊……”
“哎呀,我又报错了单,我恨死你了,你个土匪,不和你说了,你乖乖的赚钱去,不准你在街上胡乱调戏良家少女,赶紧的把你的胡思乱想用到正途上去,我要挂了,这回惨了……”
丫头挂了电话,我却很是心满意足,每次让丫头没心思工作我都会有这种很变态的心满意足。看来,我真不是好人,相当的不是好人。
和丫头胡搅蛮缠了一通,心情略略好转,想着丫头的话,是啊,怎么能这样活着?怎么能这样碌碌无为的活着?这对于一个自认为帅的飞沙走石的男人来讲,实在是一种没脸没面的事儿,要做点什么,一定要做点什么,反正不能让自己闲着。回首浮桥,栏勾依旧安然,袁水仍旧温柔,天空,在刹那间让风卷开了一层乌云,倏然明亮起来。飘逸在浮桥上的屈原的倒影,骨头白了您,少爷要去赚钱娶媳妇罗!
2、喜欢看书,开书店;喜欢喝酒,当然开酒楼!
穿过云南门,是有着曾经的辉煌的老东街,当年人头攒动的街道虽然破旧了一些,但仍然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旁边的四眼井更是有着上百年的辉煌,我仿佛可以看到当年的贩夫走卒蜂涌而至,在井旁杀鸡屠狗、浆洗菜蔬,纵是如今,也能见着有许多村姑提了衣物在井边浆洗,令人不禁想起几千年前的吴越西施在溪口浣纱的情景,每当这个时候,我的小破心湖总是无法抑止的荡漾,我又想丫头了。
我的逻辑总是稀奇古怪,就好比想到丫头的时候,我就会感觉肚饿,就会想到丫头在某个桃花凋谢的季节的夜晚,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再放上三个鸡蛋在我的本本旁边,然后充分发挥了她的野蛮公主的个性,横蛮的阻止我码字的心绪,微笑的看着我吃完,这种红袖添面的举动,一度让我泪盈眼眶,动情之极,总是会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让我的思绪飘过万重山。
我又想吃面条了,四周扫视,见菜场旁边有一家小面摊,摊面不大,但里头来往商贩穿梭,许多商贩端了一个唐瓷大碗,一边哗啦着碗里的面条一边紧走几步往自己的摊位而去,嘴里还嘟囔着:“来了来了,七毛钱一斤,新鲜的咧……”
看着菜贩可着劲的哗啦碗中的面条,令我食欲大兴,提了精神,大步迈向小面摊,学了《武林外传》里郭芙蓉的口气,走到摊主面前,大声问道:“这面多少钱一碗啊?”
“带肉的三块,不带肉的两块。”
“来碗带肉的,肉要多放点,不多不给钱的咧!”
“好咧!好咧!你放心罗,我这里肉放的最多!”
“快煮我的,快煮我的,饿的不行不行的了。”
“好好好……”
摊主一边忙碌一边应付着我和摊位里的食客,我坐在摊位上一一扫视来往穿插的人群,尽是一些满身油污的贩夫,却让我感觉他们活的很真实,思绪飘移没多久,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上桌子,热气袅袅而上,面上飘浮着一层薄薄的金黄色的油脂,佐了少许葱花,切的硕大的一块块五花肉纠缠其中,用竹筷一夹,香气扑鼻而入,令人胃口大开。我学了先前那商贩一般,端了大碗面条,立在摊位之中,大口哗啦,不亦乐乎,很是过瘾!
很快,连汤带面一扫而光,从来没吃的这般的痛快!付了面钱,拍拍肚皮,过瘾之极!沿着小巷走出四眼井,我心里开始寻思:“这一个小摊位人家都能挣钱养家,我怎么就赚不着娶媳妇的钱呢?搞什么好呢?”一时很是迷茫,行在小街上,一心三用,一边寻思着去哪赚钱,一边扫视着小街两旁的店面,一边窥视着路上的行走的美眉,心中七八味交集,直到看到街边一家兄弟土菜馆的店门口张贴着转让的公告,心中一动,我喜欢看书,我开书店;我喜欢喝酒,干嘛不开间酒楼?
这文人骚客的思绪一旦飘起,总是酸味十足,我这半个骚客当然也不例外,我想起古龙小说里的胡铁花,不也是开个酒楼,天天呆在酒楼里喝着美酒痛快着么?又想着,古龙笔下胡铁花开的酒楼里的食客都知道胡铁花的酒是好酒,我自个也是好酒之人啊!这要开了酒楼,想喝蓝带喝蓝带,想喝杜康喝杜康,想喝烧刀喝烧刀,这岂不是痛快之极幸福的一塌糊涂?到时呼朋召友,学了李白之大气:“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何等痛快?!
信步走进酒楼,冷冷清清,店里面的卫生糟糕之极,酒瓶碗筷四处散落,上楼转了一圈,空间不错,五个包厢,桌椅齐全,只是墙纸破旧,有好多已然剥落,四处一股颓废之气。转下楼来,折进厨房扫了一眼,漆黑一片,掉头问了跟在后面的老板店面转让价格,老板报了一下数字,心里一盘旋,不贵,又扫视了一周,心里寻思全盘清换的花费,估莫着可以承受,心里打定主意,就这儿了,这将就是以后我用来招朋待友痛饮三百杯的地儿了!
出了酒楼,拨通了阿军电话,阿军是一个当了二十多年厨师的人,自己转转腾腾也开了几家,因为好赌,赚来的钱全被老千千走了,四处躲债,以至于我隔三差五地帮他擦屁股,后来媳妇哭闹的厉害,到了亲叛友离的地步,这才痛定思痛,一狠心,剁了自个一根小拇指发誓改邪归正,媳妇见他浪子回头,倒也不离不弃,这几年,凭着一身手艺,慢慢的家境好转,但阿军所有的朋友当中,阿军媳妇除了我之外,谁去他家也没饭吃,就常常我去蹭饭蹭酒,哥儿两在家里小咪两口的。
在电话里,我将事儿告诉阿军,阿军正在厨房炒菜,一边大声囔囔他的那班徒弟,一边冲着电话里喊着:“知道了,知道了,明天我请假,叫几个人和你一块去看看。”
挂了电话,回家,灌了几罐蓝带,倒在床上,呼噜大睡,一夜无话。
第二日,阿军约了一帮开过酒馆的朋友和两个他现在任职的酒店里的领班,到我楼下,带上我,一帮人径往老东街那酒楼。几个师傅和领班一进门不需前老板招呼,直奔厨房的奔厨房,奔楼上雅间的楼上雅间,只阿军陪着我在门口,也不进去,我很纳闷,问阿军:“怎么你不进去看看?”阿军冲我一笑,说道:“这你就外行了,我们出去说话。”
拐出门来,我递给阿军一支烟,阿军没接,见我奇怪,笑道:“戒了,返去酒店上班就戒了,大酒店的厨师都不准抽烟的,你这里要招厨师也坚决不能招抽烟的,这是酒店里的原则问题。”我笑笑:“哪还有这么多道道?人家不好多厨师抽烟的么?”阿军严肃起来:“听我的,抽烟的厨师坚决不能要!”看着阿军一脸的严肃,我可着劲的点头。
阿军也不再搭理我,径拐往隔壁的理发屋,往里面的沙发上一坐,冲那理发老板叫道:“老板,帮这家伙收拾一下,把他胡子给削精光了。”我不禁莞尔:“拷,你当你厨房的师傅削萝卜皮啊?”“你看你,哪还有半点人样啊,胡子拉渣的。”“唉,没法子,为情所困啊!”我的发春被阿军渺视:“你狗屁的情!”“粗鲁,粗鲁,伙夫就是粗鲁!”
躺在理发椅上的我被棱利的刮刀挟持着,不敢有丝毫动弹,只有两只耳朵听着阿军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理发的师傅聊着,理发师傅一边帮我刮着胡须,一边应答着阿军的问题,原来那酒楼老板因为几个人合伙,内部发生矛盾,愈演愈烈,最后升级到暴力解决,不得已转让,我恍然大悟,这才明白阿军的鬼心眼儿原来在这里。
等收拾干净,那帮人也都立在酒楼门口,有商有量的,阿军一招手,和那老板招呼也没打,拉着我扬长而去。阿军一付大师傅的模样让我恨得咬牙切齿!但没法儿,只得跟着去了阿军上班的酒店。
陪同去的其中一个领班安排了一个包厢,叫唤服务员上茶,又折进包厢,关了门,一伙人商量后,阿军这对我说道:“末少,那个酒楼可以接,但得拖他一周以后,接下来之后,先全盘大扫除,不要的东西就丢,然后再进行装修,你那小酒楼就不要花太多钱在装修上面,注重口味,搞出特色,我寻思了一下,旁边桂花城门口可以停车,到时你和物管联络一下,再且周边还有几个像样的单位,这你都熟,开张前请几桌客,没有什么大问题,至于转让价位,只能给这个数。”阿军划拉着少了一根指头的手对我示意。
“这就定了?这万一一周后那老板转掉了呢?”我的担心很快被阿军鄙视:“我说末少,你开书店也开了许久了,怎么奸商的气味一点没沾上呢?钱在你手,店在他手,刚理发店老板说的清清楚楚,你没听出来?”“当然罗,我一直是好人,相当好人,再说,我倒认为我冒着生命危险刺探得来的商情我觉得并没什么用。”“等着吧,明天他就会打你电话。”对于阿军的自信我很是担心。
在阿军的酒店蹭了晚饭,回家,拨了丫头电话,汇报了一下情况,续而缠绵了一通(咳咳……),又是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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