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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眉儿听得师太教诲,肚子咕噜噜叫。又在释帝天王佛前念《忏悔经》,足足半柱香的功夫,才耷拉着脑袋出来。
仪微从墙后窜出来,拉着眉儿去清斋堂。清斋堂只剩零落的仪宁等几个小尼姑,并不见仪离仪绝二人。遂问起,仪微轻笑道,“她们从不与我们一处用斋。”
眉儿边狼吞虎咽的吃着她们打好的饭,边问原因。
仪微笑着摇头。“她们也不和我们住在一处。她们住在伽佗院里,就在你的弥梵院的旁边。除了早晚的听经念佛,从来是看不见她们的。她们并没有剃度。”
“她们何时来到这里?”眉儿问。
“前年樱花开的时候。快两年了。”仪微稍作沉吟,答到。
“你慢点吃!”仪微笑着递给她一碗清水。
“静慧师太没打你的手心吧!幸好是静慧师太。如若换做静慈师太可就惨了!”温顺的仪宁关切的问。
“是啊,上个月仪宁被金家三公子绊倒,不小心把斋菜翻扣在金爷身上,静慈师太打了她手心五十尺呢!”仪沐道。
“他是不是叫金泽彪?”仪清挑眉问。
“就是他。经常无故捉弄我们。”仪宁愁颜。
眉儿眼睛转三转,暗想他再来一定要让他吃吃苦头。
“仪清你以后在主持面请前说话可要小心啊!”仪宁连声嘱咐。
眉儿吃饱了用青袖抹抹嘴,狡黠的笑着低声说,“我今晚帮你报仇。”
黄昏时分,眉儿拽着心有余悸的小尼姑们趴在主持的窗上,看见主持酣然的吃下被加进鸡汤的米粥,五人相视而笑,“她这般恶毒,让她修不得正果!”眉儿爽然。
仪宁吓的眼泪嘤嘤,牵着眉儿的衣角,“谢谢你。只求你以后别这麽作了!”
眉儿回到弥梵院。展护卫与家丁正候在院中。
家丁中一人抱拳颔首,“小姐,我等明个一早就回去给老爷复命了!小姐还有何其他吩咐?”
眉儿看向展护卫,“你呢?”
展护卫肃言,“老爷命令我暂且留下,等小姐适应了这里,再做安排。”
眉儿满意的点头。转向家丁,眉儿轻拍拍他们的肩膀,学着柳爷的声音,“替我转告夫人,不用挂记我。让她多生几个男儿,到时候我玩够了回去,带他们玩!”学的惟妙惟肖。
家丁含泪叩首告辞。在院门处齐转身抱拳叩首,“小姐千万保重!”
眉儿望着他们的背影长舒了口气。转首见展护卫正低头沉思,笑说,“这里全是女子是吗?”
展护卫点头称是。
“那你们昨日住在何处?”
“主持在清水庵外安排有茅屋一间。”
眉儿点头。忽道,“你见过主持了?仪宁说她会打我们手掌。不如你再多教我一些功夫,这样我就不用怕她了。”
展护卫轻笑,“老爷给了清水庵很多的香火钱。主持不会打小姐的。在很多地方自然也会给小姐方便,如果小姐觉得食物不合胃口,我可以要求主持为您另起炉堂。”
眉儿忙称不用。
眉儿这才模糊明白为何她不与仪微等住一处,独自住在弥梵院。可见仪离家也是给了不少香火钱的。
眉儿的眼忽的晶亮流转,嗲声道,“展护卫,如果你日后离去,有人欺负我怎摸办?再碰上那只臭屁乌龟闹事,如何是好?”
展护卫其实昨日在眉儿与金家公子的打斗中,已经想到这些。细心观察了眉儿的骨骼,力精灵巧,虽不至绝佳,却也是个练武的材料。
故欣然说道,“练武是要吃苦的。你必须吃的起苦我方才答允。”
眉儿欢跃而起,连连应下。
(七)
自此,展护卫连日悉心教眉儿运气吐纳之法,未想到眉儿聪颖过人,加上甚为用功,没几日已了然于心,运畅自若。展护卫就选些浅易的掌法授之。闲时讲解一些各种兵器的分长劣短,和一些穴道的位置。眉儿除了早晚念经,其他时间均回弥梵院练武。
一个月后,眉儿已能运用一些简单的穴道。
这一日,是众神云游迦比罗卫国之日,远近的信徒百姓都赶上山来寻求神灵庇护。清水庵门庭若市,好不热闹。
眉儿一早与众尼姑用过早膳,来到须弥堂前,伴在仪宁一侧,给来跪在佛祖面前膜拜的人递香。远远看见仪离和仪绝站在须弥坛处朝着敬香的人群张望。
眉儿扯扯仪宁的衣袖,指着仪离小声道,“她也来凑热闹了!”
仪宁低声道,“她每逢初一十五就过来。”
眉儿看着仪离目光焦虑,连问,“她在等甚麽人吗?”
仪宁抿着嘴笑,“你一会便明了!”
眉儿甚是好奇。目不转睛的盯住仪离。
这时只见仪绝趴在仪离耳上说了甚麽,看了仪绝一眼,又转头向远处的人群望了半盏茶功夫,不舍的缓缓挪步离去。
眉儿早觉得腿脚酸软,此时见仪离离去,再无心停留,叮嘱见到仪宁见到仪离出来就叫她。
说完猝身躲到佛像后面的凹阁休息,仪宁小声喝止,眉儿佯装听不见。凹阁有蒙蒙的光线,狭小异常,眉儿体态玲珑,弓身蜷倒刚好塞满整个凹阁。面朝里躺倒时,灰尘四扬,眉儿慌忙屏住呼吸。原来这里因为太过狭小,又无人注意,故从没有清扫过,在身下的深色帷幔已落满厚厚的灰尘。
眉儿刚想爬起出去,忽然听见主持的声音,声音温润含笑,与平时没有顿挫的冰冷声调大相径庭。一定是甚麽贵客。
眉儿真想出去看看此时主持尖削的脸堆满笑容是甚麽样。可是被主持看见从佛像后出来,虽然不会被打手掌,但一定会被带到梵经堂听静慧师太念半天的经文,想到这,眉儿只得憋住气躲在里面。又突然扑哧一笑,改天定要演皮影戏给仪宁她们看,她们看到师太这般神态定会笑翻。
等了半盏茶的功夫,眉儿已经两腿发麻,可仍听见主持笑言,“施主的心意吾庵自会记下”云云。
眉儿苦着脸缓缓的翻了个身,屁股挪向里侧,两手环住弓着的双腿,把头朝向外面。长长吸了口清凉的空气。
这时,忽觉屁股被甚麽铬得生疼,轻轻挪转,仍是无用。眉儿把手探到身下探摸,绒厚的帷幔下,有一块长方形突起,高出地面几厘米。眉儿挣扎着抬身缓缓抽出帷幔,原来是一块突起的砖。
眉儿的手触到砖靠里的平角处,感到有微微的松动。她被着身用手启砖,却用不上气力。只得又转身头向内侧。好容易运用内力把砖启开,发现一个紫色的缎袋,里面有一幅画卷,一本书和一个绿脂凝香的白玉,清冷异常。眉儿急忙把缎袋放入怀中。
听得主持说道,“仪宁,你先去用斋吧!”又听她与那施主声音渐远,方才溜出。
眉儿没看见仪宁,想必去用斋了。眉儿这才兴冲冲的揣着怀里的东西回到了弥梵院。
进入房中,掩好门。方才拿出三样细细把玩。
眉儿曾听母亲提起,有一种白玉清透无暇,手感柔婉绵长,冰冽刺骨,暗处荧荧凝绿,幽香袭人。谓为冷香玉。这一定便是。
眉儿看着手中清冷含香的白玉,爱不释手。它的一端有个细小的孔,眉儿找来一根红线,小心的把它穿起,又轻轻松动领口,把它贴身带上,掩好衣服。心里欢喜无比。
这时肚子开始咕咕作响。这些日子练习武功总是饿的很快,饭菜又没有油水。
眉儿匆匆把书和字画塞进床褥下,向清斋堂奔去。
(八)
来到清斋堂,仪宁正站在门口焦急跺脚,看见眉儿,连声问,“主持有看见你吗?”
眉儿俏皮的朝她扮鬼脸,学着主持平时威严的声调,“仪清,你竟然敢躲在佛像身后!阿弥陀佛!去梵经堂面壁念经!”
仪宁呆呆望着眉儿,又慌忙转头四处看看,见无主持的身影,方才急声问,“方才是你在说话吗?”
“当然是我!”眉儿笑道。
“可那真的是主持的声音!”仪宁疑惑的望着眉儿。
“可那真的是主持的声音!”眉儿又学着仪宁说。
仪宁这才相信。眉儿嘱咐她别告知旁人。仪宁连点头。
饭闭,仪宁与眉儿又回到须弥堂站在一侧。眉儿看见仪离躲在堂柱后,便问,“她等的人还没来吗?”仪宁摇头。
眉儿看向佛后忽想到离开暗阁时并没把砖放回原处,边趁人少之时,又倏的钻进佛像后。
铺好帷幔,正准备出去,忽听到臭屁乌龟的声音,“佛祖,请保佑我找到那个叫柳眉儿的阴阳怪,保佑我把它打的屁股开花!到时候我在送个猪头供您!”
眉儿听罢,索性粗着嗓子低声缓缓道,“金泽彪,柳眉儿乃是神仙!你以后见到她,须三跪九叩求她宽恕你之前的大不敬!如若不然,吾佛定不会放过你!”
静了一下,忽听到外面金泽彪大呼,“爹,你快进来!这里有鬼!”
忽听“啪”的耳光响,一个声音如宏的声音道,“在佛前怎可不敬!”
金泽彪哇的哭嚎声震天,断嘘着气说,“刚才这尊佛开口说话!”
“住口!”如宏的声音急声喝止。听到一个静字辈的师太的声音,把他们带进了须弥内堂。
仪宁连连小声招呼眉儿,眉儿溜出。
仪宁小脸煞白,带着哭腔道,“这下遭了!你闯了大祸!那个金家三公子被你吓哭了!”
“那又怎样?”眉儿兴奋的问。
“金家是这里最有权势的大户。咱们的清水庵有一半都是金家捐的钱财!他是惹不起的!”说着,仪宁眼泪溢了出来。
眉儿帮着仪宁擦眼泪,“不怕!谁也不会相信佛像会说话的!你可不能把我的秘密告诉别人!”
“我保证不会!可你以后别再这样吓人了!”眉儿看着柔弱仪宁含泪的眼点点头。
忽然转身看见远处仪离躲在内堂的门边朝里张望,眉儿指给仪宁看。
“他来了!”仪宁的脸害羞的低声道。
“谁?”
“金家二公子金泽鸣。”仪宁声如蚊蝇。眉儿不得不趴在她嘴边才听的清楚。
眉儿不禁心里好奇这金泽鸣是何种模样。竟使得仪离如此清高的人儿苦等一天?看仪宁也是这般神态。
“我们去看看!”说完,拉着仪宁的手奔向内堂。
(九)
眉儿拉着仪宁趴到内堂门的右侧,边朝站在左侧的仪离笑笑。
仪离此时被人看破的心思,早已臊的满面红霞。侧身欲走,又不甘心,内心挣扎不定。
眉儿看向内堂,只见身态浑圆的三公子被包裹在一件浅绿色的缎衣中,肥厚的嘴向外翻着,一脸委屈。身旁是一位身着白衣的颀长少年背影。仪宁小声说,“他就是金泽鸣。”
“小儿前些日子一直高烧,卧病在床,胡话不断。此时还未完全康复,还请师太原谅!”坐在桌旁端着茶的男子朗声道。
“金施主严重了--”
这时,那白衣少年微侧身,看见了门外的眉儿。转身道,“父亲,我到院中透透气。”
那中年男子摆摆手,那白衣少年踱出。仪宁一溜烟的跑了。
仪离忙低下头。那白衣少年朝仪离笑笑,轻轻作揖,“仪离师太安好!”
仪离还礼。低声应好。
白衣少年转身含笑向眉儿,“这位师太好!我没见过你!”
眉儿睁大眼睛打量他。此少年风流俊秀,唇角飞扬,眼中有一丝戏谑的清冷。
“我以为金泽鸣怎样的三头六臂,原来只如此普通!”
忽然眉儿看见仪离在后隐忿的神情,甚是不忍,故未再理会那少年,急转身朝须弥堂外走去。
却听得身后急急的脚步追来。一白影拦在面前。少年的唇抿成一抹水红的涟漪,深深的星眸宛若秋夜一翦。
“我是金泽鸣。你呢?”
“仪离师太在堂里,你该去那里。”眉儿冷眼道。
“她与我何干?”少年诧然。
眉儿眼前突然浮起仪离在外翘首期盼时清婉的模样。
“我与你又有何干?”说完,飞般离开。
少年看着一树欲绽的粉色花蕾发呆。
晚膳用罢,眉儿练功,竟怎样也用不上气力。于是来到庵外草屋,想找展护卫问个明白。
走在林中,忽觉肩部被打了一记,穿心刺痛,回身招架,原来是金泽彪用棒子从后偷袭。
金泽彪横棒欲再打,谁知棒子被眉儿牢牢抓住。金泽彪一看不妙,撇下棒子欲逃,被眉儿一掌打翻在地。
眉儿数月来,练了不少新的招式,还没有试过,这下遇见他送上门来,心中大喜。在他身上不停的试招,金泽彪最后被打的怕了,索性趴在地上不起来,哼哼着求饶。
“眉儿大仙,我知道你是菩萨在世!都怪我不听佛祖的话!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眉儿灵光一闪,柔声道,“你起来吧!我不打你了!”
金泽彪慢吞吞爬起来,眉儿快速朝他的会阳穴点去,运气点了几次也不见效。金泽彪左右躲闪,鬼哭狼嚎着奔向清水庵。
眉儿被他的喊叫激地一哆嗦,追逐中错手点在他平阳穴处,他突然停住,保持着向前奔的姿势。眉儿不可置信的轻推他一下,他轰然倒在地上。眉儿拍手大笑,“我真的会点穴了!”
金泽彪惊恐的望着眉儿。突然放声大哭,响声震天。
眉儿从他身上撕下一块布塞进他嘴里,柔声道,“我刚学会点穴,还没学解法。我现在去找我的师傅,你别怕!我一会回来给你解!”
一会,眉儿返回,看见金泽彪仍然躺在一片落叶之中。眉儿来到他身边,忽觉脚下湿软,原来他竟吓的尿了裤子。
眉儿扑哧一笑,连忙跳到一米以外,捂着鼻子闷声道,“算你倒霉!我师傅不在!师傅说过,穴道两个时辰后会自动解开!这里风清月滢,甚是爽颐。你就安心以落叶为床,以清风为被,赏月一宿吧!”
说完,正欲走,又转身跃到他身前,厉声说,“今天的事,你要敢透露半句,我就割下你的舌头!听见没?”
金泽彪可怜巴巴的眨了眨眼睛。
眉儿方才雀跃着离去。脚步踩在繁厚的落叶之上沙沙作响。在清皎的月光辉映下,眉儿一路回忆比划刚才点穴的手法和劲力.
(十)
眉儿刚进弥梵院,忽见伽佗院的屋顶上,有两个黑衣人在打斗,看二人掌法凌厉,功力极其深厚。眉儿看得兴致正浓,那两个黑衣人忽的飞进林中,再也不见。
眉儿心想,“从明个起一定要跟展护卫好好学轻功。
进入房中,卧身睡下,忽然摸到心口的冷玉,心里正琢磨是谁会把这等宝贝藏在佛像后,猛的想起褥下的书和画卷,便翻身拿出。
借着婆娑的月色,眉儿撑开画卷,竟是一个绝色女子,身批紫麾,清雅脱俗,女子周身的冰寒之气似从画卷中缓缓磬出,在女子的颈处,赫然悬着那块清冷的白玉。
眉儿想,“想来白玉是这个女子的。”
又拿起书来。这本书的张页薄如蝉翼,油滑透明,竟不似凡纸。书只有薄薄十页,上面图文并茂着一些花草的模样用途,及配置方法。眉儿用心一一记下。
翻到最后一页,竟觉得手感重了些。眉儿用刀割开,里面一张油纸,竟包着无数颗细小的银针,在月光下发出幽绿的寒光。油纸上则手绘了一些银针的使用手法及气门的心法。
眉儿把两样放回原处,甚觉有趣。以后一定要好好照书中练习武功,就能把那些嚣张的恶人打的屁滚尿流。突然眉儿想起那个被人欺负的小癞头,不知他现在有没有再被人欺负?
忽隐约有琴声传来,曲调清婉忧伤,使人落泪不禁。眉儿不由想起爹娘,落泪神伤,不久沉沉睡去。
次日晨色微蒙之时,院里响起急速的钟声,这是代表有大事发生。
眉儿匆匆穿衣奔到梵经堂,有大事商议,全庵师太会聚集此处。
只见大堂中金泽鸣和金爷站在当中,表情甚是悲伤。他们身侧地上放着一个人形物体,用白丈盖着,血迹斑斑。整个大堂弥漫着一种诡异的香气,使人神迷心漾。
全庵的尼姑都端坐念经。眉儿低身悄悄挪到仪宁身旁坐下,耳语问,“发生甚麽事了?”
“金家三公子死了!”仪宁轻声说。
眉儿猛的一惊,“怎摸死的?”
“昨晚在林中被毒蛇咬死的,样子好惨!”
眉儿探着头看着那白丈,却看不见丈下分毫。
法事足足作了三个时辰,眉儿看着金爷和金泽鸣由主持带到堂外。金爷的背影偻岣,似突然老了许多。
看见众尼姑仍闭眼念经,眉儿轻悄的爬到白丈旁掀开一角,一股清冽的香气袭面,再看那丈下的人,通身青紫,满身的伤口,均是细碎的乌黑牙印。仿佛死者生前被数百条毒蛇追逐缠绕螫咬啃噬,惨烈万分。
但见金泽彪眼睛含笑,嘴微张着,露出血肉模糊的舌头,甚是可怖。
眉儿放下白巾,爬回原处。心里暗自奇怪塞杂在他嘴里的衣布去了何处。看到他的惨死,甚觉愧疚。
午膳时,眉儿没有丝毫胃口,想到几天未见展护卫,眉儿径自走到草屋。
只见展护卫躺在床上,气色枯弱,眉儿连忙上前。
“你怎摸了?”
“昨赶回柳家庄给你父母报平安,你娘让我带来很多好吃的给你。”展护卫断续着说着,用手指指桌子。
“你和人打架受伤了是吗?”眉儿怜惜道。
“只是有些擦伤。不碍事。”
眉儿看他不肯说,也不再追问。就把昨晚与金泽彪的打斗与今晨他的死状述说了一遍。至于藏在佛像后的宝贝,只字未提。
展护卫听到金三公子的死状尤其认真,并连连追问了伤口的形状及大小。
当听到尸体通身青紫时,诧异道,“你确定是青紫色吗?”
眉儿点头称是。
展护卫低头沉思蹙眉不语。
“是很多只毒蛇把他咬死的是吗?”眉儿见展护卫凝重的神色紧张的问。
展护卫缓缓摇头,“也许是人所为。”
“人养的蛇?”
展护卫不语。一会抬头笑道,“你的点穴功夫长进了,你练给我看看!”
之后,展护卫悉心纠正眉儿的招式,在眉儿的央求下,展飞又与她练习轻功。
夕阳落尽之时,展护卫护送眉儿回到弥梵院,看见有一黑影掠进眉儿的房间,展护卫飞进屋中与那人打斗,展护卫渐占上风,黑衣人仓皇逃走。
展护卫问眉儿,“可有与人结怨?”
眉儿大笑,“这院中我倒是想找出一个坏人玩玩。可惜,都是些只知道念经的呆尼姑!”
“屋中可有藏甚麽东西?”展护卫又问。
眉儿心里一惊。脸上却挂着笑容道,“除了我这个宝贝,怕是没甚麽了。”
展护卫疑惑的眼神叮嘱眉儿多加小心。
展护卫走后,眉儿忙翻床褥,书和画还在。想来是藏宝之人已发觉丢失了宝贝,挨屋搜寻。
眉儿左看右看,想不到可藏之处。看到夜壶突然眼睛一亮,以后就放在里面。
这之后虽然房间又被翻过几次,但宝贝安稳的睡在夜壶里。眉儿暗笑得意。
五年后,眉儿对林中的溪径花草已了如指掌。虽然穴道仍认不准,但学习轻功颇有天分,已经开始练习飞抓鸟雀,履冰舞鹤了。
夜里就从床下拿出书来练习银针的心法和弹破之术,歇息间,就按照书中记载的花草照样采撷,带回院中调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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