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Pluto

文/飘雨桐 

 

    “小薇，你回来了？”这个时候，母亲不该呆在家里啊。“东家有喜，所以让你提早下班？”母亲是辛苦的，在张志斌家里当生活保姆。有钱人就是阔绰，连请保姆都各有名堂：生活保姆、卫生保姆、家庭保姆……生活保姆，负责买菜做饭；卫生保姆，负责擦桌拖地；家庭保姆，负责照顾老人小孩的。

   “没什么。”母亲神情恍惚，简直就在答非所问。她向来心思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妈，说实话。”我心急如焚。“我打烂了主人家的古董花瓶。”头皮一阵发麻，赶紧追问：“有多贵？”这事非同小可，涉及钱财的该如何是好？“至少，这个数。”母亲伸出两根手指。“二十万？”“两百万。”

    我跌坐地上，两百万！无异于天文数字，倾家荡产也偿还不清。“好端端的，怎么会打烂的？”“我路过客厅，就这么脚底一滑的。站不稳，撞到旁边的古董花架。古董花架上的古董花瓶，就这么乓啷的那个了。”母亲说得结结巴巴，我完全能够体会到当时的心惊肉颤。接下来，必须面对赔偿问题。

    “这事没得推卸，刚好被二公子逮个正着。”母亲苦恼的说。当年父亲因公殉职，我们争取到十万抚恤金。母亲勤恳打工，平时也小有积蓄。凑凑合合的，倾囊而出也只有二十三万。我与母亲，两人面面相觑。“或者，找二公子求求情？”我认识他、张志宏，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负面的，那种败类。

    “你们都是年轻人，应该比较好说话吧？”母亲试探着问。她这辈子，向来谨小慎微的连蚂蚁也不忍心踩死。这次，算是运交华盖了。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母亲有事，女儿服其劳。这似乎是不成文的规矩，于是我硬着头皮来到张家。家庭保姆陈阿姨认得我，亲切的问：“小薇，你来找王大姐的吗？”

    和陈阿姨寒暄了几句，刚好张志宏也回到家中。我放学之后，赶着去做家教赚钱；人家放学之后，就去健身做运动。不同人，不同命——羡慕妒忌恨也没用。“呦，什么风把我们的大才女吹到来了？”“二少好。”陈阿姨毕恭毕敬，一副奴才样子。刚想鄙视她，突然想到：换做母亲，是否也是这样？

    张志宏很不耐烦的说：“你先下去吧。”“是。”望着陈阿姨的背影，我很是悲哀。“你不是要找我吗？”“这是二十三万的支票。”“怎么够？”“其余的，请扣除母亲的工钱吧。”“扣不了多少。”“毕业后，我也来张家打工。”内悲哀，人家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哪用这么复杂？”“你想怎样？”

   “只要你答应，什么事儿都能解决。”有种不祥预感，但还想努力一试。“你求我。”“不！”敢情，他想报复来着。曾经，我拒绝他的追求。现在，我更不会向他屈服。“那就算了，赔钱两百万！”“你！”我瞪着张志宏，气得说不出话。“唯一机会，你看着办。”“我……”“处女，就那个价。”

    张志宏想了想，反问：“你还是处女吧？”然后，哈哈大笑。这时，花枝招展的张太太出现在走廊尽头。张志宏追问：“你答应，还是不答应？”我无奈的点点头。他一把夺过那张支票，一边说：“妈，我打烂了老爸的古董花瓶。”张太太说：“下次小心点，几百万啊。”“这是我同学。”“你好。”

    张太太出去打牌，大厅又只剩下我与张志宏。“就今天吧？”

    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跟着张志宏，一步步走向堕落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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