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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向现实的高度

(2006-12-04 10:4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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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赏析

分类: 评论简明
          
                   指向现实的高度
                                     
                                   李南

      认识简明已经有18年了,那时他使用本名张国明。
      在我看来,简明的存在,是河北诗坛的一个奇迹。写诗近30年,出版诗集6部,并且几乎全部是本版书,比同龄人丰富许多的人生经历,低调的生活姿态,重要的诗歌奖,一个诗人该有的他都有。我们同时代写诗的朋友,很多人早就弃诗而去,坚持下来的也很少有人能超越自己,而简明一直认真地、执着地修正着自己的诗歌方向,他不炒作、不张扬,他的诗却越写越精湛。
      在简明新近的诗中,我仿佛看到了他对自己另一种精神高度的向往:

一直往低处走,反而成为高度
我从未超越过别人,只完成了自我
我走了相反的路

我的偏执抑或深刻
羞于后人勘测
    ——《卡夫卡自传》

水流只撞击细节
一滴水,指引大海的流向

打开生活正面,礁石
面目丑陋。真实是最快的速度

水,每时每刻刷新着河流
它犯下的错误,堆积成岸
使河水更有力量
    ------《一滴水》

      这是一个好状态。
      简明自小在辽阔的新疆长大,他是喝着伊犁河的水长大的,在他早期的诗中明显带有粗犷激昂的言说元素。我能想象到那边陲的沙漠、草原以及无穷无尽的蔚蓝。这一切成为简明诗歌中垂手可得的景图,因此他的诗无论怎么写,都与小器无缘。如他写道:“大漠夜/地平线隐遁在纵横交错的谷地/长城的头颅是青铜剑/劈斩夜妖//(《大漠夜》)”、“我们现在与一大堆积雪/共同成为一座雪山//太阳距我们很远/山顶的雪/不知为何温柔无比/阳光就懒懒地躺在上面//太阳躺在雪山的怀里/雪山躺在我们的怀里/阳光落下来的里程/与我们到达山顶/是一条路//我们就冻死在这条路上//(《翻越雪山》)”、“你征服了你所有的敌人/没有对手的日子使你飞快哀老/永远的胜利是一场灾难/永远的胜利将打败永远的胜利者//(《伊犁河》)”。类似宏大壮观的篇什在他早期诗作中多有出现。
      后来,简明在美丽的天山山麓参军戊边,又赴南疆战场参战。20年的军旅生涯不仅锻造了他的体魄,更磨砺了他的人生。经过了火与血的洗礼,战场上的硝烟、对死亡的见证,使他认清了生命的存在和意义,从而他的诗有了一种生存向度上的哲学思考。

牙虫动口,牙医动手
生死互利的契约
牙虫说:“这小子守己,门牙内敛
爱嚼自家的舌头。”
牙医摧毁了这颗自卫的战士
    ——《牙虫与牙医》

工具是单细胞的脑
工具像一个傻瓜
表情呆板天生聋哑
但工具从不犯错
犯错的
总是聪明绝顶的人
    ——《工具》

      在诗歌大量同质化重复的今天,近几年来,简明的诗开掘出了一条新的路径,那就是他的自觉地转向,把视角投向日常的、具有寓言式的诗意化表述。这正是应了美国诗人弗罗斯特所言“诗歌从亢奋开始,以明智结束。”
      这种转向使简明的诗歌具有了穿越个人与群体、现实与历史的情感交错的真实的经验性和隐喻的幻想性。“隐喻不仅提供信息,而且传达真理。隐喻在诗中不但动人情感,而且引人想像,甚至给人以出自本源的真实。”(保罗.利科)
      简明的诗中用了大量的隐喻,他在事实尚未来到之前,通过隐喻预见事实,这种对世界的思考和透视能力,使他的诗句富有多重指向和某种“危险性”,从而更加剧了语言的现实力量。简明让读者和他一起思考,共同获得一种精神上的领悟。
      著名诗歌评论家陈超先生在说到简明的诗时,称为“清晰中的幽暗”。“它的清晰性在于,就其根本来说,生存和生命是以‘问题’的形式存在的。将‘问题’真实地呈现出来,使人看到它的互否之点何在,这才是高水准的清晰。”这里的“幽暗”即指他诗中的那不可直言的隐喻成分。
      帕斯捷尔纳克早期的诗作以过于多的隐喻使读者不知所云,但到了他晚期的诗作却出现了澄明清晰的景象。简明的隐喻显然与帕氏不同,他的语言来自鲜活的日常用语,对读者来说,省却了阅读上的障碍。
      通观简明的诗,它们没有时下诗人高深莫测的自恋情结,甚至可以说少有技术层面的修辞,他的诗仿佛清透到底,但又时时抛给我们一个个巨大的震惊:

把口子扎紧
别让它们四处游荡
别让它们多嘴多舌
别让它们抬头
别让它们笑
别让它们接近阳光
别让它们接近笔和思想

定时给它们放放风吧
但千万别让它们
把空气和水弄脏
    ——《农业户口:腰带的功能》

      我周围的朋友在谈起简明的诗,都说他的诗是哲理诗。其实错了。简明的诗绝不是简单意义上的哲理诗,它承载了一些朴素的生存哲学,但更多的是对现实“问题”的指涉。它们是用哲学手段所无法解决的问题,是我们现实生活是实实在在的、正在发生的真实事件。那么是不是诗歌中“现实性”就表现为生活中最具现代性的场景铺排?在简明的诗中我并未看到他在酒巴、高尔夫球场、摩天大楼上泛滥地抒情,简明的高妙之处在于他用了一种世俗的话语去充分地把握非物质性的、形而上学的现实性。
      “诗歌介入现实生活”在当下喊得山响,那么是不是诗人直接就我们的生活现状用诗歌进行指摘抨击?我想这是不明智的选择。诗歌的审美功能决定了它不是杂文,也不是战斗檄文,它只是在把美和爱传递给读者。
      因此,简明的诗少了与现实的直接对抗,更多的是对现实的呈现,带给人们更自由、更高层次上的思考和启示:

赵县梨花沿着民间的海岸线绽放
一树一树又一树,口口相传
像花瓣接应花蕾,果实接应芬芳
梨花一年只涨一次潮
弯腰劳作的梨农
一年只抬一次头
汹涌的梨花
从道行幽深的柏林禅寺退潮
留下一地诵经的贝壳
    ------《赵县梨花》

20岁,我们嚼豆,佐以诗
30岁,我们嚼豆,佐以酒
40岁,我们品酒,佐以豆
50岁,我们品茶,佐以豆瓣
60岁,我们数豆,佐以说明书
    ------《豆》

      2005年,简明的新诗集《高贵》问世了。这是一本比砖头还要厚的书,其间内容是他多年来优秀诗作的集合。这些诗以哲学、战争、爱情、自由为主题,一分四辑。沿着他创作时间顺序去看,不难看出,他的诗越写越智慧,越写越接近真理,最后,指向事物的本质。
      有一次,和几个朋友小聚,我们一起提起了他诗集里的诗,当我们谈到了他的爱情诗时,他忙自谦地说:“你们不要看那些爱情诗,我从来就没有写好过一首情诗”。回来后,我又仔细翻看了简明的爱情诗,才发现自己上当了。他写道“被爱就是被阳光覆盖”、“我们能够承受的/与我们已经承受的/一样昂贵”。这样真情意切的诗句是一个诗人在爱情的芬芳中所得到的诗意升华。
      爱上真理有时等于爱上残酷,这,是需要诗人的勇气来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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