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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日上古树梢,书生醒来,觉得身边有异,怀里拥着一堆软物。莫非是?他睁眼瞧仔细,发现自己和大道姑睡在一起,胳膊揽着睡美人。他挪出大道姑,睡美人不为所动,仍然穿越在梦乡里。怎么搞成这样,这如何是好?书生“噌”地一声坐起身,从睡在外侧的大道姑身上翻过,浑身惊出冷汗。
小道姑坐在书生打坐的地方假寐,见状,冷不丁地问道:“大公子,温柔乡温柔吗?”
书生猛回头,诧异地说:“小鬼头,原来是你捣得鬼?败坏了在下的名声,看我怎么收拾你。”他想起黎明时分的事,小道姑趁他打坐不备,点中他的穴道,浑然不知地上了石床。不对呀,大道姑会如此老老实实陪睡?唉,准也被小道姑点了穴道。这个小鬼头,很是难缠,以后要防备些,稍不留意就会着她的道。
小道姑嬉笑道:“小鬼头可没歹意,大公子你呀,该感谢我成全之美才对,凶巴巴地干啥?”
书生无奈地摇摇头,吓唬道:“真想,点了小鬼头的哑穴,让你三天讲不出话来。”他屈指作出拟弹的动作,小道姑娇脸变色。她清楚书生具备这个能力,真惹急了书生弹中自己的哑穴,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她“嘿”了“嘿”,说句逗你玩,赶紧跃到石床上大道姑的里侧,顺势躺下。她并不消停,推着大道姑说:“师姐,装什么装?其实你早醒了。你的公子欺负师妹,快快睁眼,师妹求救呢!”
大道姑确实让小道姑点了穴,也确实比书生醒得早。她见书生睡意酣畅,自己若大动作地脱开怀抱,会破坏书生的春梦,便猫在怀抱里一动不动。她心头有只小猫在捣乱。她并非想与书生做些什么,实际上她也不解风情,只是情窦初开,依偎男人的感觉很飘然,好像在飞。书生离她而去,大道姑竟然涌出丝丝的失落感,她多想就这样永远地躺下去。小道姑与书生斗嘴的场景,她领略了全过程,虽心存冲动,但不好作声,按捺住情绪,以装睡不变应万变。小道姑斗了几个回合,败逃到石床上,将大道姑推到前沿,她再不吱声,显然有失厚道,未免装过头了。
大道姑伸了个懒腰,回拍了下小道姑,轻喝道:“师妹,管住嘴好吧。让你弄得,成何体统?”小道姑“咯咯”地笑道:“要不是我手上闹鬼,你俩想成体统,也没人成全。”大道姑脸色羞红,愤愤地说:“公子,师妹太不像话,替我点了她的哑穴。”
书生立马回应:“遵命。”他伸手指又呈弹出状,对着小道姑方位不停地比划,好像在瞄准。小道姑“哇”地一声哭开了,站起身气急败坏地说:“你俩合伙欺负小孩,我回观找师父去。”她跳下石床,抹着眼泪跑出卧房。
醉猿们初醒,横卧在石板上互相对望着愣神,追忆昨晚的记忆哪去了。小道姑很突兀地从卧房蹿出,众猿们醉意顿失,呆望着小道姑集体“喔呀”失声。他们没看见小道姑进洞,眨眼间多出小仙女,更加认定书生是大神。老头领发了个号令,众猿们参差不齐地跪起来,朝着卧房的方向磕头膜拜。
小道姑跑出猿人洞,蹲在古树下哇哇大哭,越哭越伤心,抽出长剑伴着哭泣节奏,砍向树干撒气。三剑过后,耳朵传进细声慢语:“半夜偷偷进洞,羞死了。”小道姑停住哭泣,支起耳朵寻声,哪有半点声响。她以为听差了音,又接着抽泣削古树。削了三剑,耳朵再次传进与刚才同样的声调:“准是让猴子们赶出来了,羞死了。”小道姑这次听得真切,确确实实有人和她说话。
她止住哭泣起身四处搜寻,别说人影,连半个猴影全没有。小道姑觉得离奇,抬望眼,却见火凤凰独立枝头,幸灾乐祸地瞧着她。小道姑气哼哼地说:“臭凤凰,找不自在对吧?”火凤凰高傲地抬头望天,发出不屑一顾的吱吱声。小道姑说:“臭凤凰,你不服,我也没空理你。”她重新蹲在古树下,有心想续哭,但缺乏了哭的情绪,漫不经心地削着树干,琢磨声音发自何处。
声音第三次入耳:“你以为凤凰不展翅,就成了山鸡,羞死了。”
小道姑怒从肝起,挥起长剑来回搜寻声音的发源地,又白白地作了无用功。她仰望天空,看见火凤凰依然站在枝头,悠闲地跳独舞,斜眼都不看她。小道姑怒气未消迁怒于火凤凰,尖声叫道:“臭凤凰,看笑话是不是?等着,我削了你。”她拿个剑诀,就要施展“直插云霄”的招式。
火凤凰歪歪嘴,直视小道姑,巍然不动。
小道姑这个气呀,恨不能将火凤凰削成肉片。她提气上冲,耳边声音振动:“有胆量张张嘴,羞死了。”小道姑招式未停,本能地张开了嘴。火凤凰见时机已到,朝着小道姑的红唇白齿射出三枚火星。小道姑想闭嘴拒绝,显然来不及。三枚火星进嘴入肠,小道姑感觉麻酥酥、火辣辣、香喷喷,气血倒转,招式已老,摔落在地上昏昏欲睡。
火凤凰飘飘落在小道姑身边,对准百会、膻中、地仓三穴各鹐三下,小道姑如同作了场小梦醒来,直勾勾地瞧着火凤凰。她心服口不服地问:“臭凤凰,你真是神鸟吗?会说人话。”她也只是问问而已,想就此转移话题给自己遮羞。哪料到,火凤凰学着她的腔调开了口:“小鬼头,神不神的不好说。但人话吗?谁规定的鸟不能说!”
小道姑先惊骇后大喜,从前的恩怨一扫而光,拍手嚷道:“臭凤凰会说人话啦。臭,不,不臭,是香火凤凰会说人话啦!”她还想无限期地嚷下去,以消化从天而降的奇遇,火凤凰急忙阻止道:“小鬼头,别嚷了,必须给本凤凰保住密。要不,再不和你讲人话。”小道姑听鸟劝,止住嚷声,一本正经地回应:“本姑娘答应你,以后要叫我小主人。”火凤凰摇摇头说:“那哪成,本凤凰的主人就一个,自然是公子。”
小道姑说:“那就叫我美妹,必须的。”火凤凰勉强地点了点头,小道姑意味深长地说:“凤凰神,你那小火星如火似水,挺有吃头。我想,你能经常赏给美妹几粒,那才叫咱俩好呢。”火凤凰说:“这个嘛,要看本神的心情,怕你吃上了瘾。”小道姑说:“小气神,爱给不给,谁稀罕。”
火凤凰见状,立马安慰道:“本神逗你玩。美妹啥时吃,本神啥时给,管美妹吃个够。”话如此讲,火凤凰心里却想,下次吐枚暴烈的,让你吃个死去活来,一枚管够。小道姑乖巧地搂上火凤凰的脖子,兴奋地说:“这才够姐儿们,美妹喜欢,比装老道的师姐好多了。”
火凤凰尖音轻笑,暗赞刁钻顽劣的小姑娘其实挺清纯,天真得有些烂漫,它从心眼里接受了小道姑。火凤凰的笑音里,还包括着另层意思,它纳闷猿人洞里书生的情况,正想从大道姑问起。因为它对大道姑被绑持怀疑态度,深度猜测,大道姑进洞绑着某种阴谋。小道姑提及了大道姑,火凤凰省得绕舌,跟进问话:“师姐没事吗?”
小道姑警惕地反问:“师姐能有啥事?”
“师姐可是被猴们绑进山洞的。”火凤凰直奔主题。
“这,连这个,神凤凰也都知道?”小道姑疑问中流露出佩服。
“不住地叫着神,还不相信本神的神通?我还知道,师姐和主人在一起。”火凤凰虽缺底气却说得很绝对,意在试探小道姑。
“哼,师姐恋着神的主人,故意当俘虏,被猴子们献给主人当新娘了。”小道姑似有不平地说。
“难道入了洞房?”火凤凰关切地问。
小道姑听语气观表情,断定火凤凰似乎很在意书生的动向,尤其与师姐在一起的情景。她顽劣的禀性在泛滥,添油加醋地讲述洞房里的表现,重点放在书生与大道姑同床搂着睡觉,当然她背后使坏的手段忽略不计。小道姑毕竟还是黄花少女,对男女之事半懂个皮毛,关系在哪又是如何发生的,她根本讲不到点上。即使这样主次不分的白描,也听得火凤凰心里挺不是滋味,嘴歪了好几歪。
小道姑探得火凤凰的心思,暗自得意,讲完洞里的事,又追加一句:“要不,美妹领凤凰神进去趟,看看洞房啥模样?”
如此画蛇添足耍小聪明,被火凤凰看出马脚。火凤凰不屑地说:“谁稀罕破洞房,本凤凰嫌猴子们骚臭。美妹快回洞去,本凤凰告辞。” 火凤凰飞身上树,站在树头闭眼养神。
小道姑觉得独守古树太无聊,便灰头土脸地走回洞里卧房,她实在困极了,谁也没理倒头就睡。听师姐说了句:“我就知道师妹会回来的,追她干啥。”
他们各怀心思,又公开或隐蔽地在猿人洞里转悠,结果并没发现什么可疑点。如此紧密相处,书生与大道姑越处越融洽,知心的话说也说不完。小道姑倒也知趣,闲着时找火凤凰说悄悄话,竟然盘算着如何作弄猴们。
五天过去了,书生还没走的迹象。
第六天一大早,失踪两天的火凤凰鸣歌起舞,引出醒来无所事事的小道姑。火凤凰说,本神想进洞观观光。小道姑说,哪阵风吹开了你的翅膀。火凤凰说,咱不想逗逗猴子们吗?待本王察看一番。
小道姑引领火凤凰进了猿人洞,火凤凰装模作样地绕洞飞了一圈,然后随着小道姑进卧房。当着大道姑的面,火凤凰还得装作不会说人话,和书生亲昵地相拥鸣叫后,站在书生身边温顺地听他仨交流,右爪却虚位以待。趁大小道姑不注意,火凤凰偷偷地伸爪子塞给书生一张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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