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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书生住在猿人洞里,卧房位于主洞首把交椅的侧面,老头领特意腾空,虔诚地奉献给新上任的大头领。书生推辞不掉,便坦然受用了。虽是石板石床,但上边铺着豺狼虎豹的皮,特别圆润暖和,躺上去就不想起来。乐不思茅草屋,原来就这么简单。书生拓展思维领地,从物质层面理解了刘禅的乐不思蜀。当然还有更深的因素绞在里边,书生想以猿人洞当平台,借助猿人们的自然气场,了却自己难却的心愿。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书生白天带着火凤凰转悠山势,看起来漫不经心,其实绝不走重复路。他的雷达扫描原点,已从山脚抬到半山腰,扫描半径伸向纵深地带。晚上回到洞里,疲惫寂寞,便与猿人们彻夜喝果酒,寻酒作乐,很能怯忧解乏。只是果酒虽好喝,但味淡了些,刺激得不够深入。书生入洞随酒俗,也只能这样。猿人们尚没开化到吃粮食酿酒的境界,岂能搂着树要米吃。
书生带来的米酒革命,无疑调起猿人们胃口,喝着自己的果酒,恋着书生的米酒。但米酒好喝,猿人们难以开口相求。老头领终于忍不住了,在书生入住的第三天,大碗喝着果酒,冲火凤凰反复念叨,神的酒,神酒,好喝。火凤凰听出话外音,翻译时翻译成:神酒好喝,老头领想喝你的神酒。
书生痛快地回应,毛毛雨啦,烦请师姊下趟山,通知阿呆采购五十坛猿人洞专用酒,到时派猿人去取。他忽地想到阿呆不知火凤凰会讲人语,改口说,让阿呆来趟猿人洞,见见世面,在下亲自交待。
火凤凰领命传信,喜得老头领抓耳挠腮,搬起坛子与书生对饮。
自查自勘无进展,通过火凤凰同声翻译进行座谈交流,加进些人为的启发诱导,也找不到有价值的线索。书生觉得老待在这里不行,因为离任务完成的期限越来越近,必须换个新的原点,再次扩大扫描范围。事情规划好了,但人还没走,阿呆的五十坛子酒上洞了,自然要庆祝联欢一场。
这天晚上喝酒兴趣正浓,老头领贴着火凤凰的头,神神秘秘地说:“告诉神,小子们给神弄了个仙女来。没仙女受用哪叫神?请神笑纳。”
火凤凰惊讶地翻译,看着同样惊讶的书生,他俩都不约而同地瞧向洞口。
洞外走进四个壮猿,抬架着一女子径直去了卧房。四个壮猿片刻出得卧房,走到书生座下,行了个猿人礼,然后齐敬书生两杯酒。书生想回敬,四个壮猿不容分说,将书生推下宝座拥入洞房。
事情来得突然,书生毫无思想防范。但猿人们的盛情难却,书生只好就范了,进洞房后再相机处理后遗症。
洞房对男人的意义非凡特殊,书生心跳加快,渴望见到从天而降的仙女,行不行房事无所谓,养养眼也是享受。他立稳身子,聚焦石床,绑坐着的仙女竟然是大道姑。百感交集是此时的专用成语,书生惊呆了,大道姑并无怯意,显然早做好了心理准备,略微羞答答地对视书生。
书生情绪澎湃,走向床前,边解绑边关切地问:“绑疼了吗?没想到会是你,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这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道姑柔柔地说,那天她追师妹回道观,结果师妹并没回去,她与师妹失联了。师父担心小道姑的安危,派她下山找师妹,找到猿人洞附近她崴了脚,被巡山的猿人们发现后绑到洞里。原以为要受些折磨,没成想遇到了公子获救。他乡遇故知,竟然以这种方式,老天作弄人呀。
书生说,猿人洞里有缘分,或许是命里注定的。其实他更想说的是“洞房花烛夜”,与“他乡遇故知”正对应。但那样似乎孟浪了,有点亵渎大道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两人肩并肩坐在石床边沿,海阔天空地聊了起来,聊得挺顺溜。不过,大道姑也隐瞒了部分实情。
那天小道姑负气而跑,并没跑出多远就泄气了。她在想,就这样回道观,肯定要挨师父的训斥,便停住脚步等着师姐追上来。大小道姑汇合,她故意扭捏了几下,才与师姐和好如初,又结伴隐藏在茅屋附近,观察书生他们的动静。书生钻洞过程大小道姑无从得知,但书生智斗猿人则看了个满眼。师父在她们临行前曾交待,要跟踪掌握书生的去向,有机会的话,可以探探猿人洞的虚实,那里或许隐藏着惊天大秘密。书生被猿人们抬上猿人洞,大小道姑尾随到猿人洞周围,分开方位,偷偷地收集情报,所获甚微。她俩犯愁弄不清里边的虚实,几个猿人向大道姑方向走来。大道姑本想隐去,临时灵性闪光,装作崴了脚,故意弄出声响,引来猿人们。猿人们上来就动手动脚,大道姑将计就计,被绑进洞来。
书生陷在情意空濛里,判断与辨别能力严重缩水,根本没怀疑大道姑会编瞎话,反而觉得大道姑柔情似水,可爱可亲可信。由于他缺乏否定意识在先,两人越谈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书生出洞小解,见天近黎明,回到洞中卧房,柔笑道:“东方欲晓,睡阵子吧。脚也崴得不轻,该歇歇了。”
大道姑温顺地“嗯”了下,音声如蚊叫,脸羞成西红柿,又低柔地说:“公子先躺下,我坐床边就行了,栽歪几个时辰即可。”
书生难为情,脸也羞红,却很君子地说:“小师父,你独睡兽皮床,在下地上打坐便成。”
大道姑羞归羞,那是女人的天性。由于从小扎在女人堆里生活,这是她初次与男性单独交往,有些男女之事并不懂,所以看得开,因为她什么也没看见过。她意念里的男女关系,都是在诗书里获取的,很纯美干净。还有平时师父偶尔的灌输,大都是轻描淡写,不涉及实质性问题。师父算是过来的人,虽然谈不出多少爱,但与授受不亲很远,在男女关系方面要求也不严格。大道姑只觉得与书生在一起很投脾气,心里有只小鹿在蹦跶,愿意贴近书生,闻那种没有味道的男人味道,很是亲切温馨。她对于同床不是特别敏感,既然碰到一起,睡在哪里缺乏本质的区别。她想挽留书生睡在床上,同床异梦又何妨,便委婉地说:“公子睡床吧,不碍事的。”
书生混在现实社会中,至今没有正式完婚,却也享受过云雨风情,自然懂得睡床意味着什么。他很中意大道姑,却不想如此轻率地占大道姑的便宜,琢磨着如何婉拒。不经意间,石门被拉开了个大缝,传进女孩甜美的叫声:“哎,好玩呀。莫非今夜真入洞房了,马上结成夫妻不成?”
书生定睛望去,惊诧地发现,小道姑闪身进来。他欲说又止,木讷地瞧着小道姑,不知说些啥。
大道姑专心地铺展兽皮,头没抬听声音就断出师妹来了,扫兴地皱皱眉头,没好气地说:“都快成大姑娘了,整天价疯疯癫癫,不是打杀,就是胡扯,成何体统?”
小道姑把师姊的话当成耳旁风,不以为然。她冲大道姑吐了吐粉舌,手指书生,像似对老朋友般贫气道:“喂,师姐的话听清了吗?要是呀,贫道姑误了你们的好事,我这就走。”
书生窘得不行,双手来回摩擦,一时无话应对,上演着“秀才遇到兵”的活剧。
小道姑越发得意,说话的尺度加大:“要是呀,你叫咱声小师父,咱可以装作什么都看不见,随你们怎么都成。叫,还是不叫?”
书生下意识地叫了声“小师父”,额头淌出细汗。
小道姑捏着鼻子回应:“好徒儿,打坐吧。”
大道姑铺平兽皮,扭转身子说:“师妹,别淘气了。再闹,小心掌嘴。”
小道姑报了那天受气的小仇,平和地回应:“知道了,师姐,看把你急得疼得!”
大道姑偏离话题,关切地问:“你怎么进来的?多让人担心。”
小道姑说:“没事的,这些个老猴子,好对付。”
据小道姑交待,她听到师姐的惊叫声,也看到几个老猴子的身影,待她跑过来支援师姐,已经晚了几拍,师姐被老猴子们绑走。她想追上去正面进攻,又恐势单力薄,寡不敌众,白白地自投罗网,便隐在暗处等待机会。总等也不是办法,她趁黑摸进洞里。老猴子们光顾喝酒,放松了警惕,以至于小道姑通行无阻地满洞乱转,最后摸到卧房门边,扒开一条细缝,并听了个大满贯。
大道姑担心小道姑乱说,把她隐瞒的事情败露,赶紧使眼色并插话:“什么猴子,难听死了,叫猿人好吧?”
小道姑明白师姐的意图,眨眨眼,调皮地说:“那么,我也出去闹,主动要求挨绑,与师姐共同陪你的公子。”
大道姑嗔骂道:“小鬼头,竟想馊主意,当心猴子们扒了你的皮。”她起身挪出空地方,让小道姑上石床与她并排睡下。
小道姑睡不着,见师姐睡得特别香甜,悄悄地起身下床,盘坐在书生身旁,捅了捅书生说:“喂,公子呀,要不你上床歇歇,挨师姐近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