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淘到几本中华书局的新书,都与书话有关。按理说买新书并不能叫“淘”,只能叫买或购。但考虑买到手很不容易,用个“淘”字形容,似乎更加贴切到位。况且读书人常用的口头禅,读书人盗书不算偷,应该用“窃”概括,那么把买书换成"淘"书,也没有多少大惊小怪。
我先读止庵的《茶店说书》,并拿出吃牛奶的劲头,苦思冥想乱联系,拼凑出书评代替书话的千字文,收获最大的看点,觉得止庵的书话很周作人化。
这是反相的结论.读《茶店说书》以前,没读过周作人的小品文。顺着止庵的书话出发,我浅散地读几本周作人的书,回过头来感悟,止庵已经深得周作人几味境界。
周作人堪称中国书话的先驱者,他的书话文章涉及多领域,我更看重他的文风,至于隐含在文风后的思想观念,能读懂几分,并不在乎和计较。文风是形式,照葫芦画飘有点像,足够我的书评文字看涨若干百分点。
岂止我如此喜欢周作人的书话,王稼句比我还虔诚,他的《听橹小集》,文字动作干净利索,古典散文的风格,释放着周作人的意境,比《看书琐记》更加意境悠深。我毫不客气也不间歇地读完,感想与心得颇多,累加连读《茶店说书》的愿景上,两个周作人式的书话人,散发大同小异的书香味。虽然不至于陶醉,但也足以心旷神怡。
以我三脚毛的功夫,自不敢与周作人比较,但在止庵和王稼句面前,就有些小巫见大巫了。不见得周作人书话模式是我的唯一,至少由他带出的当代书话人,足够我近体学习揣摩。王稼句和止庵的区别在于,王稼句入的深,止庵化的好。
王稼句喜欢用典,而且达到信手沾来的程度,表明他文风严谨,注重考证环节,增强书话的可信度及说服力,甚至体现文章的权威性。这固然是传统书话的要素,但对古文水平一般靠下的读者,无疑加重文字负担,显得老气横秋读不顺畅。
就连我这个古文水平一般靠上的书话爱好者,也读着有点累,于是经常跳过古文读,致使文章时常被断章取义。比如后记中说“书痴”,王稼句引用唐宋明清的各一段原装掌故,我半读半过好难受,疑问作者怎么不化作现代文呢。
《听橹小集》有点雅,书中却不乏一些针贬时弊的大小观点。王稼句讽刺只藏书不读书的人,树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对常销书与畅销书的话题,也寄于个人美好的愿望和设计,不能为畅销而畅销,要考虑书的常销效应。有些人及出版社往往见“畅”忘“常”,出些急功近利的短命书。
书内几篇写人物的书话,还有王稼句的自序,最为流畅耐读。究其根本原因,他把一些引据化掉,节奏明快,语言轻灵,减少了书与读者的摩擦系数。
王稼句书话很有品味,尽管挑出一些梗阻读者的小环节,但他的书话在圈内外的影响,已为众多读书人所追捧肯定。
水平高高在上,王稼句处处显得谦虚谨慎,无论书内流露出崇拜周作人的情绪,还是后记中的严谨表白,都彰显作为书话人的基本特色,书话倚重真实,要用真实说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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