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网上有许多朋友热烈地探讨马斯洛的思想、超个人心理学以及灵性发展是不是苦于谋生的大众该关注的事,于是我回头把《超越自我之道》(Path
Beyond
Ego)这本书里的某段由易之新翻译的部分,重新细润一遍挂上来给大家分享。
发展心理学的超个人面向
所有的事物都会改变,包括我们对人类在发展上的既定看法。人类在心理上的发展,其实是持续一生的,而这跟长久以来的假设刚好相反。人的动机、情绪、道德、认知、生命任务及认同感在成年后还会继续进展。我们越来越清楚一般人所谓的成年期并不代表心理上已经完全成熟了。马斯洛的高层动机、劳伦斯·寇伯格的后成规道德认知以及肯恩、威尔伯的后形式运思认知,都是与进阶发展相关的理论,此外,世界各国的宗教传承也提供了默观发展上的蓝图。于是我们就有了儿童期、成人期以及默观阶段的发展地图。
近年来肯恩·威尔伯把这些观点做了整合,提供了第一个发展心理学上的“全光谱”理论。这个理论把上述三个面向统合成一个体系,并主张传统的、个人的与心理的发展到达后期阶段,将会融汇成超传统、超个人及属灵的层次。虽然这个理论还有令人质疑的部分,需要大量的研究来加以检验和琢磨,但这个全光谱理论对人类的常态、病态、默观修练及更高的可能性,都提出了迷人的主张。
其中的一个重要说法是,我们一般认为的常态其实是一种发展上的停滞状态,但这个观点并不新颖,马斯洛早就提过一个概念,他说:“心理学所谓的常态乃是精神病理学中的一种病态。这种状态是如此普遍,如此不引人注目,以致于我们根本就注意不到它。”然而常态若是一种发展上的停滞,那么究竟是什么东西造成了这种情况呢?阻碍的力量似乎是在个人的内心及社会里共同运作的。
由于成长涉及到进入未知的领域,而且往往需要放下熟悉的生存方式,结果导致了我们对成长感到畏惧。心理学家及哲学家都发现了一个不幸的后果:我们其实是在抗拒和反抗自己的伟大潜能与卓越本质。或许我们可以称之为对上层意识的防卫倾向。人本精神科医师佛洛姆认为这是一种“逃避机制”,马斯洛则把这种机制带来的影响称为“乔纳情结”──源自于圣经中的乔纳,一位企图逃避神圣使命的先知。存在主义哲学家齐克果曾描述过我们是如何在追求“琐事边上的宁静”的,还有的人则称其为“对崇高境界的压制”。我们的超个人潜能之所以未能发展,真的不是一种意外;我们其实是在积极地防御这些潜能的开发。
这种防御机制也同时在整个社会里运作着,因此文化的作用似乎不只是在提供教育,同时也是一种阻碍集体意识发展的同谋。它们反应并强化了我们对超验次元的爱恨情结。
产生这种防卫机制的理由之一,可能是企图“强制性地维持住生物社会的平均值”,亦即拿社会整体的势力来补偿个人基因上的终极发展。举例来说,一个在基因上有强烈掌控倾向的人可能受社会的刺激而学会了压制自己,而一个柔顺的人则可能在社会的鼓舞下成为一个有自信的人。社会展现出了把人导向常态的强大影响力。
这种防卫机制似乎是在发展的垂直面向上运作的,换句话说,社会鼓励人往标准的常态发展、却阻止超越其上的进展,包括把有天赋的儿童放在虽正常但就其而言十分单调乏味的学校里。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历史上有那么多的圣哲与智者被毒死、钉上十字架或是被烧死。
其结果是我们的潜能与天份受到了压抑而无法展现或得到鼓励。社会集体的发展层次为其中的个体设下了发展的限制,无论多么有天赋的人都会受到这样的限制。阿道斯·赫胥黎举了一个有关这个现象的经典范例,他问道:“一个克罗马侬(Cro-Magnon)天才会是什么样子?”克罗马侬人的脑容量和现代人差不多,甚至可能还稍大一些,因此我们可以假设他们也拥有像我们一样的心理、智力及精神发展的潜能,但根据赫胥黎的观点,克罗马侬人之中的天才只可能是个优秀的猎人或采集食物的人而不会有更佳的表现了。然而我们的内在究竟有什么能力还没有被发现?究竟有些什么深不可测的能力潜伏在里面,而我们又该如何促使它们显现呢?这些挫人傲气的问题足以提醒我们,人类的潜能可能远远超出我们最放肆的想象之外。柏罗丁(plotinus)宣称人类是稳稳地处在野兽与神祇之间的,这种说法或许可以说明我们正站在人类最高发展目标的半途中。
如果我们怀着梦想不到的可能性,如果常态其实是发展上的冻结,如果个体、社会及全世界的苦闷都反映出了这种发展上的挫败,那么下一个问题就很明显了:我们该如何克服这些障碍以促进个体与集体的成熟?这也许是当代最重要的问题了,文明与地球的命运都可能系于这个问题的解答上。
既然阻碍的力量是在个体与社会这两个层面同时运作的,那么个体与社会都需要予以响应。就个人而言,心理治疗或禅修之类的方法确实能解冻及催化发展,由于这些方法是如此地重要,所以我们会在各个不同的章节里详加讨论。
从社会层面看来,生命教育及整体环境都很重要。生命教育可以提供人发展潜能的信息,也可以提出超越常规的存在方式。在此我们必须强调这样的可能性确实是存在的,并且可以藉由特定的锻炼体证到,而这比耽溺于被媒体所美化、被广告所操弄的性、金钱、权力的短暂快感,更令人感到满足。
当代教育上最大的挑战并不是西方政治家或教育家所关切的那些事,譬如该如何提高数学分数或培养对科学的兴趣之类的事。从全球及超个人观点看来,当代的关键问题其实是如何让生命教育普及全世界;从儿童期的成长到超个人次元的发展,生命教育都是使人趋向成熟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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