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莫言的《一斗阁笔记》随笔

李树伟

好久没有读莫言的作品了，在我印象中的莫言，在这次读《一斗阁笔记》之前，与获诺奖以前的创作有了很大不同，跟他前期的作品相比较，又有了很大的变化，在艺术上由追求狂欢化开始回归到追求语言的朴实性和故事的完整性。

读了莫言的《一斗阁笔记》，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依旧元气充沛，卓尔不群，而又是具备了惜墨如金的精短意识，正是这些细节和特点，成就了他在短篇小说上的一流之作的原因。他最近的小说《一斗阁笔记》，是利用笔记体小说体，对自己文学创作的一次探索，让读者读过之后，更能见证其才情。

说句心里话，语言是文学的第一要素，总得让读者能看懂之后才能深入了解其内涵意义。而莫言的作品语言大部分都是一种雅俗共赏的，干脆利落、激情奔放、着意于色彩、但又含蓄内敛的，其作品语言常散发着一种浓郁的乡土气息。而在《一斗阁笔记》中，莫言采用了文言的形式来描写了一段段故事，却并没有给人一种晦涩难懂的感觉，我想，这也是得益于他之前写作慢慢积累下来的经验吧。

在他的《一斗阁笔记》中，从（一）开始，到现在的（三），每篇均由12篇长短不一的笔记组成。长则四百余字，短的则只有二百多字。然而，这些短小、细碎的文字却都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中构成故事，这些故事涵盖的内容包括了乡土神话、革命记忆、现代经验、军队战友、表姐和群众演员……每一篇笔记单独拿出来都可以铺陈叙述成一个颇具规模的故事。

莫言的本事，却将其浓缩在了“一斗”之中，他炉火纯青的故事叙述功底让我不得不啧啧称奇。

特别是在《葱管》、《锦衣》、《仙桃》、《老邓之妻》、《鸟虱》、《写诗软件》《皇帝与鞋匠》中都有一些很新奇，需要让人进行想象的情节。这些故事将底层人民的神话思维生动的描写了出来，并且写出了底层劳动人民朴素的情感和善恶、爱恨认知。

在这《一斗阁笔记》中的每篇短短的笔记中，我似乎也看到了莫言成名后的无奈，看到了随军家属在空谈政治的政委面前，在普通士兵面前军嫂的豪情。让我不得不佩服莫言在揭露社会虚伪方面绝对高手的地位……

莫言在《一斗阁笔记》中，毫不避讳地自嘲让我们能更加深刻的感受到他成名之后的许多无奈与压力。从小事入手，让读者们能够见微知著，不得不说，莫言确实做得很好。不是一味地描写自己的心情，而是通过身边人不经意的话语透露出信息，也让我们读者准确地接收到了信息，让我对莫言十分敬佩。

莫言最为人称道的也许是那些长篇巨作，他厚重粗粝的乡土风格也是最为我们所熟知的，但是我们也应该看到他驾驭短篇小说的能力，而《一斗阁笔记》也是很能证明他短篇小说写作能力的。每一篇都在三百余字左右，实在短小精悍，字数不多，却将他想表达的情节与情感都体现了出来，并且让读者很容易就能有情感的共鸣与认知。许多篇笔记中也用了讽刺的手法，让我们看到了世情与人类的情感，以及一些我们没有经历的那个时代的一些伤痛。

赵丽宏说：“短篇小说如何以小见大，如何写得精短耐读，如何以极简的篇幅叙述故事、塑造人物，并给读者深远的联想和启迪。这是短篇小说的魅力，也是对小说家们的一个挑战。”我想，在莫言的《一斗阁笔记》这篇小说中也确实做到了这些吧。短小精悍，每个独立的故事都给了我们深深地启示，让我从中看到、学到了许多。为我今后的小说创作之路引领了方向。

但最后，我想说的还有最关键的一句话，那就是对莫言获奖有看法的文友，真应该认真研读他的这篇《一斗阁笔记》，你就会由衷地喊出：莫言真不愧于大师的称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