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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妈 |
分类: 惠龙散文集 |
顾大姐比我大四岁,她长得很漂亮,年轻的时候追她的男人很多,不知道她是着了魔,还是大脑进水了,却相中了一个死了老婆的男人,二锅头还不说:还带着一个三岁的男孩。
为了当好后妈,顾大姐没有再生自己的孩子,几次怀孕,几次打胎。有人说顾大姐傻,顾大姐却说:后妈不好当,亲生孩子不孝顺也有的是……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男孩特聪明,子上学以后年年都是三好学生,顾大姐每次去开家长会都受表扬,谁料想天降大祸,在她们结婚十年后的一次车祸中,顾大姐的丈夫不幸遇难……
从此,顾大姐与这个男孩相依为命,可是,自从丈夫死了以后,这个男孩变坏了,逃学,打架,就是不学好,一开家长会,顾大姐就挨老师批,没办法顾大姐一生气就开始打这个男孩,男孩子不服跟顾大姐喊:你是我什么人!你为什么打我?顾大姐铿锵有力地说:我是你的后妈,以后只要你犯错误,我就打你,你考不上大学就是个坏孩子?
一次打的男孩比一次厉害,最后,还是把男孩揍怕了,为了怕挨打,男孩不敢犯错误,一心一意好好学习。可是,邻居看到男孩可怜兮兮的样子,都暗地里骂顾大姐最毒不过妇人心,小男孩也经常跟邻居说:恨死这个后妈了……
男孩怀揣一颗仇恨的种子,最后终于考上大学了,还是著名的清华大学,走的那天,顾大姐喜上眉梢地把男孩送到学校,在顾大姐跟男孩挥手告别的时候,男孩一句话都不说,顾大姐望着男孩的背影默默流泪……
为了功男孩上大学,顾大姐省吃俭用,四年大学时间,男孩一次都没有回家看过他这个后妈。可是,顾大姐在下岗的情况下,自己去捡破烂,还把福利分房购买后,高价卖给邻居,为的是给这个男孩交学费……
可是,男孩大学毕业四年了,也没回家看过一眼。顾大姐终于挨到了退休,自己租用了一间平房,算是有个固定居所。邻居埋怨顾大姐,养了个白眼狼……
可是,顾大姐并不后悔,逢人便说:只要孩子没学坏,我就对得起他爸妈……
十年后的一天,顾大姐老房子家门口,停了一辆奔驰车,从里面下来一个年轻的老板,径直走进顾大姐家的老房子,房主问他:你找谁?年轻的老板说:这不是顾姨家吗?房主看了一下年轻的老板说:顾大姐为了一个白眼狼,遗失了青春,散尽积蓄和住房,就是为了那个白眼狼有出息,谁能想到,那个白眼狼考上大学之后,都十年了,再也没有回家看过他后妈。年轻老板问:顾姨现在搬到哪里去住了?房主告诉了他。
年轻老板来到一间低矮的平房,老远就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蓬头垢面的收拾着废品。男孩哭着喊道:妈妈,我不是人,一边说,一边打自己的嘴巴……
最后,把顾大姐接走了,晚年生活过的很顺利。又有人说:顾大姐命真好,年轻享福不算福,老了享福才是福。我也经常说自己有福,平时总有贵人相助,干啥事都有非常顺利的时候,有些时候好像都没怎么付出努力,就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成果。可又觉得,这大致是某种诡异的“平衡定律”吧,像极了日升日落。那么能做的是什么呢,大致是积蓄力量吧,就像天黑的时候人们必须要睡觉,否则朝阳到来的时候只会昏昏欲睡、无力应对。
人的能力和精力有限,光是要把自己的生活搞懂,就已经耗费了太多力气。
不过,一位前辈说的一句话,我一直记到今天:“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身处什么环境,其实都一样。好的东西或许会被偶尔埋没,但不会被淘汰。恰恰相反,潮落的时候,你才能看到哪些东西是发光的,绝对不会消失。”
细细想来,大致也是如此。某段时间,可能会涌现出很多东西,我们会因为无数事情而分散掉自己的注意力。可一年以后、两年以后,甚至五年以后,十年以后,留在生活里的大致也就那么几样东西。说顾大姐命真好的人,是没有看到顾大姐的付出,没有付出,名就不会好。
小时候给过我力量的人或事,长大以后再看,观感自然是不同了,可共通的东西仍在——那大概就是无论过了多久都能留下来的激励人心的东西,比如梦想,比如坚持,比如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