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我与青春到底谁错了》(11)
(2009-07-18 22:4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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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我与青春到底谁错了 |
此日,他们乘车到达了丰宁,高丽娟的父母赶紧通知姜家,姜秀杰的父母听高丽娟说明来意,出于喜欢这个未来的儿媳的缘故,又见是她带来了贵客,自然不敢怠慢,远接近迎,待为上宾,黄半仙稍适休息,便骑自行车到姜家墓地。
姜家墓地在丰宁东郊潮河北村,黄半仙到了姜氏坟茔一瞅,此坟虽不气派,却也非一般家所比。他坟前、坟后,转了几圈,从怀中黄缎子包内,取出了一个罗盘,实际上就是一个指北针,只是比指北针要大,中间有阴阳鱼,指北针盘上写着,九宫九星,八卦五行,天干地支,阳顺阴逆,奇逆奇顺,五方五园等。
黄半仙的罗盘是紫色的油漆漆的明晃晃的亮,黄半仙见众人看他手中的罗盘,便卖弄说:“我这罗盘可是个宝贝,是大清朝建筑家雷氏父子盖承德避暑山庄时散落民间的皇家贡品,是阴沉木的。啥叫阴沉木呢?就是阴山背后长的香衫,这木头从来不见日光,千年只长碗口粗,埋在地内万年不朽。”
黄半仙这么一说,那些人便是争着看。黄半仙对着罗盘的字说:“凡九宫、九星、八卦、八门等,阴阳学说的术语。”
高、姜两家人对他更加恭维。黄半仙手端着罗盘,坟前、坟后,地看了一遍,边走嘴里边念叨:“夫行剥换要星辰,五星皆有测角奔,转折弯子身同样,平洋山及无音,左右脚角长亦为夫,看星无脚不需寻,过峡还开亦还闭……”
黄半仙嘟嘟囔囔的念叨这儿,到了靠边的一个坟上,他把脚一跺,喊了一声:“呀……逮!大仙在此,小狐滚出!”
他这一喊,后边的人都吓了一跳,黄半仙一推小眼镜说:“骚狐就住这里,快用艾蒿烟熏,众人中有拿艾蒿者,有帮助点火的,不一会,一只野火狐,从坟中蹿出,众人乱棒打死……
说来也怪,这座坟茔,正是姜秀杰亲爷爷的,黄半仙说:“都是他爷爷在阴间,多爱恋这只野狐所致。”
有好奇者,从旁问道:“黄先生,您怎么看出来的?”
黄半仙哼哼唧唧地说:“此坟茔外形,来脉雄长,经三叠而结穴,每叠山上再加冕,应为二度开花之相,此坟茔即蒿草茂盛,并带有媚气,以外层汇为暗砂,聚于姜家坟明堂,此明堂才成姻之源,险些诋毁了姜家的血脉。危险呀!危险。只有二贵妇才能锁定姜家后人,子才贵,家财旺。”
黄半仙乱七八糟的话,在一旁看热闹的人自然听不懂,可高丽娟听懂了。黄半仙是说姜秀杰有两个女人的命,第一个女人是风流女,不是命中的妻室,还有一个女人,才是他的妻子,但这个女人却是一个红杏出墙之人。而她高丽娟,可是真正的黄花闺女呀……
高丽娟对黄半仙的话耿耿于怀,为了能嫁给姜秀杰,她找人用计谋,骗他拿回了户口本,在姜秀杰父母的威逼下,领取了结婚证。
可是,事情败露后,姜秀杰很生气,不管高丽娟怎么给他写信就是不回。两年过去了,高丽娟没有再见过姜秀杰,她曾经自己去新华社找过他,他却出差了,她在北京整整地等他一个多月的时间,把自己的探亲假,大礼拜都用光了,也没能看到他的身影,她找过他身边所有的领导、朋友,她在他们无可奈何的眼神里,看到了无望的目光。
第二年,她又带着自己未过门的婆婆来到了北京,结果还是出差,又白呆了二十几天,他周围的同事开始劝慰高丽娟,不要太死心了,强扭的瓜不甜,不要太苦了自己。那一次回来,高丽娟真的伤心地大哭了一场。如果自己不是在地质队工作,如果自己不是从事野外地质工作,自己也不会同心上人失去联系,自己也不会让别人钻了空子。自己为什么要参加地质工作,她恨地质队的艰苦环境,她怨恨地质队没有先进的通讯设备,她诅咒地质队没有现代的交通工具。她情不自禁地萌生一个念头,离开这个鬼地方,去寻求自己的幸福。
她回家非常仔细地照了一会镜子,认真地端详自己:她的眼睛里表露出丰满的感情,不是感情的片断和暂时的显露,而是她对姜秀杰全部的感情。眼泪在眼眶里还没有来得及干,弥漫着伤心的湿气。胸、颈和身段呈现出均称的、优美的线条,这种线条充分展示出什么是少女成熟的美色;她的头发黝黑娟秀,前额卷成松松的卷发,披散在脸上,现在扎成一条浓密厚实的辫子,一部分向上翘起,另外一部分有手臂那么长的一段,拆散开来,那细而长的黑发一直垂到在胸前。她的面貌给人一种粗野的、清新的、单纯的美。
镜子里面娇柔的美女,更加激起高丽娟压抑的惆怅,这种惆怅在最近的两年里,由挚爱变成了一种激愤,在平时即使是最琐细、最轻微的刺激——任何人的欢乐或悲哀的波动,都能使她的心起应合而发抖。
一人独坐的时候渐渐多了,在她的内心世界里感到了一种冰窖似的悲凉;走在大街上,混在人群里,她总感觉到有一种难堪的威胁,似乎所有人都板起了得意的面孔在威胁她、嘲笑她、议论她,她是世界的焦点,她是最可怜的女人。
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伶仃孤独,她是被男人遗弃的女人——她时常这么想。她渴望有一个她喜欢的男人亲吻她、拥抱她,在他的肩头痛哭一场,让她诉说畅快。
赵建忠到来的这段日子里,她感到舒服了很多,看着他白净的面孔,浑身充满着年轻男人的活力,他们经常在一起谈未来,谈理想,谈婚论嫁,谈厨房的饭菜,谈领导的艺术,谈工程师的水平,他们的接触越来多起来,也似乎形成了某种规律。
每日中午,他的宿舍前台,都会出现一个年轻小女子,笑着提着两个饭盒,走进他的房间说:“建忠啊……尝尝我今天做的蛋炒饭,怎么样?”然后笑吟吟地看着他吃完,再帮他收拾,不忘给他细心地擦去下巴上的米粒。她心疼地说:“真不知道你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
对高丽娟来说,在没有得到姜秀杰之前,赵建忠是一个很贴心的小活宝,他具备男人和男孩的双重效益,他不会故意和她过不去,她有麻烦的时候,他不会背叛誓言,而当她母性流露的时候,他又成了可爱天真的“小东西”。对赵建忠来说,高丽娟往往是值得信赖,充满女性魅力的女人。
每逢漫漫长夜,高丽娟显得分外孤独,分外寂寞,而碰上刮风下雨、生病卧床时,她又分外脆弱和无奈。
女人经不起时光的催促和追逼,红颜易老,渐渐地,她们相继结婚的伙伴有了自己的家,昔日蝴蝶飞舞的生活,留下她一人形单影只,开始了她的独居时代。独居最大的特点是自由,没有父母的管教、师长的约束和同伴的干扰。她不时会约上小崔、赵建忠来宿舍聚会,大家尽情地疯、尽情地闹,全无女性的矜持,不必戴上淑女的假面具,令那些身处农夫家中的主妇们羡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