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五

作者：李树伟

昨天晚上，媳妇让我帮她准备大年初五的饺子，她一边干活，一边嘟囔：“咱们今天晚上就把饺子馅和面准备好，明天一醒就起来捏饺子，不要包，一定要捏。”我不解问：“为什么要捏呀？”她羞涩地说：“捏小人嘴呀！”我说：“是跟我妈妈学的吧！”她说：“不是，在娘家也捏小人嘴。”我说：“其实，大年初五，是财神的生日，信男善女早起是为了接财神，和捏小人嘴没有关系。”“怎么没关系，财神本想给咱家多送钱，可小人要说咱的坏话，先把小人嘴给捏住，让他见了财神也说不了坏话。”我嘿嘿地笑，看着媳妇，“你傻笑什么呀？弄完赶紧睡觉去，明早一起捏小人嘴。”

这一夜，心里老寻思早起捏小人嘴，只要一翻身，就摸媳妇是否还再身边……

不知为什么，自己跑到了野外，在处理施工占地赔偿上，与萍一发生了争吵。我们平时关系就一般，这次反对的特别激烈，我犟不过他，找到了单位领导，领导说：“是你们个人问题，组织上不能解决。”他纠集一帮人准备打我，单位人都劝我赶紧躲开吧。开始不想躲，架不住大家善意的劝阻，还是躲开了。

我回到西大街36号那间平房里，这是我50年前的家，爸爸、妈妈都在，爸爸好像在炕上睡觉，妈妈迎接我问为什么回来。我正跟他们说回家躲打架的事……

忽然门外乱作一团，有位朋友慌慌张张地前来报告：“萍一带一帮人追到你家来了。”

妈妈着急地让我赶紧跑，我非常气愤地说：“我还不跑了，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我拿出爸爸抗日时缴获鬼子的日本军刀，站在门口。

只见那帮人气势汹汹地朝我家奔来，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脏话，妈妈上前阻拦，他们连推带搡，把妈妈推倒在地，我被这伙人霸道的行为，气得胸口发闷，几乎丧失了理智。

那个叫萍一的刚冲进家门，我挥起军刀就砍下了他的脑袋，他一动未动，横尸于门前，那些帮忙的人，看到萍一被砍死了，吓得扭头就跑。

妈妈惊慌起来，“儿子，这可怎么办？”我说：“去公安局自首，咱们这是防卫过当，不会被判死刑的。”妈妈不让，把我带到一座大山里，我靠在石砬子棚下，感觉浑身寒冷，妈妈下山给我取衣服…….

“大懒猫，快起来呀，咱们去捏小人嘴。”媳妇的呼喊，把我从梦中摇醒……

我捏着小人嘴，说着噩梦，媳妇听完一笑说：“死了死了，一死百了。活着的小人，让咱们把嘴捏住，捏不住的让你砍死了，是好事，绝对是好事！”

我看着傻乎乎的媳妇，心里也开心地笑了。

                                                          2008-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