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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新宇印象
朱 竞
第一次知道李新宇的名字,已经记不清是哪一年。看过他的文章,知道他在曲阜师范大学中文系,却一直没有打过交道。听朋友们说起他的故事,感觉这个人可能有点怪,我想:什么时候有机会,一定见见这个人。
真是冤家路窄,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1999年秋天的一个上午,编辑部来一位山东大汉,一脸大胡子,穿一身黑色衣服,两手插在夹克衫的口袋里,在屋地上走来走去,不停地与主编说着话,似乎谈得很投机。他说话语速很慢,声音时高时低,普通话中夹杂着山东口音,听上去像是五音不全的人在唱歌。
这就是李新宇先生。
从那天起,他就成了长春人——他从曲阜师范大学来到了吉林大学。也是从那时起,编辑部成了他常来聊天的地方。我们也就成了很好的朋友。他经常在我们上班的中午来到编辑部,然后一起喝上两杯,海阔天空地聊天。
时间长了,才知道李新宇是个极其懒惰的人,这次我的提问,他只回答了一少部分,由此便可看到他懒惰风格的一斑。“为什么要问那么多问题呢?”只有他这样反问。因为他的为人处事,历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无论面对什么问题,总是喜欢用“减法”处理。他甚至懒得参加会议,学校的会不用说,就是学术会议,他也不喜欢参加。所以,一般规模比较大的会议见不到他,即使他去了,也常常是躺在房间里不到会场。有人去罗疾刺较眨担骸鞍Γ“舶簿簿苍诩姨勺牛嗪谩!倍约旱淖颐褪恰澳茏挪徽咀牛芴勺挪蛔拧!?/FONT>
然而,李新宇又是一个极其讲究的人。他的午觉一般睡到三点多,在这段时间里,他家的电话打不进去。起床之后,便与夫人一本正经地坐下来,透明的玻璃杯里泡一杯上等的龙井,两眼很专注地看着杯子里的茶叶一根一根竖起来,悬浮游荡,这时他的眼中就会放出很亮的光。这杯茶一喝就是一两个小时,静静地品味,很专注地喝。他对茶叶也很挑剔,总是在春天的三月底、四月初买好一年的茶叶,用铁筒装了,透明胶封好,整齐地排放在冰箱里,以备一年之用。遇到编辑部有朋友们寄来的好茶,他就会毫不客气地抢去一些。一般饭店的茶水,他是很少喝的,而且除了啤酒,不喝任何饮料。
李新宇也是个严肃而认真的人。在学术上,他有自己独立的思考和追求。他说思想的美源于理想的完美与现实的残缺给人们带来的心理落差。正因为人们意识到了现实中的种种残缺,才去追求美好的理想。这个追求过程产生的一切是最美的。我们在一起吃饭、聊天,新宇所谈最多的是知识分子的风雨百年史,他的文学研究也主要围绕着“二十世纪中国文学中的知识分子话语”这一主题展开。“穿越遮蔽”、“回到现场”、“恢复记忆”、“走出精神疫区”都是他的常用词。每当谈话深入的时候,他的脸上就会失去笑容,浮上一层深深的忧郁,并且会不自觉地发出叹息。
尼·别尔嘉耶夫说:“身临这个混乱不堪的世界,个体人格的生成不能不痛苦万分。”李新宇表面豁达,从来不流露他的痛苦。但是,作为朋友,我们却能够感觉到他内心的孤独。一晃,他来到吉林也有三年时间了,这里的冬天寒冷而漫长,他和他的家人生活得不很习惯,他曾不止一次地说:“过几年就走。”
走,去哪儿呢?也许可去的地方很多,但哪条路能带你回到你理想中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