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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大娘和我(续完)及后话

(2006-11-05 16:21:35)
分类: 谈天说地

离开杨柳青上马石胡同时我十二岁。临走的时候大娘照例捏住我新衣服的两肩朝上提提,说这样精神。此后我生活中发生的喜怒哀乐与大大、大娘再无关系。又过了许多年,我和所有的人一样结了婚,当了父亲。想起大娘、大大的时候很少很少了。有一次我也给女儿讲老鼠娶亲的故事,女儿没见过月光下成群出没的老鼠,自然不肯相信的。我想起了大娘,过年的时候就带着女儿去看望两位老人家。大娘既没有责怪我长期不来看她,也没露出过分的惊喜,就好象昨天刚刚为我提过新衣的肩膀送出家门似的。大娘把我女儿搂在怀里,一会儿便熟了。这时候的大娘身边已有了许多孙男玄女,他们都异样的眼神儿瞅着我吃吃地笑。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每人都能如数家珍地举出几件我童年顽劣的事迹。比如完不成作业就装肚子疼,耍赖不去上学啦;比如占住茅房不拉屎,把上马石胡同谁都惹不起的曹老婆子憋得提着裤子满院乱跑等等等等。当然我都记不清了,但只要出自大娘口中就肯定不会错。女儿听得开心极了。我说大娘你不怕他们听了学坏么?大娘不以为然,说小时调皮,大了出息。打那儿以后,每当我再虎起脸教训女儿时,她总能举出几件我儿时的劣迹来一一回敬,我极力否认也无济于事。女儿对大娘的话照例深信不疑。

人们都说大娘活得仁义,走的也仁义。劳碌了一生,八十五岁,无疾而终。她自己好象也知道的,说自己还能活三天,吩咐儿女摆一只鱼缸在跟前,终日看着那金鱼无声地游动。弥留之际她抚摸着大大的头顶说,我走了以后你会想我的。没有提起借门帘子和毛驴的事。我匆匆赶来时,大娘的后事已经办完了。没见上大娘的面,我泪如泉涌。只能对着西天默默地为她老人家祈祷来世的幸福。我知道,在奔赴来世的途中,大娘即使不口渴也会规规矩矩地喝了那碗孟婆亭的迷魂汤,把前世的烦恼忘个一干二净。然后捡一件最不起眼的、做人穿的衣服轻松上路的

                 

                   一九九七年三月二十六日

                               于呼和浩特

这是一篇旧文。在写这篇散文之前一直在作影视,那是我的职业,按当时看来也算搞出了点名堂。但不过瘾,曾经在电视采访里信誓旦旦地宣布要淡出影视,去文学一下。怕人不明白,还举了一个酸极了俗透了的例子,说文学是我初恋的情人,摆出一幅忠贞烈女的样子。其实文学圈里从来不缺我这一根葱,人家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老几。我很矫情,我真诚地相信自己的矫情,而且认真地付诸行动。话已出口(没几个人当真),内心仍然恐惧,不知道自己能否文学得了。这篇东西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炉的。我把它寄给了《天涯》。发了。又写了两个短篇小说,也发了,而且得到了界内权威(当时也许还不权威,但我认定他是)的认可。于是乎,这个不那么自然的姿态居然真的保持了下来。

有点扭捏,半推半就,期间也没断了和影视眉来眼去,勾勾搭搭。现在,就这样差不多十年过去了。05 年出了一本书,才算对自己有了个交代,而且我发现自己爱上了这个姿态,虽然还不那么得劲。

话再说回来,影视或者文学,没有孰高孰低之分,姿势不同而已,看着顺眼就好,舒服不舒服,那是你自己的事。但通过这件事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改换姿势是需要时间的,过于频繁了,势必不伦不类,哪样也做不地道。

既然矫情了,那就把矫情进行到底!

再贴一个旧文,曾经附在小说《杂毛》后面的一篇“创作谈”,也说了当时的心境。

 

  

             我怎么知道我是谁》

   本来要写一篇创作谈的,比如,我为什么写这篇小说,这篇小说写的是什么等等。可我觉得先交待自己想写什么,然后向读者直指靶心,这样显得比较愚蠢,也不切实际,何况自己也没有那么大准头儿;指哪打哪。相反,打哪指哪倒不失一个聪明的办法,但这种马后炮往往不真实。我想倒不如借这个话题谈两件事:一、我为什么要写小说。二、我的小说要写什么。

 若干年前因为写小说从工厂调入电视台,成了职业编剧,据说还是属于一不留神弄出了点名堂的那种。我常说,没有足够的聪明是不便“触电”的,如果真想写小说,太聪明了未必是好事。但让我真正对小说有了些了解,还是通过若干年影视剧本的创作。那种创作有点制作的味道,讲究一定的姿势,象在人家的炕头上睡觉,不由你伸开胳膊摊开腿,能梦见自己的时候不多。于是我给自己发明了个笨办法:凡是影视剧本难于表达的和无法表达的东西,可能就是接近小说本体的东西。我指的是小说的诗性;现代小说的诗性思维。如此这般便将自己逼到了绝路上,好象故意跟自己过不去似的。聪明人不干这种事,因为生存问题比它更重要,也更实际。

 人一旦和自己过不去,麻烦就来了。我一直认为,自己是最难对付的,不想则罢,可以悠哉优哉,潇潇洒洒或者忙忙碌碌度过一生,如北京人所说,爱谁谁去。可是没准儿哪一天深想下去,哪怕起因是极偶然的一件小事,很可能会把自己弄出一身冷汗来还找不着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问题还不够严峻么?这便是我的小说想要关注的东西。一篇东西再小,总要有那么一两下戳在软肋上,让人觉得或疼、或酸、或痒,说不定与存在有关。我觉得写出这个意思,才算摊开了手脚,才舒坦。至于王刚要不要留胡子,我要不要写小说,都是一码事。既然不知道自己是谁,也就顾不得讲究姿势了。

                                                   

                                            199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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