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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路平
岳路平为了9月6日他参与的一个展览来了上海。我们见了面,并在我住所附近的一家小店吃饭聊天。去年年底,岳为他的《分水岭》热闹了一个阶段,在西维网上,大家感受到了他计划的恢弘以及操作上的缜密。我与岳以前也吃过饭,在西安,在上海都有过数次。但两个人单独这样交流,还是第一次。《分水岭》无疑把岳路平搞成了一个西安当代艺术的权威形象,我想这不一定是岳的初衷。我问到他关于《分水岭》目前的进展情况,他说,他希望这个计划一直能往后拖,并没有说就此停止。但语气中我能感受到某种难言的不易。我想,现在半路夭折的计划多的是,重要的是《分水岭》亮出了岳路平对当代艺术的态度,他的做事方式与行动方向。我想,外界对岳路平的了解,可能首先是《分水岭》,其次才是他的“远人计划”。
岳路平说:什么叫做“素质”,“素质”就是把所有的知识去掉之后留下的部分。如果从这个描述来判断岳路平的话,岳路平的素质并不很高。因为与岳路平交流,所离开不了的恰恰的知识,或者说是知识系统。岳路平的“远人计划”好像就是一个为“未来知识考古”在今天设置的系统。岳路平承认自己是必须要有一个理性的可以逻辑推进的框架才能工作的人。“远人计划”无疑是一个理性的可以逻辑推进的框架。自然,别人在理解与讨论这个框架的时候,不会去计较“素质”这样的东西。这是玩笑!岳路平的思维是外向的,他的许多想法好像必须要通过他身体力行的游说才能达到,可能这个达到还得打个问号。他可以从中东战局、台湾问题谈到西安的穆斯林。他好像对文化的思考永远离不开今天的政治。因为他在做事之前是有了一个清晰的文化判断的,所以他的谈话都要把外界的信息往这个判断上靠。这样的交谈方式,注定他他的语言是缺少幽默的,他思维的触角是紧张而缺少穿透力的。但这并不影响岳路平的交谈。如果我们有些耐心,有些给他继续游说的时间,我们到最后会被他未来要去行走的路所感动。
岳路平说,今天已经不是“以土地换和平”的年代,我想做的是“以故事换和平”。他说,我的《一千零一夜》,就是收集穆斯林的1001个故事,我正在做这个作品。岳路平只要谈到穆斯林,他好像有一种按捺不住的真挚的情感在往外喷射着。岳路平说,在西安,我不过是一个移民,我不是一个生来就爱穆斯林的人。但我在西安了解了他们的生活,他们是坚强的族类。我问他,《一千零夜》,现在收集了多少故事了?他说,去年在英国收集了三个。看来他这个想法是一个巨大的工程,不是几年的时间能够完成的。事实上,就我们所知道的岳路平的计划,又有几个是眼前就能完成的呢?
一旦人沉浸在像岳路平这样的思想状态中,生活断然是轻松不起来的。岳路平是由于艺术家的身份,通过思考艺术,想到了他所生活的西安的环境以及西安这个城市的历史,通过对历史的反思以及对秦岭的热爱,理解了政治在今天的含义。如此岳路平已经潜在地偏离了艺术家的身份,他想把对秦岭的理解重新转换当代艺术的中国地图。实际上,岳路平的思考已经走出了我们通常还叫做“艺术”的系统。岳路平思考的是当代大文化的概念。用这样的概念来看待当代艺术,那么我想,眼前的当代艺术都是出了错的。
我还是认为,人一辈子最终其实是懂得了“我”是如何活着走完了自己的路的。如果岳路平的想法切入自己的内心,削弱一些人为“救世”的梦想,那种现在可能还在体外的精神会很快回到体内的。朱光谦曾经说过,人生在世最好以出世的态度做人,以入世的精神做事。这样的说法,我觉得只有对于个人的世界才有用。我们都不妨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