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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娘的孩子,家是残缺的、空虚的、没有生气的。没有娘的孩子,再大的孩子都是无家可归……现在,我就是那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我把娘弄丢了。我无家可归了……”
彭学明,这位生于湘西,长于湘西,从湘西走到北京的著名作家、评论家,在行将走入知天命之际,写下了一部献给母亲的长篇祭文——《娘》。
彭学明以笔代刀,无情刺向自己的肉体和心肺,以滚烫的血泪,倾淌着对母亲穿肠蚀骨的怀念,对自己种种过失痛彻心扉的忏悔!
日前,记者与彭学明相约在北京一家咖啡厅。娘,使我们忘记了各自的职业身份,彼此回归作为儿子的角色,在市声喧嚷的一角,泪眼相向。
“只有完全袒露自己,才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娘”
“一个湘西女人坚韧博大的品质,一个儿子痛彻心底的追悔,直抵人心”;“一种久违的悲伤与敬畏——人性中最无私的那一部分和人性中最隐秘的那一部分,都在作品中裸露出来,悲怆难忘”;“《娘》是一部令人感动的作品,比感动更重要的是忏悔”……
在陈忠实、贾平凹、阿来、张炜、刘震云、郭文斌等著名作家为《娘》写的推荐语中,无一例外感动、震撼于彭学明的悔。
彭学明因悔而怀念,因怀念而更悔!
“我为什么骨子里如此爱娘,表达出来却是相反的效果,甚至是如此无情?我反思,这应该跟母亲的几次婚姻有关,使我从小在村里和同学中没有尊严,从骨子里埋怨母亲,全然没有想到母亲受尽屈辱,全都是为了儿女的生存。”
“我从小应该是问题少年,后来是问题青年、中年,如果我娘没有去世,我大概还会是个问题老年。”
彭学明完全撕破长期以来留给世间“品学兼优”“德才兼备”的形象,将自己在特殊环境、特殊家境中所形成的畸形性情、自小到大对母亲的各种极端抗逆、不敬赤裸裸地呈现在读者面前。
“只有完全真实袒露自己最真实、最丑陋的部分,才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娘。”彭学明说,写《娘》的过程,是彻底地、毫不留情地拷问自己的灵魂与良心的历程。写完《娘》,人性得到了洗礼和升华,甚至原谅了从小遗弃自己、从未谋面、从未担当任何责任的父亲。
“如果以前对母亲是怨,对父亲则是恨。娘不容易,爹也不容易。爹给我生命就够了。如果他们不给我生命,我看不到这个世界……在我快到50岁的时候,我跟娘的战争、跟爹的战争都失败了。但是,我觉得自己成功了。我终于认识到了亲情和父母的重要!”彭学明说。
彭学明因悔而怀念,因怀念而更悔!
“我为什么骨子里如此爱娘,表达出来却是相反的效果,甚至是如此无情?我反思,这应该跟母亲的几次婚姻有关,使我从小在村里和同学中没有尊严,从骨子里埋怨母亲,全然没有想到母亲受尽屈辱,全都是为了儿女的生存。”
“我从小应该是问题少年,后来是问题青年、中年,如果我娘没有去世,我大概还会是个问题老年。”
彭学明完全撕破长期以来留给世间“品学兼优”“德才兼备”的形象,将自己在特殊环境、特殊家境中所形成的畸形性情、自小到大对母亲的各种极端抗逆、不敬赤裸裸地呈现在读者面前。
“只有完全真实袒露自己最真实、最丑陋的部分,才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娘。”彭学明说,写《娘》的过程,是彻底地、毫不留情地拷问自己的灵魂与良心的历程。写完《娘》,人性得到了洗礼和升华,甚至原谅了从小遗弃自己、从未谋面、从未担当任何责任的父亲。
“如果以前对母亲是怨,对父亲则是恨。娘不容易,爹也不容易。爹给我生命就够了。如果他们不给我生命,我看不到这个世界……在我快到50岁的时候,我跟娘的战争、跟爹的战争都失败了。但是,我觉得自己成功了。我终于认识到了亲情和父母的重要!”彭学明说。
家园中没有了“娘”辛勤的背影,我们还坐得安稳吗?
为什么在娘离开世界11年之后,想到了写她?写自己的悔恨?记者问。
彭学明表示,首先是自己情感的强烈需要,也有对世事人情的困惑和思考。
“娘离开人世后,我离开了生活了40多年,母亲生活、受苦了一生的湘西,来到北京,走进了中国作协的大门。到了北京后,痛感人情的淡漠,亲情的失落。娘在的时候,每天回家,一听到我的脚步声,用不着敲门呢,她就把门打开了,饭菜都弄好了。而现在,房间是冷的,没有热气;整个生活是冷的,没有热气……我开始越来越怀念娘,越来越觉得对不起娘。”
“何止城市呢,农村现在也是这样,青壮年都出去打工了,处处都是空巢家庭,留守孩子,人情亲情在沙漠化。很多孩子从外面回到家乡,成天忙着和朋友打牌、聊天、吃饭,有几个好好陪着父母的?”
“我写娘,就是要让人们知道,有父母是多么幸福的事情,一定要珍惜父母。我在书中,有关母亲人生的信息是很少的,其实,这反映出很多人对自己父母历史的不了解:父母从哪里而来?在想什么……”
自去年《黄河文学》登载《娘》后,《美文》《散文选刊》《新华文摘》等纷纷转载,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单行本售罄,社会反响极为强烈;浙江绍兴一所学校的学生在网上设立“听陈老师读《娘》”的专栏,学生们发表读《娘》的心得;很多读者在彭学明的博客上留言,表示读《娘》以后,开始反省并纠正自己对父母的行为。“这最让我欣慰!”彭学明说。
“这不是一个人的娘,而是整个世界的娘。这不是一个儿子的心灵独白和忏悔,而是整个世界儿子的心声……家园中没有了‘娘’辛勤的背影,我们还坐得安稳吗?”
“在这个物欲权欲横流的时代,当我们都丢失了娘和娘的精神世界时,彭学明是代表整个中国和世界在发问和寻找。我们究竟用什么来医治经济发展大于心灵建设所遗留的精神后遗症?”来自湘西的著名美学家张建永,在为《娘》所写的后记中如此看待《娘》的社会价值。
“我想,这大概可以解释这部如此个人化的《娘》,何以产生这样强烈的社会反响。”彭学明说。
“《娘》的写作,让我真正享受到文学的价值和荣光”
在彭学明20多年的文学创作中,《娘》的写作很不一般,首先是把自己彻底“搁进去”写,再就是大面积使用湘西方言,以浓烈的地方特征的叙述,展示湘西母性的原生个体。
评论家认为,《娘》是这个时代珍贵的文学教材和教育读本。彭学明不仅找回了娘,也找回了文学的温暖、感动和力量。
彭学明表示,《娘》所引发的社会共鸣,也让多年从事文学评论的自己再次思考文学何以存在。
“现在的文学离大众社会越来越远,首先是文学家离生活、离情感、离自己内心太远。写自己时,只写美的一面,不敢正视丑陋的一面;写别人、写间接生活时,也没有真正深入了解,走马观花,浮光掠影。没有真情实感的东西是无法赢得读者的。”“写《娘》的时候,我没有更多想到文学表达,但不表明我没有文学的理想和诉求。我用自己无法弥补的教训和痛悔,向读者表达了珍惜父母、珍惜幸福的最普通、最朴素的认识。其实,文学是不复杂的,只要你有爱心,有一定的修养和文学表现力,一定能打动人。通过娘的写作,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作品真实的力量,让我真正享受到了文学的价值和荣光!”
彭学明告诉记者,今年春节,他踏上了回乡之路,回到自幼生长的湘西,寻找娘的出生地,寻找娘讨生活的一个个地方……泪水一次次融进娘生活的那块土地。
“我把娘弄丢了,我要自己把娘找回来。”彭学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