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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条河流交汇点》
总是有人住在不同的地方
总是有路要分岔,有人被分开
总是要走到岔路口
总是要走到岔路口
幸好有河流是相反的东西
总是从周围来汇聚
总是把支流吸引过来
1985年
《丝瓜》
花沿着藤子跑上了屋顶
往下一跳,就变成了丝瓜
就那样吊起
过了秋天也没人摘
翻过年,他就是一条老纤维
一切事物的衰老
都是从跑开始的吗?
难道岁月只是枯萎的容器?
是花瓶?是规定?
1986年
《午后》
我和一块石头坐在公路边,
我看下边,那条小河。
河岸伸出灌木的各种手指,
抓走了一只翠鸟,
一滴绿消失。
1988年9月22日
《重物》
歧途之遥远,硬是看不到尽头!
连太阳都小如黄豆。
我背上的东西越来越重,
我自己却越来越轻。
我眼里生出了雾,白茫茫一片,
四下里尽是影子的动作。
我好像是随气流在上升了,
上升,遭遇流云,和无形的鸟群,
我正在离开皮肤,离开眼球,
我好像接近了鸿毛的领域。
1988年11月23日
《夜空》
失约的女人,在家里,
清洗晚餐留下的碗。
夜空端着一口黑锅,在头顶上走,
锅底闪耀着微小的火星。
1988年2月4日
《闭月》
小院,灯影,花开复又花落。
屋脊上坐着三个鬼,每一块瓦片,
都可以敲出暗响,香!
树在墙角缩成一团。
树在风中伸展腰肢,长大成阴影,
并越过了院墙。
一个女孩,出现。
屋顶飘落三个鬼,月亮暗了三次。
1988年10月30日
《初秋》
这里有人开始遗忘,
错过了秋天的轮廓。
我知道水果的结局,
不是丰收,而是明显的腐烂。
通向晚餐的小径,
终点处是一团圆圆的光,
也飘满落叶。
谁在这里,轻视炊烟,
谁在这里,没有足够的粮食,
也就忧郁得要死。
1988年11月19日
《婚期》
我看见一个又高又矮的新娘,
她有一张又美又丑的脸盘。
我看见拖拉机,
犁开又宽又窄的黑土,
送来几十个又男又女,
他们占领了茶几。
干杯!又瘦又肥的新郎,
我一仰脖子,忘了喝酒,
因为我看见雁阵越过了秋水。
1987年11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