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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蒙:你产生“我也可以做一名作家”的想法,是在读了谁的著作之后?现在回头去看,是否还会像当初那样兴奋?
答:我好像是自然而然就开始写东西了,根本不需要产生“我也可以做一名作家”这样的想法。我开始得很早,几乎是和身体发育同时开始的。也许我的天赋里就有写作倾向,不需要觉醒了才干这件事。我写了二十几年了,我写那些东西跟写作成就毫无关系。
为了答得和你的提问方式一致,我还是这样回答吧:我产生想当作家的想法已经很晚了,晚得有点来不及了的感觉,我真正自觉地想当作家时,已经三十五岁了。我不是因为读了谁的著作才这样的。准确地说,我是读了我自己写的几篇小说之后,才想当作家的。
在此之前,不做作家的想法更强烈一些,我少年时代就知道“我们可以只写诗,不做诗人。”这样的书写由于失去了一般意义上的成名成家的推动力,显得懒散、随意、漫无目的,仅仅是一个人玩的游戏,其直接的后果是明知道有些东西要写成完整的篇章才有说服力,却懒得去写,或者写了,也只是些片断。不完整绝对是写作的巨大缺陷。这种懒散的书写仅仅是一种习惯。我写过很多诗,不是因为我想把诗写得多么好,而是因为写诗可以偷懒,可以在几句或几十句之内解决书写的冲动,可以很快就过一把写东西的瘾。
我之所以产生不愿做作家的想法,而且能够坚持这个想法很多年,是因为过度的阅读。我年少时迷恋书籍,非常地用功,涉猎广泛,废寝忘食,生活中的很多事情都荒废了。我过早地洞察了写作的玄机,我知道了最具普遍性的一个结局,对绝大多数写作者而言,纵使你狂写一生,到头来只不过是这个世界多了一个明智的老人而已。既然如此,我们完全可以不去费心去寻找什么写作出路,只需要靠近明智的精神境界就可以了。这方面有一本书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英国人乔治吉辛的《四季随笔》,我现在仍然十分庆幸我在年少时就读了这本书,实际上这本书应该是老年人的休闲读物。
现在回头去看,我产生做作家的想法时,一点兴奋的心情都没有,伴随这种想法而来的是某种苦恼,和犹豫不决。因为我知道我要牺牲什么,所以我这么想了,仍然没有实际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