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非常突兀地,几年前遗失的一本日记出现在书柜里。那本日记遗失以后我偷偷找过许多回,但怎么也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后来就放弃了,包括我坚持了多年的习惯——写到第6本的“星心语”从此没了尾声。
日记本的丢失,就像我做过的许多有始无终的事情一样,过后都成了心底里的遗憾。
其实也并没有天天认真记过,只是心血来潮时的一些宣泄和牢骚,不能对外人道的。从高中时给它们取了一个名字叫“星心语”,后来断断续续写满了5本。写到第6本的时候,正准备结婚,但那时的心情似乎有些复杂,以至于没能留下多少文字记录。但不多的文字里,当时的心情已经写得非常清楚明白。现在重新看过那些真实的心情,再去审视自己的婚姻,觉得那时的自己还真有先见之明。初婚时的记录尤其少,只有自己的情绪和感慨,后来它便没了去处。当时我明明记得是放在某个地方的,只是不敢大张旗鼓地找。那时候以为结了婚的女子还有秘密心情是不诚实的,所以实在没找到时就放弃了。
那天在书柜里为儿子找书,突然一眼看见那个墨绿色的硬抄本四平八稳地站在书丛中,我一时惊得失语。4年前搬家时书柜里所有的书都是我亲手打包清理,并一本本排上去的,我还特地留心过那个本子,曾经以为是永远地失踪了。我不知道它是几时回来的,这书柜一年里就是不看书我的眼睛也会来来回回走上几趟,那么醒目的位置应该不会忽略。但就是那么奇怪,它像是自己飞回来似的,突然就出现在那里。
我含着热泪把它拿进了自己的房间,塞到了枕头底下,像许多年前一样。那天晚上我写下了事隔6年后的第一段“心语”,并想着我一定会重新开始。那种感觉真的很好,为自己分析解释,为自己加油鼓劲,我觉得我又找回了某种非常重要的东西。但是第二天中午下班回家时,我看见那个本子赫然摆在客厅里的茶几上,旁边放了一堆碎纸片。
我毫不留情地把那个小男人训斥了一通,然后再次把本子塞到枕头下面,同时想起我另外5本“星心语”的际遇——那些漂亮的本子都是被那双小手从书柜里翻出来以后拆了叠了纸飞机的,如今全部下落不明。想来今生,我将彻底断了那份小女生的念想,断然不会往那飞回来的本子上再记上只言片语了。
女人和女孩的心境就是如此的天壤之别。也许,我们曾经还想保留一点什么,无可奈何,往事和青春,就那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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