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事实说明,历代的封建帝王、后宫、大臣、官僚,乃至稍有一点权势的人们,在建造陵墓过程中,都要圈占他人土地、掘毁他人坟茔。就连宫内一些太监们死后建造坟墓时,也要横行霸道,去侵吞他人的墓地。只要当朝、当地有权有势,谁都能够强行去占据他们想要的任何一块土地,而根本不去理会,在那块土地下面,是否埋葬着什么人,考古学中所谓“叠压”和“打破”,这不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吗?所谓的“叠压”,是指在同一个垂直空间中,不同时期的墓葬,一代压一代,一层压一层,在有的地方,自下而上有压着九个墓葬的。所谓的“打破”,是指一个新的墓葬,在建造的过程之中,都要有意、或者无意地将前代、前人的墓葬加以毁坏,以便达到取而代之的目的,越是风水宝地,这种现象就越普遍。越是靠近京城附近,这种现象也就越难避免。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国内任何土地,都归当朝的帝王所有,他们要选定地点建造陵墓,只要风水好,想占用多大就占用多大,想占那里就占那里,这是一件完全“没商量”的事情。汉成帝、汉顺帝、中山简王、刘曜、郗方回等人的陵墓,就圈占、压毁了数以千计、数以万计的前朝、前人的墓葬,根本就不值得人们的大惊小怪。不幸的是,这种人们一致公认的事实和现象,在几十年以来的秦始皇陵考古工作中,却始终都被一批资深的考古学家有也意、无意地忽视了。他们一直将在骊山北麓发现的任何东西,一律都定性为秦始皇陵的陪葬墓、陪葬品,而从来就不去进行任何的考古论证,他们之所以敢这样武断地行事,是以下一个假设条件为前提的:在秦始皇陵的封土堆下面,在秦始皇陵的城垣之中,在秦始皇陵的附近广大地区,根本不存在其它人的墓葬。
被一些人称为“秦俑之父”的著名考古学家袁仲一先生,在2004年4月8日中央电视台一套播出的《复活的军团》节目中,非常肯定、非常自信地对外宣称:“在秦始皇陵的周围广大地区,根本就没有其他人的大型墓葬”。言下之意就是:临潼县骊山北麓的范广大地区,在上下几千年的历史进程之中,它只供秦始皇一个人“独家”享用,在秦始皇陵墓的整个建造过程中,既没有去圈占过前人的坟地,更没有去压毁过前人的墓葬;不管是前代的人和后代的人,谁都不可能在这一个特设的“陵园禁区”之内“落过脚”,因而这是一块绝对不掺“杂”的、非常干净的大陵园。提出这一种观点的用意,当然是为秦俑“定性”这个目标服务的。袁先生在暗示着人们,只要在这个区域内出土的兵马俑、铜车马、石铠甲等任何一样东西,毫无例外一定是秦始皇陵的陪葬品。
秦俑馆考古学家指责对立观点持有者,以一种“推测想象”的作法,去否定他们传统观点的。那么,人们就期待他们,不再用“推测想象”的办法,而是以一种科学严谨的作风,去论证一下“骊山北麓广大地区没有其他人大型墓葬”、“凡是存在秦始皇陵附近出土的文物,统统都是秦始皇陪葬品”的这一个说法的可靠性吧!在《袁仲一传》一书中,人们看到一段非常感人的话:“袁仲一始终坚持有几分证据说几分话的原则,他写下的每一个字,总结的每一个结论,都有理有据,掷地有声。正因为如此,他对秦兵马俑、秦始皇陵、秦代文化,都作出了自己独特的研究,都被国内外学术界广泛引用,奉为权威。”这一些话说得是多好、多么让人称赞。都说袁仲一是秦俑学术研究的带头人,他具有这样严格、严谨的学术作风,谁还担心秦俑研究会出什么纰漏?
然而,有位革命导师提醒我们:“判断一个人,不是看他的声明,而是看他的行为;不是看他自称如何如何,而是看他做些什么和实际是怎样一个人。”另一位革命导师也一针见血地教导我们:“判断一个人,不是根据自己的表白、或对自己的看法,而是根据他的行动。”袁仲一先生提出“秦始皇陵周围没有其它人的大型墓葬,所以在秦始皇陵范围内出土的东西,都是秦始皇的陪葬品”的这个重大考古结论,是不是真的符合“有几分证据说几分话的原则”的呢?他的这个结论是不是真的“有理有据,掷地有声”的呢?这是一个考古问题、学术问题,要去判断、衡量它们的是是非非,要靠材料说话,要拿证据说话,要用事实说话,凡是与学术无关的语言和文字,首先都必须加以彻底地清除。为此,人们就要以这一个标准,去认真地寻找袁仲一说话的理和据了。
首先,要使袁仲一的说法成立,至少要进行以下两个方面的考古论证:一是,如果要以秦始皇陵的规模很大为理由,从而断定骊山北麓广大地区出土的文物,都与秦始皇陪葬有直接关系的话,那么袁仲一就应该拿出可靠、确凿的文字记载,证明秦始皇陵本身在建造过程中,将它的陵园建设范围,不断地向外扩大,扩大到当前秦俑馆宣称的四至地界之内。如果有这方面的史料记载,才有可能将这个范围内出土的文物,都视为秦始皇的陪葬品。二是,如果要以骊山北麓大量出土与秦始皇有关文物为由,从而断定秦始皇陵建设规模很大的话,那么袁仲一就必须按照考古规程,对所有的出土文物进行科学的考古论证,确定它们都是秦始皇的陪葬品。以上两种做法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所有的出土文物,都要用考古论证的方法,将它们与非秦始皇时期进行有效地割断。
具体地说,袁仲一应该对这一地区过去已经发掘的墓葬,做一次全面地清理和排查,要以确凿的材料、而不是靠猜测和臆断,去证明它们无一例外的都是秦始皇的陪葬墓和陪葬坑;另外,要对这一地区未来可能发现的墓葬,进行有效的预测,必须有充分的由做出判断,确认这块土地除了秦始皇之外,根本没有被前朝前代、后朝后代任何人所占用。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当人们查阅了袁仲一和秦俑馆其它考古学家,过去所发表的众多研究材料之后,可以发现:他们这些人对于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作过任何形式的论证和说明的。以铜车马为例,在它对外公布的、几十万字的《铜车马坑发掘报告》中,对于铜车马为什么是秦始皇的陪葬品,竟然是只字不提的。他们在不作任何考古论证的情况之下,就一口咬定铜车铜马,就是模拟秦始皇生前专用的安车和辒辌车。
或许袁仲一等人会说,铜车马坑本身就是在秦始皇陵封土附近挖出来的,兵马俑坑的位置就在秦始皇陵东侧两公里左右的地方,将它们认定为秦始皇的陪葬坑,这不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吗?这难道还要再去搞什么考古论证不成?像兵马俑这么大规模的陪葬坑,除了秦始皇有这么大的魄力、这么大的财力、这么大的国力去进行建设之外,其他任何人都是没有能力去搞的,还有一些考古学家直言不讳地强调,兵马俑坑这么大,只有秦始皇才有资格去拥有它,只有秦始皇才与它相匹配,除非有人能够否定和推翻秦始皇陵,根本就不在骊山北麓的这个地方,否则他们对铜车马、兵马俑等出土文物的“定性”结论,是绝对不会有任何错误的。这就是袁仲一等考古学家,几十年来对于秦始皇陵、秦兵马俑坑、以及秦始皇陵附近出土的文物,能够拿出来的“定性”材料。
秦始皇陵附近的文物,就这样被“定了性、定了名”,难道这就是《袁仲一传》书中所说的那样,都是“始终坚持有几分证据说几分话的原则,他写下的每一个字,总结的每一个结论,都有理有据,掷地有声”的吗?结论是出来了,证据都在哪里?这其中又有几分称得上证据的证据呢?所谓的“有理有据,掷地有声”都从何说起啊?难道“文物在秦始皇陵附近出土”,就是理由、就是证据吗,难道“秦始皇陵附近,没有其他人大型墓葬”,就是理由、就是证据吗?难道“只有秦始皇有魄力、有财力搞这么大的陪葬坑”,就是理由、就是证据吗?所有的这一些,明明都是拍拍脑袋弄出来的东西,竟然还标榜说是“有几分证据,说几分话”,明明是充满着猜测和想象,仍然要贴上一张金色标签,这种做法是完全不能自圆其说的,也是不能够让公众理解和接受的。
袁仲一和他的支持者,一定会反过来说,既然说我们这也不是,那也不对,反正是没有对的地方。那么,你们也应当拿出证据来才好啊,能不能请质疑者、挑战者、反对者,都能拿出一点象样的、有理有据的材料来,证明你们的意见是正确的呢?如果你们能够拿得出真正让我们都口服心服的证据来,那么才能证明你们的挑战是完全成功的。不然的话,谁都别想否定和推翻我们已经提出的那一种观点。其实,他们心里很清楚,只要自己一直不认账,那么谁对他们都是奈何不得的,只要自己不低头,谁都拿他们没有办法的。应该说,从中国几千年来的墓地,尤其是风水宝地,一直你争我夺的现象来看,从历代帝王将相、达官贵人的墓地,都不可避免地要去侵占、压毁、吞噬大量前朝前人的基本规律来看,秦始皇陵园占地的范围内,也应该有大量前朝前人的墓葬。
可以认为,挑战者的这一种观点,决不是虚构的、无根据地想象的,无数的史料记载和大量的考古资料,都证明这是一个谁都否定不了的客观存在。其实,秦俑馆的考古学家,将秦始皇陵的范围说得越大,反而越能说明被它侵占、压毁、吞噬的他人墓葬就越多,而这一种客观的存在,不管用什么样的理由,袁仲一等人是根本无法否认得了的。只要不能否认秦始皇陵占地的范围之内,有着众多前朝、前人的墓葬,有着众多后朝、后人的墓葬,那么反过来就有充分理由说明:在秦始皇陵内、以及秦始皇陵附近地区出土的各种文物,都有可能不是秦始皇的陪葬品,都有可能是埋在骊山北麓其他人的陪葬品。如果要证明其中的一些陪葬品,和秦始皇陵有直接的关系,那么袁仲一就必须拿出经得起检验的材料,加以科学论证后才能够成立,不去闯闯这个关总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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