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能够否认,出于对当年秦俑“定性、定名”的完全信赖和肯定,支持只有考古学家才是秦俑“发现人”观点的人,确实还是很多的,而且随着“发现人”争论热度的升高趋势,他们列举了不少“科学发现”的事例,以证明自己的说法是有依据的。在《西部时报》的那一篇文章上,蔺安稳先生还振振有词地说道:“秦始皇兵马俑是‘世界第八奇迹’,这一奇迹的最早‘发现人’应该是谁呢?是谁最早经过‘探索、研究’知道秦俑的价值呢?是打井的农民吗?不是。历史上甲骨文的发现人,就不是挖到‘龙骨’的人,而是认识到‘龙骨’,是商代文字的王懿荣,王懿荣认识骨片的价值,因此他才是真正的发现人。”
将秦俑的发现,与甲骨文的发现,进行对比相论证,标志着秦俑“发现人”的争论,已经进入一个更高层次的“理论决战”阶段了,蔺先生是在提醒人们:挖到“陶俑”的人和挖到“龙骨”的人一样,由于认识不到文物的真正价值,所以就不能称为“发现人”,只有那些认识到文物价值的高智商的人,才能称为文物的“发现人”。这一篇文章,甚至还直截了当地告诉大家:“当时人们对兵马俑的真正价值,还没有完全认清,尚未认识到这是世界第八奇迹。”然而,正是蔺安稳先生自己这一番新的论断,恰恰将秦俑“发现人”的资格,完全从当年曾经为秦俑“定性、定名”的考古学家们手中,又毫不留情地夺了回来。
以有没有认识到秦俑的最高价值,去衡量是否具备秦俑“发现人”的资格,显然是不符考古学基本原理的。以所谓“认识不到世界第八奇迹,就不知道兵马俑价值”的标准,去推断和认定谁是秦俑“发现人”,更是让人啼笑皆非。因为,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几乎没有任何一位考古权威、或者学术界的其他专家,对于秦俑价值的认定,能够达到“世界第八奇迹”这样的一个高度的。这也就是说:唯一能够真正认识到,秦俑居然具有“世界第八奇迹”这样一种最高价值的人,那才是秦俑的“发现人”呢!人们肯定都能猜到了:除了法国总统希拉克一个人说过这句话之外,其他的任何人,都是认识不到这种价值的!
“世界第八奇迹”的价值,只有希拉克总统认识到了,人们真要衷心地感谢他、给他发一张秦俑“发现人”的《荣誉证书》才对啊!如果真让希拉克充当秦俑的“发现人”,那才是开了一个“国际玩笑”呢?而开这种“国际玩笑”的始作俑者,正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蔺安稳先生。认为希拉克总统是秦俑的“发现人”的设想,当然是十分荒谬的,它说明以“价值”标准,去判定秦俑“发现人”的观点,本身就很荒谬。他们不是一直强调说,只有考古学家才能真正认识秦俑价值的吗?这个观点没错的话,难道希拉克的考古知识,比我们的考古学家们,都要强得多了?不然他对秦俑价值的认识,怎么会达到那么一个高度呢?
还是让人们回过头来,看看王懿荣先生甲骨文“发现”的真相吧!树有根,水有源,清代的王懿荣先生,之所以有“甲骨文之父”之称,不在于他对“甲骨文”有真正的研究,而在于“甲骨文”的研究,是因他而“引起”的。光绪二十四年十月,他得了一场疟疾病,仆人从北京菜市口的药铺中,拿回了一包中药,被到他家做客的好友刘鹗(《老残游记》的作者)首先打开,发现一味“败龟板”的药上,竟然刻有文字,便告知主人。王是个书法大家,见到这些古怪字符,兴趣当然很浓,随即就想方设法,托人购得了1300多块龟板。第二年八月,八国联军攻打北京时,他担任了清朝的团练大臣,因寡不敌众而投井自杀了。
国内学者一直认为,王懿荣病魔和军务缠身,在生前几个月时间内,根本就没有精力,去识别、研究甲骨文。不久,第一个“发现”有字的刘鹗先生,悉数购得王家所藏龟板,数年后藏品增到5000多块,还出版了中国第一部研究甲骨文的专著《铁云藏龟》。从这个角度看:刘鹗老先生,才是有著作为证的甲骨文字的第一个“研究者”。王懿荣先生,没有材料证明破解过甲骨文的字义,因此只能称为甲骨的“收藏者”。甲骨的真正“发现人”,是一位名叫李成的安阳小屯村农民,在田间锄地时挖出它来的,他发现甲骨的碎粉,能够治愈出血的伤口,具有重大药用价值,从而引起人们关注,並且流传到北京的大药铺中。
文/方山人
陈景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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