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蔺安稳先生,也能加入到秦俑“发现人”的行列中来呢?除了学术界已经申明的理由之外,还有以下材料作参考。著名的考古学家王学理先生,曾担任过秦俑考古队队长,他在《轻车锐骑带甲兵》一书里,根据蔺安稳先生当年给中央所写《秦始皇陵出土一批秦代武士俑》的“内参材料”,揭出了一个非常惊人的秘密,书中说道:“这是关于兵马俑的首次报道,作为执笔人,蔺安稳所做的定性描述,是在既没有权威人士肯定,也没有考古学家确认的情况下做出的,可以说是先于考古定名的‘独步’。适时地把秦始皇陵出土武士俑的这一重要信息,捅出了封闭的陕西,从而引起高层的重视,这一报道也当居首功。”
在这里,王学理先生非常严肃、郑重地告诉世人,当年新华社记者蔺安稳先生,在“内参材料”上对于秦俑“定性描述”的内容,并非来源于任何一位考古学家,更没有得到学术界权威人士的首肯,所有的这一切,其实都是蔺安稳先生自己“独步”进行的。所谓“先于考古学家定名的独步”,指的就是蔺先生所作的秦俑定性,与考古学家们无关,与学术界的权威人士无关,这仅仅是由蔺先生做出的一种非专业的定性描述而己。这种非专业的定性描述,和科学意义上的考古专业的定性论证,性质是完全不同的。对这么一个重大事件的报道,居然没有得到任何一点考古学界的背景支持,就要成为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了。
在岳南先生所著《西部埋伏》一书第11页中说,当年断言陶俑属于两千多年前的秦代,完全是蔺先生自己的意见。二〇〇六年十月十二日,一位叫长河的先生在一篇题为《浅论新闻敏感与新闻工作责任感的关系》的文章中,也明确地指出:“蔺安稳先生能首先报道‘世界第八奇迹’秦始皇兵马俑,关键在于他通读了《史记》、《资治通鉴》,对其中精彩章,能脱口而出;对秦始皇陵的内部陈设,相当熟悉,所以他一眼就能断定武士俑,是稀世之宝。”人们可以得知:秦代武士俑的“定性、定名”和秦俑“稀世之宝”价值的认定,都是建立在蔺先生有深厚学术功底的基础上,而由他独自一个人“一眼就断定”出来的!
存在着这样一个事实,难道还不能说明他就是为秦俑“定性、定名”的第一人吗?如果一定要将秦俑“发现人”与“定性、定名”相连,那么这一顶“发现人”的桂冠,看来一定要戴到蔺先生头上去了。不管考古专业人员认可不认可,不管学术界权威人士肯定不肯定,蔺安稳先生当年对于秦俑的“定性、定名”,已经被传颂了几十年,考古学家和权威人士,对他有关秦俑的“定性描述”,也没有提出任何的“异议”。蔺安稳先生的观点,自然也就与考古学家们融为一体了。让人很难理解的是,既然大家的意见都是一致的,为什么王学理先生还要加以特别地说明。这是一种赞扬、还是在进行切割,人们是不得而知的。
正是这一种赞扬、或者切割,反倒是有力地说明了:非专业人士对于秦俑的“定性、定名”,也是有很大发言权的,也是能够“先于”考古人士,甚至还要“高于”考古人士的。从现有的材料来看,让他成为秦俑“发现人”,会比赵康民、袁仲一等人都更能使人信服。因为,只有他才是一位名符其实的、功居首位的、並且真正能认识到秦俑“价值”的第一人。直到不久之前,蔺安稳先生自己还亲自撰文说过:“若是打井的农民,和水利队的相关人员,都享有秦俑‘发现权’的话,那么其他的房树民、丁耀祖等人,还有拉架子车,送秦俑碎片到县文化局的人,这些直接参与‘发现’的人,也应该享有‘发现权’才对。”
按照蔺先生的说法,拥有秦俑“发现权”的人群,不应是狭窄的,它像一张大网,一网下去,不管大鱼和小鱼,统统都是秦俑的“发现人”。有一位记者先生,去采访当年公社党委书记付永仁时,也提出了一种类似的看法,他说:“那时,如果没有农民偶然的发现、公社的保护、文化局的认定、中央的重视,媒体的报道,也不可能有兵马俑的名扬天下,所以‘发现人’应该是与此相关的所有人。”看来,就像冬天里的滚雪球那样,秦俑“发现人”的范围,一定会越滚越广。有人恨不得,将当年与秦俑有关的所有人,统统张罗到秦俑“发现人”的大网之中,这就叫做“大锅饭很香,人人都有机会吃,人人都要争着吃。”
文/方山人 陈景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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