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潼县博物馆馆长赵康民先生----他说,当年临潼县文化局接到下面的报告之后,负责文物管理工作的他和王进成、丁耀祖等三人,就火速赶往打井现场。现场情况,确实比较混乱,井上乱哄哄的,围观的人很多,地上随手都能捡到陶片,更让他们震惊的是,井里还有几具比较完整的陶俑躯体。所以,当务之急是要把散落一地的陶片,尽量地收拢起来,以便进行集中保管。随后,他又吩咐村里干部,一定要保护现场。第二天,他让农民用铁筛子,将打井过程中堆成的积土,又重新细细地过筛一遍,目的就是可以筛出更多的陶俑碎片,并找出可能混杂在泥土之中的小铜镞等其它的文物,以便使损失减低到最小的程度。
有一部分已经被农户取走的东西,经过多方的说服和动员,也一一被送了回来。与此同时,他们再次下到井底之中,对井壁上可见部分的文物,再进行一番初步的清理。总之,在近一个月时间的工作中,他们是严格地按照田野考古规定的程序,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的。为了弄清俑坑的情况,在五月初,又到现场做了二十多天的发掘,范围扩大到南北长16.85米,东西宽7.85米,结果又出土了一批文物。这时赵康民,看到陶俑的头像那么大,躯体那么大,估计陶俑的整体形象,一定会与真人大小相当。与真人大小一样的俑,古书上都叫做“象人”,虽然这方面的记载有很多,但是相关的实物资料,却从来也没有见到过。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要将那么多的陶俑碎片,一块一块地按照原样、原缝拼接起来,其工作量之巨大,修复技术的复杂程度,是可想而知的。然而,经过几个月时间的努力,终于将数以千计的陶俑碎片,统统都安然就位。中国第一批完整的、透出人气的、尽善尽美的武士整体形象,就是在他的手中复原而成、並且重现于世的。秦俑,作为一项重大的考古奇迹,与赵康民先生的辛勤、智慧的工作,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由此可见,秦俑的问世,並非来自虚幻之作,它有一个“再造”的过程,有一个赋予秦俑第二次生命的“再现”过程,而正是赵康民先生,给秦俑获得了这种新生,使秦俑恢复了本来已经失去的光辉。
一九八六年六月二十一日,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谷牧同志,来到临潼博物馆视察工作时,曾经高度赞扬了赵康民先生的感人业绩,对于秦俑的修复过程中,做出的这种重大贡献,给予了完全的肯定。他对赵康民说:“你给国家立下了大功,人民是会永远记住你的。”当赵康民十分谦虚地回答“那是农民打井发现”的这一句话时,谷牧同志立即作了一点修正与补充,他告诉赵康民先生:“西杨农民打井虽然挖出了陶俑,可他们不认识它的价值,你认识到陶俑的价值,所以你就有功嘛!如果是让我给碰上了,那我就一点也不认识,所以我也就无功可言嘛!”。陈老撰文说:赵康民先生有资格、称之为真正的“秦俑之父”。
这样一种崇高的尊号,对于赵康民先生来说,是顺理成章的、也是当之无愧的。赵康民早年学过美术,搞过建筑施工,几十年来一直在临潼博物馆工作,这就使他与秦始皇陵及附近出土的文物,有着最直接、最紧密的联系。在考古学领域之中,谁都知道他是一位对秦陵、秦俑最有发言权的、响当当的考古学家。他也经常用自己掌握的建筑知识,去探索和研究秦始皇陵的工程问题,这在考古界应该是首屈一指的。在一些重大问题上,他和陈景元有着许多共同的语言,也正因为如此,使他们两人在一起,经常会谈得眉飞色舞,而成为真正的朋友。自从出现了秦俑“发现人”的纷争之后,赵康民先生也忍不住出来表态了。
从考古专业的角度看,他是一位最先到达西杨村打井现场的考古学家;后来有人告诉他说,《辞海》一书载有“科学发现”的一则条目,对“发现”的定义和特点,有很具体的表述。经过一番对照、思考和分析,他认为自己应当是“探索、修复、鉴定、试掘秦俑的第一人”。在谁是秦俑“发现人”问题,波及全国之后,他坚信自己确实具备秦俑“发现人”的一切条件。此说一经提出,立即受到很多考古学家的认同和肯定!于是,他在临潼博物馆的秦俑展厅里,摆上了签名售书台,加上他当年修复秦俑的工作照,极其真实、感人,游客与他合影的机会就更多,签名的费用又非常之低,所以这里的“场面”是很火爆的!
文/方山人 陈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