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暖还寒》002
(2014-04-18 22:0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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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长篇小说处女作刘广雄青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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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8日
林枫
盼望已久的今天毕竟来了,上帝,阿门,阿弥陀佛,一切神保佑,千万别继续扯皮了。前天去学校失望而归,不过顺便帮助了一下一个叫白浪的女孩子。我愿意别人感激我。
很早,我就迫不及待地进了学校,真没想到还有如此多的人比我积极。校园经过夏眠,从死气沉沉中醒了过来,一张张熟悉或者陌生的脸在眼前闪现。分班名单前挤了一大堆人,裹得紧梆梆的。我一身臭汗,不管三七二十一,挤了进去,一个一个地寻找那些我愿意看到的名字。喔,陈扬在44班,黄林在45班,班主任是两位较着劲儿,高考升学率上见高下的“名牌”老师。我的名字写在46班一栏里。46班不就是那个没有班主任的班吗?眼睛一扫,果然,该填班主任的名字那儿空着。
我的心仿佛给芒刺刺了一下,仿佛遭到了遗弃。我来不及愤然,目光急急切切地搜寻一个对我有着巨大影响的人的名字,叶秋,是我初中的同学和朋友,一提起她,就有点儿温馨的感觉。视线从头到尾,没有,噫,漏掉了?又从尾到头,还是没有,我开始真正有些着急起来。旁边有人推我,我也推了他一下。又看了一遍分班名单,真的没有了,没有了叶秋的名字。我一松懈,立即给挤了出来。怎么回事?我摇了摇脑袋。她明明是达到取分线了的嘛。我一阵茫然,似乎出现了思维停滞。
我机械地抽动肌肉,堆出笑脸,与一些老同学招呼。随拥动的人潮流向注册处、交费处、领书处……一切都像在按程序运行。思绪如点点飞弹出的弹丸,撞向绷紧的神经之网,搅得我的心一片空白,像白花花的水泥球场。我想大喊一声:“叶秋——”可是不能喊,也不敢喊,恍恍惚惚如在梦中行走。啊,多愿这是一个梦啊!
两个月前——
6月29日
林枫
过了今天,初中学生的称号就将不再属于我了。最后一次听胖乎乎的班主任训话,倒也有些留恋。讲台上堆着的是毕业证和准考证。开始念名字了,同学们一个接一个地走上去,没有谁向老师鞠躬,也没有谁毕恭毕敬地用双手接过,完全自然,就像每次发作业本一样。我约略有些紧张地注视着老师那频频翻动的厚嘴唇,似乎能掏出点什么。老师曾扬言不发准考证给我哩。“林枫”,谢天谢地,我向台上走去,和大家一样接过这两样东西,转身,往回走,对叶秋笑了笑,她也点点头。
叶秋,曾和我同过一段时期的桌。这个修长婉约,我认为是东方传统女性的女孩,不知拨动了我哪一根琴弦,我竟有些倾心于她了。她呢,好像也对我特别的好。两人之间有意无意,或多或少有那么一点点朦胧。
老师也许想给大家的初中时代留个美好的回忆,开始叫同学起来给大家说几句话,不知怎么竟叫到了我。看着老师希望的目光,我不想再顶牛,只觉得挺尴尬的,只好红了脸站起来。两句诗涌上来,我随口就念了出来:“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接着就坐了下来。老师不满地瞪了我一眼,我猜那意思是:“真叫你起来说,你说不出啥,不叫你说的时候,你话多得没完。”
又有几个同学讲了几句类似的话以后,老师也不对同学们的行动进行限制了。有人站起来走来走去,教室里什么声音都有,角落里传来轻轻的抽泣声,几个脆弱的女生竟然哭了起来。我心里“哼”了一声,一定是假装的,为了表现自己多么地重感情,就像要死别生离一般。其实大多数过两月不又聚到一块儿了吗?而且,由于我对这个集体本无多少依恋之情,现在听起来更觉厌烦。是谁还抖声抖气地唱起了:“再见,再见,等到明年这一天…”我一看原来是罗雨,我低低地说了声:“做作”。叶秋在劝慰她们,叶秋是不会掉泪的。
走进熟悉的大草坪,我们几个要好的朋友最后打了一会儿排球。球是陈扬带来的。大家拼命地倒地救球,弄得衣服上染上了斑斑草绿。白色的球晃悠着,我们的心也都有点晃晃悠悠的。“再见了,朋友”,大家心头都这么说,但谁都没有开口。我想倡议大家合唱一曲:“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来冲击一下这有些压抑的气氛,但终于忍住了。大家就这样嘻嘻哈哈地约定7月10号一起去看考场,然后大家走散了。
我心里早就等待着这一天,还为有一件重要的事。过了今天,同学们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什么事情就让他们说去吧,反正我听不到了。回到教室门口,叶秋正和一群女生在打扫教室。她就是爱做好事,也许是喜欢表现自己。我们是不会进这个教室的了,打扫得那么干净干嘛?我跨在单车上,慢慢地到了校门口。一会儿,她们出来了,我压低声音,目不斜视地叫:“叶秋”,其她的女生望着我莫名其妙地笑了。有什么好笑的?我真想叫她们先笑笑自己,但她们走了。叶秋红着脸站在我旁边,低着头,不看我。
我说:“我送你回去吧?”她没有回答,笑了笑。
于是,我们沿着环城公路迎着夕阳走去,影子长长地拖在身后。叶秋的一缕秀发在太阳光中闪着金光,动人极了。我们谈论着。我跟她说:“数学不用害怕,物理也是这样。这几天好好地推证推证公式,弄清定理定律的来龙去脉就行了。你千万要自信,你考得上的。”她说她明白了,又接着说:“你也别再这样玩世不恭了,你这么聪明,何必老是跟自己开玩笑呢?”我不回答,也不争辩,没有必要破坏这恬美的氛围。再说,我有我自己的一套,三言两语是说不清的。其它的我们还谈了些什么,我记不清了,大概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吧。
她的家快到了,她说:“我走了”。我呆呆地望着她镶着金边的背影,希望她能回眸一笑,成一幅诱人的逆光剪影,但她却没有。我自嘲地一笑,总觉得还有点儿什么要告诉她,不过,以后机会多着呐。
我慢悠悠地跨上自行车,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