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梁思成之一、二》研究小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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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梁思成之一、二》研究小结
仅用一、两条线索概括梁思成在1931-1948年间的史学思想,不管是“中国民族主义”情感,“西方古典主义”史学观,还是两者间的结合或冲突,都不足以充分揭示梁思想的复杂性。除“中国民族主义”和“西方古典主义”外,我在文中还反复论述他相信历史进步的“历史主义”信念,他解读建筑所坚持的“结构理性主义”原则,以及他自1930年代初开始产生的对现代主义的热情。在我看来,梁的这些众多思想线索,尽管彼此间常有很强的张力,但并不构成根本矛盾。它们都被梁思成以强大的思想力量,活跃地调动起来,达到彼此交织,相互支持的状态。
对一些历史概念的涵义和相互间关系的理解过于静态和僵化,也会形成我们读解梁的障碍。比如,因为梁在1924-27年在美国宾大接受了鲍扎训练,就将梁受到的西方影响概括为“西方古典主义”,这读解过于简化,至少妨碍我们探讨两点:1) 一个持 “历史主义”信念的建筑学者,其思想并不终止于大学教育,而往往是在多重影响下,持续发展; 2) 更重要的是,鲍扎与现代主义之间,并不像现代主义运动的旗手们如柯布西耶和基迪恩宣称的那样,是截然对立的。我在论文中尝试打破这些成见,尽可能考察各概念间的复杂关系,并跟踪梁的思想的变动,以期理解梁史学构筑的巨大整合力量和动态过程。
如我们将梁及同仁的各篇写作文本精确地放回到历史的时间点上,与当时已有的其他国际学者的著作相对照,就会梳理出梁及同仁对别人成果的吸收。这是个常识:梁及同仁不是神,不可能一切都是他们开创出来的。我们只有理清他们的思想、知识中哪些是吸收了别人的成果,才能真切体会和珍惜梁及同仁的创造性。在这点上,全球视野而不是坐井观天,极为重要。我的论文中尤其强调了日本学者伊东忠太对梁的影响。长期以来,中国建筑学者们受民族主义情绪左右,有意无意地回避这重要一点,我认为是不应该的。
将梁及其同仁的写作还原到历史语境中考察,我们也会看出他们史学方法论的特色:理论构筑先行,再通过实证调查佐证,在过程中有意无意地排除 “杂质”,以期最终建立起一个统一、自足的“中国建筑体系”——这实是一种极端“纯粹主义”的理论化构筑。当时他们有很多理由这样做——其中民族主义情感是一个主导原因。但我们今人不应该毫无批判性的反思,不然中国史学还会在很多领域继续停留在神话的迷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