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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涛TaoZ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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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巨大的潜能和纯粹,最终会留下多少?

(2006-12-31 22:34:26)
分类: 专业是老本
这巨大的潜能和纯粹,最终会留下多少?
How much will remain of the vast potential, of so much purity?
 
这2006年冬,持续一个半月,平均两三天一个城市的疯狂活动——参观、演讲、辩论、会谈、访友——已经有人戏称之为“巡回演唱会”了——结束了。
 
诗意点说,该活动是在短时间内以个人的角度对中国建筑教育现状做个小小的切片;土一点说,借《天下无贼》中黎叔的话,这次出来一是锻炼队伍(其实就是自己),二是考察新人(有意思的建筑学校和同道)。
 
在上海,见到当年叱咤理论界的清华博士、已下海多年、现主持自己的设计公司的陈伯冲。一谈到80年代文化激荡的日日夜夜,他就感慨万千。一谈到学校体制内那点破事,他就嗤之以鼻,深为自己当年的抉择而信服;见到《时代建筑》编辑部,他(她)们的职业精神令人耳目一新;见到同济的卢永毅,那么博学、热忱的老师,如果每个学校能摊上这样一位,建筑历史理论教学会有多大的改善!
 
在南京——“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还是黎叔语)——南京是中国建筑学术的中心。除了东南的中建史长期雄起不倒外,设计课上有葛明带着学生们猛搞“概念设计”,还有同济的王方戟等流窜在长三角的老师们常来走穴串场。西建史和当代建筑理论,则有南大、东南一小撮青年教师、研究生悉心照料。那种大家相濡以沫、相互督促、平心静气地琢磨问题的气氛实在少有。
 
在北京,DOMUS中文版的秦蕾,其工作效率令人瞠目结舌:两三天内可以断然做出决定,把我从外地揪去,和朱剑飞坐在北大面对面地对话;北大学生的“自组织”能力令人难忘——在我们的几项活动期间,所有老师(总共也没几个)都在出差忙活,学生们自己过得是有滋有味;北京的另两次经历也不得不提:一次赶上吹风沙,在旅馆顶上远望祖国的心脏:那故宫犹如大漠边一溜海市蜃楼,那些金屋顶活象一片片沙海上颠簸的扁舟。另一次赶上入冬以来最严重的污染雾霭,白天天空罩着一层灰黑的迷雾,太阳孤零零悬在后面象个鸭蛋黄。入夜车灯下能见度不超过20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烧荒味,从的士广播里听到解释那是NO2的气味。接着听到广播严重警告市民要紧闭窗户,不要外出——可是晚了,我已经抱着两岁不到的女儿跑了一整天,忙着观光访友呢!我感觉那是世界末日的征兆,而北京的朋友们却都很知足地说这次比上次好多了。
 
在深圳,2006年度的最大收获是认识了李程徐帅白小刺三哥们儿。有他们仨罩着,深圳足可以洗刷掉“文化沙漠”的恶名了,呵呵;另外,郁闷的是,曾那么阳光明媚的深圳,已经难得见到晴天了。我请了位摄影师为竣工的文锦渡汽车站拍照,他只好无限期地等待太阳的露面——汽车尾气已把深圳笼罩成一个雾都,连香港人都开始埋怨深圳把东方之珠给传染得天昏地暗了。
 
在香港,港大建筑系的新任领导们在厉兵秣马,要将他们的地头建设成亚洲建筑教育的最前沿。
 
在重庆——迷雾终年笼罩的城市,学生告诉我他们的理论老师在课堂上公然讲:“现在是建筑形势一派大好,搞理论没用的,还是赶紧赚钱要紧。等以后形势不好了,自然会有人回头搞理论”;房地产公司们琢磨出一套住宅开发秘笈:让老中建筑师搞平面,让老外搞立面,这样老百姓逛售楼处就会象赶集一样了。
 
在成都,西南交大的师生向来热情,不过这次是热情过了头:讲座还没开始,就已经高潮迭起了——因设备故障,连换了两次地方,跑得大家气喘吁吁、兴奋异常;在开发区,我们雄心勃勃的城市设计项目依然搁浅;在三小时车程外的中江通山乡,我们的希望小学仍使用状况良好。
 
……
 
不管到哪里,都有一样的热情、好奇、眼睛闪着光、对未来既感到迷惘、又满怀希望的学生们……学生们……学生们……
 
这巨大的潜能和纯粹,最终会留下多少?
 

这次巡回中关于柯布西耶的演讲《一栋房子-一座宫殿》讲得最多,共七遍——全靠各地学生们的热情感染才没使我感到“审美疲劳”。
 
很多同学被演讲结尾所引用的那段柯布的话触动。的确,没有比那段话更适合献给今天年轻的建筑学子们的了。
 
它引自柯布生命中最后一本小书Mise au point (Into Focus聚焦) 。柯布在1965年7月还在为这本书作注释,而在几个星期后(8月27日)便在地中海游泳时去世。这验证了他自己的格言:"everything returns to the sea"。
 
这巨大的潜能和纯粹,最终会留下多少?
 
这巨大的潜能和纯粹,最终会留下多少?  
Mise au point的文字中,大师似乎已经预见到了自己肉体的消亡。在从容迈向生命终点的最后一刻,他回顾自己的一生,尤其怀念自己的青春时期——一个建筑师成长的至关重要的阶段。
 
怜悯、讽刺、悲叹、夸饰、连同激情洋溢的赞颂——这就是柯布。不但他的作品永远给我们以启迪,他对生命的感悟也深深激发我们对自身存在的思考。
 
我们每个人,赤条条来到这世上,最终都将会赤条条地走。我们所选择、所做的一切,所有这些忙乱、挣扎、建设、毁灭、污染……究竟是为什么?意义在哪里?
 
在那本书里,柯布说的是,最终,没有什么能够超越个人存在的局限——惟有思想的结晶。
 
这里,让我再次引用他的文字,作为对过去喧嚣的一年的辞别,作为对走向不可知未来的我们——建筑学子们的共勉吧:

这巨大的潜能和纯粹,最终会留下多少?

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传承下去,惟有思想。经过这些年,一个人通过他的奋斗、他的工作、他内在的战役逐渐赢得了一定的资本、和他个人的征服。但是,所有那些个人激情的追求、那些资本、那些曾经如此热忱地获得的经验,都将消失。生命的法则:死亡。自然通过死亡停止一切活动。惟有劳动的果实可以得到传承。日月在流逝,在日月的河流中,在生命的进程中流逝…
 
在32岁,凭着《新精神》,我充满了渴望、忠诚、胆量,再加上信心,勇于冒险。《走向新建筑》是在32岁写下的——一种对某种现实(也包括风险)意识的清晰辨识和确认。一旦根被埋下,它们便牢牢地扎住……青春是倔强、固执、和纯粹。但是泉水总是向外奔流,而且已经向外奔流。这就是人的命运,他的命定之路。从孩童到30岁,多么大的骚动,多么大的计划,多么大的成就!他自己根本无从知道,这小家伙。他走上了自己的道路,就象人们在巴黎所看到的那些成排的男孩们(都理着寸头发型),他们在早晨和整个班级走向游泳池,或者去海滨度假。他们的姿态、他们的言论、他们的相貌、他们的步伐、和他们对待朋友的友好姿态,都带着一种特有的能量。这巨大的潜能和纯粹,最终会留下多少?
 
(朱涛译)
 
这巨大的潜能和纯粹,最终会留下多少?
 
Nothing is transmissible but thought. Over the years a man gradually acquires, through his struggles, his work, his inner combat, a certain capital, his own individual and personal conquest. But all the passionate quests of the individual, all that capital, that experience so dearly paid for, will disappear. The law of life: death. Nature shuts off all activity by death. Though alone, the fruit of labor, is transmissible. Days pass, in the streams of days, in the course of a life….

At the age of thirty-two, with l’Esprit Nouveau, I was full of eagerness, loyalty, boldness, but also of courage, taking risks. Towards a New Architecture was written at the age of thirty-two, a clear vision and affirmation of a sense of reality (including the risks). When the roots were laid down, they took hold. Youth is toughness, intransigence, purity. Yet the spring stretches, has stretched. That is man’s fate, his destiny. From childhood to the age of thirty what an intense uproar, what schemes, what accomplishments! He never knew, the little fellow. He went his way, the same way one sees ranks of boys (with their crewcuts) in Paris, going to the swimming pool with their class in the morning, or to the seashore on vacation, an intensity in their  gestures, their remarks, their looks, their walk, the friendly gestures toward their friends. How much will remain of the vast potential, of so much purity?
(English text quoted from Le Corbusier, Edited by Ivan Zaknic, The Final Testament of Père Corbu: A Translation and Interpretation of Mise au point by Ivan Zaknic (Yale University Press, 1997). Translation into Chinese by Tao Zhu)

这巨大的潜能和纯粹,最终会留下多少?

Le Corbusier’s Open Hand at Chandigarh

这巨大的潜能和纯粹,最终会留下多少?

Cemetery at Cap-Martin, tomb of Le Corbusier and his wife, Yvonne , overlooking the Mediterranean, the sea he called “the Queen of forms under l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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